这么一想,觉得还不如让她揍他一顿出气算了,欺骗她到底是他不对,给她打一顿出气也是可以的。
只要不离婚一切好商量。
郁龄却不太想理他,她现在心里很难过,煮熟的老公就这么飞了,还不允许她难过一下么?她是真的喜欢奚辞的,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可却发现,这压根儿就不是人,是只妖。
还是小时候差点掐死她、吸她血的妖。
那种心理阴影,一下子哪里能排遣得掉?现在没有吓得直接跑还算她有胆了。
她并不认为先前做的那个梦真的是梦,反倒觉得那是她小时候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大概是当时她太小了记不住,直到现在才以梦的形式让她记起来罢了。虽然这说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但现在妖魔鬼怪都有了,鬼墓这东西都有了,那些也不算什么了。
如果没有小时候的事情,她觉得就算发现奚辞是妖,她也不至于这么难受的。可因为小时候的事,她总会忍不住想着他当时做过那样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人类的样子接近她,还选择和她结婚,是不是有什么目的?难道还是想要喝她的血?
对了,她是妖蛊之身,从小就吸引妖魔鬼怪,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她的妖蛊之身接近她,倒也说得过去。
这么一想,她更难过了。
难过之下,她默默地离他远了一点,不想再看他,转头看向周围。
这一看,郁龄不禁咦了一声,发现这里的人好像比睡前多了一些了,而且多出来的那十来个人自成一个群体,远离着其他人,同时也防备着其他人。不过他们大多数人的眼睛依然是盯着那承台上的大鼎不放。
等她看到那群人中的尹昱棠后,顿时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是那些非政府的天师。
尹昱棠此时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漂亮和气的感觉,脸色有些阴沉,配上那张过份漂亮的脸,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柔,看着就像个反派。似乎是发现她的视线,尹昱棠忍不住看过来,神色微闪,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郁龄也没怎么关注他,继续在周围看了看,发现那些天师和妖依然在研究那方大鼎,试图找出这大鼎的秘密。甚至有些妖试图要将它扛起来,却不知道这大鼎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非常重,无法悍动它分毫。
那边和左逸说话的米天师见她醒了,又凑过来,揶揄地笑道:“美女,你大概睡了四个小时,睡得好么?”
郁龄:“……挺好的。”不想和他扯些有的没的,郁龄直接问,“那些人怎么来了?你们还没有找到那鼎有什么异常么?”
米天师瞥了尹昱棠那边的天师一眼,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说道:“大家都是人类,不管怎么样,等离开鬼墓再说吧。”
所以等出去后,就是你死我活了么?
“这地方十分古怪,特别是那大鼎,那鼎中的煞气非常重,好像特地放在这里镇压着什么东西。”米天师摊了摊手,“可惜我们研究了几个小时,也没能研究出它有什么特殊意义。而且这里太大了,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出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郁龄看向那鼎上四角盘据着的修罗,模样狰狞得可怕,即使隔了一段距离,郁龄依然能看到那修罗栩栩如生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扑过来一样。
既然是修罗墓,这大鼎上盘据着修罗也没什么,可总让人心里有几分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源自于大鼎中萦绕着的煞气。
一种极为可怕的凶煞之气,也是因为如此,众人只能研究,不敢轻易出手,就怕出个什么意外。
“奚老大,你真的不去看看么?”米天师有些发愁地问道。
他们都研究了几个小时了,也研究不出个大概来,不说是天师了,连想独占的罗恋也发愁,想着要不要放弃算了。与其为了不知道是什么的宝物而束手束脚地困在这里等死,不如让奚辞得了便宜算了。
所以,不仅是天师,连很多妖都巴不得奚辞出手,毕竟这里所有的人和妖中,也只有奚辞有这个实力去破译它。
可偏偏这只妖好像来旅行的一样,还带着一个通普人,一心只顾着那普通人,让他们都没辙。
“没兴趣。”奚辞的声音非常轻慢,却让附近的人都能听个正着,不禁更愁了。
奚辞好似真的没兴趣一样,见郁龄不再睡了,拉着她起身,无视了她那种无声的拒绝,柔声道:“我们去附近逛逛。”
这中央高台有四条通道通向周围的四个宫殿门,面积庞大到像一个可以容纳千万人的广场,下方那密密麻麻排列的石像,一眼望过去,只怕也不少于几百万,非常地雄伟壮观。
见奚辞就这么拉着人挑了一条通道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觑。
罗恋气得三条尾巴都拍着地面,然后又无奈地道:“奚展王一定是忌恨我先前说的话,我要不要直接过去跪下求他?”
一个头顶上有一双狼耳,脸上有黑色妖纹的男妖嗤道:“那最好不过了!早就说了,奚展王不仅狡猾奸诈,还小心眼爱记仇,你还娘们叽叽地要去惹他,人家才看不上你这只骚狐狸。”
罗恋是上古时期的九尾狐狸的后裔,可惜她修炼成精后,只有三尾,血统并不完全,三尾狐狸身上仍有一些淡淡的狐狸骚味。
“亏你说这话也不心虚。”罗恋斜睨他,“这不是罗魄王时常挂在嘴上的话么?你还真以为他就是那样的啊?裴郎,不如等会儿你就去给他赔罪,顺便请他出手吧。”
裴郎呵呵两声,扭头不理她。
郁龄其实不想去逛,这鬼墓阴森森的,就算非常宏伟,只想想到这是什么地方,就只想尽快找到出口离开。
可奚辞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的力气大,不容拒绝地拉着她走了。
走了一段路后,奚辞方道:“郁龄,我确实是妖。”
“……哦。”郁龄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他垂眸看她,声音柔和,“我喜欢你,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
郁龄觉得脸皮有些僵,终于他要说小时候他差点杀了她、吸了她的血的事情了么?
“你那时候大概三岁左右吧,不知怎么在山里迷路了,恰好我在那里养伤,你就这么闯进来。当时我受了很重的伤,刚恢复妖的灵识,还有些神智不清,情况也有些艰难,如果撑不过去,可能会堕落成嗜血邪恶的妖物……”
郁龄听得心头一紧,她知道妖物,就像先前袭击她的那只妖物,就是妖堕落后变成的,没有理智,只知道一味地杀戮,这样的存在,只有被杀死一途。他如果也堕落成妖物……
“因为你是妖蛊之身,恰好又在那时候出现,我当时已经没有神智,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将你抓来吸了你的血……”说到这里,他感觉到她的手指轻轻地颤了下,不禁有些奇怪。
她应该是没有这些记忆才对,怎么好像知道似的,不禁探究地看她,嘴里继续道:“你的血对于妖来说,是大补之物,同时也能让我在重要关头恢复神智,没有堕落成邪恶的妖物。”
郁龄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她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么?
明白这点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滋味,觉得他像白娘子一样,为了报恩,所以等她长大后,觉得她缺了个老公照顾,就跑过来和她结婚,身体力行地照顾她?真狗血……
“我喜欢你。”
郁龄差点一脑袋往前撞去,奚辞忙伸手拉住她,将她拉到怀里。
见她没有抗拒,他的眼睛滑过一缕紫芒,声音多了几分赧然,继续道:“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一直看着你,直到你长大,后来不知怎么地,越来越没办法放下你不管,才发现我爱上你了……”
郁龄只觉得一股热气往脸上直蹿,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赤果果地表白呢。
只是当看到他的脸,她又恹了,这张脸给她的心理压力非常大。
她从小被那些妖魔鬼怪吓大,对它们是抗拒的,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要和这些妖魔鬼怪有什么交集,更没办法想像自己以后会和一只妖结婚。还有那个梦,梦里的他吸自己血的那一幕太可怕了,留下的心理阴影非常大,要过了心理那关真的很艰难。
见她低着头不看自己,奚辞眼里滑过些许失望,拉着她继续前进。
走了会儿,又听到他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会和你结婚。虽然人类的婚姻法不能保证什么,可我依然希望我们是合法结婚的。”
“……哦。”
“你是不是记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他突然来了一句。
郁龄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他,对上那张妖异的脸,目光又往旁飘了飘。
这诚实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了,奚辞终于明白了她到底在抗拒什么,不禁思索着她到底是想起了关于哪一部分的记忆,如果只是想起那时候他吸她血时的一幕……
闭了闭眼睛,如果真是这样,怨不得她会是这种反应,倒是有些麻烦了。
郁龄没想到他的话这么犀利,而且这么快就猜到了,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在心里纠结着,这个老公到底还要不要呢?虽然他是妖,但是他对她无疑是非常好的,好到她都喜欢上他,甚至因为发现他是妖这事情而难过。可也因为他是妖,这也特么地吓人了,过不了心里那关啊!
要不离婚算了吧?
正纠结着要不要离婚,突然被一道大力将她推到一旁,背后抵着一个冰冷的东西,紧接着就见他低首,直接吻了上来。
这个吻非常地凶狠激情,迫得她只能张开嘴巴,被动地接受那侵略的唇舌。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双妖诡的紫眼睛和他眼尾处那紫色的妖纹,他的长发滑落到她颊边,感觉心脏差点负荷不住,身体都发软了。
他顺势搂住她发软的身体,强势地将一条大腿插.入她的双腿间,那迅速勃.起坚硬的炙热抵着她,将妖类的邪恶率性和霸道诠释得淋漓尽致,不若人类时的克制。
郁龄被他吻得差点透不过气来时,目光往旁移了移,正好对上一尊修罗像丑陋到极点的脸,她差点吓尿。
为毛要在这种地方亲她,太重口太可怕了!!!!
第116章
直到他松开时,她靠着背后冰冷的石像,身体一软,差点就滑到地上,被他眼疾手快地搂住,很自然地揽进怀里,并且以一种非常羞耻的姿势让她跨坐在他身上。?乐?文?小说 wwW.lWXs520. COM郁龄木然得没了反应。
他搂着她,在她额头上、脸上细细地啄吻着,在她开始低头时,一只手勾着她的下颌,那不容拒绝的力道迫使她抬头,与她额头相抵,彼此的呼吸亲密地缠绵着,让她能清清楚楚地看清楚他的脸,不容她忽视。
这张脸……
郁龄最终还是垂下眼睑,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他胸口上,想将他推开。
当然是推不动的。
她不知道妖的力气是不是一向很大,但是奚辞的力气很大就是了,和他比力气,她从来比不过他,例如此刻。这让她有些气闷,只能自暴自弃地将脸直接拱进他的颈项窝里,像是和他贴近,又像拒绝他的亲吻。
或者是眼不见为净。
奚辞一时间不知道是继续呢,还是就这么抱着她将她办了。释放妖力后,受到妖性的影响,他倒是对在外面亲热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羞耻感了,很容易做出一些大胆的事情来。
这是妖的天性,和人类不同的一面。
其实他宁愿她反应激烈一点,将愤怒、害怕、难过、生气等负面情绪直接爆发出来,省得这么压抑在心里头自己闷得难受,但他又怕她真的爆发出来,像个熊孩子一样真的跑去离婚了。
如果真的离婚了……虽然他觉得一张纸不代表什么,可那也是很有意义的东西,至少这是人类社会不可少的,代表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郁龄,我不是有意要隐瞒我的身份。”他偏首亲着她的耳朵,炙热的气息拂在她柔软的耳廓上,“只是既然在人类社会中生活,自然要遵守人类的规则。”
他又不蠢,怎么可能会在一开始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真这样,他们压根儿就没可能了。原本想要徐徐图之,可惜这次的鬼墓之行,还是暴露了。
奚辞心里千回百转,又微微地笑起来。
郁龄轻颤了下,差点忍不住捂住耳朵。她对这只妖的气息太熟悉了,熟悉到无法承受的地步,特别是这声音,这呵气,耳软骨都要麻了。
明明他们结婚才几个月罢了。
“相信我好么?”他的声音更温柔了。
郁龄没应声,半晌才闷闷地道:“你一直偷窥我,直到我长大?”
奚辞:“……”
她心里恍然,怨不得从小到大,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关注着她,害她以为是藏在暗处的鬼怪之类的,每次都自己脑补后将自己吓个半死,从来不敢自己走山路,每次回乌莫村时,都巴不得身边都是人才好。
郁龄终于抬头看他,视线触及他殷红似血的嘴唇,脑袋像被什么敲了下,瓮的一声,反应过来时又移开视线了。
奚辞发现她的反应,心里有些忧伤。
他忧伤后,就忍不住强迫她抬起脸,让她眼睁睁地看清楚自己是如何亲她的,大手直接托住她挺翘有肉的臀部,将她抱了起来按到怀里。
郁龄的反应是直接抓住他的头发,没想到力气太大,一下子就绷断了他一根头发,手心里多了一根非常长又乌黑的长发。男人留这么长的头发真是怪异,不过妖嘛自然和人是不同的,她记得先前所见的那些妖,头发有长有短,而且颜色都不一样,应该和他们的本体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嘴都麻了,他还在亲。
周围都是石像,遮挡住了两人的身体,他蹲下.身,一双紫色的眼睛含着笑意,柔声道:“郁龄,没有告诉你关于我的真实身份是我的不对,我和你道歉,别生气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