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里面就是用白菜做成的咸菜!”让李休万万没想到提,这个小吏竟然不要脸的承认了,而且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胡闹!账簿上明明写的是白菜和海盐,可是你却告诉我只有咸菜,如果大军向我要账簿上的白菜,难道你还能把咸菜变成白菜?”李休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气的怒斥道,这可是军队,在他想来应该是最讲究严谨的地方,可是竟然出现这种错误,简直不可原谅!
“这……”看到李休火,这个小吏也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李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随后他却是一脸委屈的解释道,“国公息怒,虽然账簿上有白菜,不过就算军中要白菜,咱们也可以把咸菜送去,因为这已经是军中的常例了!”
“常例?什么意思?”李休听到这里却依然沉着脸问道。
“国公有所不知,因为新鲜的蔬菜保存不易,而且运输时又怕压着又怕碰着,堆在一起也容易腐烂变质,所以后方运输到军中的蔬菜,一般都是与海盐混在一起做成咸菜,另外还有肉类,活的牲畜运输更是麻烦,宰杀之后又保存不了太久,因此也都是做成咸肉或熏肉,这些都是军中不成文的规矩。”小吏再次解释道。
“咸菜就是咸菜,咸肉就是咸肉,为何不在账簿上标明?”虽然对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李休依然十分恼火的道,毕竟这种事可大可小,特别是军法严苛,搞不好甚至可能会出人命。
看到李休这么大的火,小吏这次也不敢再开口了,不过李休也知道这种事也不能全怪这个小吏,毕竟账簿根本不是他能改得了的,因此李休立刻拿着账簿去找许敬宗和岑文本,打算质问一下他们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当李休找到许敬宗和岑文本时,两人正在都督府里议事,看到李休气冲冲的走进来,立刻惊讶的问道:“国公这是怎么了?”
“你们自己看,账簿上明明白白写的是白菜和海盐,可是到了仓库里就变成了咸菜,这些事情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李休将账簿扔到他们两人面前道,进出的所有物资都需要经过许敬宗他们两人的手,而且账簿也是他们亲笔记的,因此这件事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一听李休是因为这件事生气,许敬宗和岑文本对视一眼,随后都是无奈的一笑道:“驸马有所不知,其实之所以生这样的事,并不是我们弄虚作假,而是被逼无奈,甚至连军队里的将领也是十分赞同我们这样做的。”
“怎么可能,难道那些将领宁可吃咸菜,也不愿意吃新鲜的蔬菜吗?”李休听到许敬宗的解释却根本不相信的反问道。
“驸马有所不知,军中的饮食规定的很严,比如每日消耗的肉菜都有定量,但是肉菜都不太容易存储,运输起来也麻烦,以前后方按照军中的规定送来菜蔬与肉食,但是送到之后大部分都已经腐烂变质,根本不能吃,相比之下,咸菜和咸肉虽然不如新鲜的好吃,但总比烂菜臭肉强!”这时岑文本也耐心的解释道,他们也想在账簿上写清楚,但是上头的规定很严,蔬菜和肉食也都要经过上面的盘查,因此只能按照上面规定的写。
听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李休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知道军中的粮耗标准都是朝廷定的,他们这些人也没有更改的权力,但是有些规定实在不切实际,因此才出现这些所谓的常例,其实就是底下的潜规则。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们拟个奏折说明这种情况的弊端,以我的名义递上去,免得以后再出这种问题!”李休考虑了一下开口吩咐道,之前不知道也变罢了,现在既然遇到了,他自然也不能不管。
听到李休要管这件事,许敬宗和岑文本都是精神一震,当下急忙答应下来,其实他们对于这种事也是深恶痛绝,只是一直没有办法,现在李休愿意向朝廷上书,肯定会得到陛下的重视,以后也不必搞这么多花样了。
就在李休他们到达朔州的第七天,李靖一行人也终于到达这里,随后就立刻召集张公瑾等人在城外的军营商议军事,李休总管着后勤,自然也参加了这场战前会议,不过他们父子见面后几乎没有什么交流,顶多就是李靖问了一下后勤的事,李休也如实回答,最后李靖与张公瑾商议许久,终于决定三日后正式北伐突厥。
会议结束后,李休本想立刻离开,却不想竟然被早就等候多时的红拂女叫住,然后拉着他来到自己住的帐篷道:“休儿,这次辛苦你了,没想到咱们母子竟然还有并肩作战的一天。”
“母亲说笑了,孩儿只是呆在后方调度军需,哪里能与母亲相比,不过战场上风险太大,母亲您也要小心才是!”李休这时也是笑着回答道,对于红拂女他依然十分的尊敬,不过李靖就算了,反正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感情了。
“呵呵,我也不会像你爹他们一样上阵冲杀,顶多也就是在军营里帮着他管理一些杂务,倒也没什么危险,不过这次出征关系重大,你爹这段时间为了这件事也是呕心沥血,连头都白了许多。”红拂女这时再次开口道,而且话里话外都提到李靖,看样子是想弥合李休他们父子之间的裂痕。
不过李休听到这里却没有接话,毕竟他和李靖之间根本不可能有缓和的余地,当然他也不忍心拒绝红拂女的好意,因此只能沉默以对。
看到李休不接话,红拂女这时也不由得轻叹一声,随后她又想到一件事,当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休儿,我知道你恨你爹,但是有件关系到他的事我还是想听一下你的意见,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咱们李家生死存亡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