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宫中的哀乐就已经奏响,一队队禁军从宫门中排列而出,宽阔无比的朱雀大街也实施了禁严,不过这个禁严却有点特殊,因为朱雀大街只禁严了中间的一部分,两侧还是允许百姓围观,当然在李渊的棺椁通过这时,两侧的百姓全都要跪下相送,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
时辰一到,在礼部和钦天监的共同主持下,李渊的棺椁也终于被抬上一架由六匹马拉的灵车,然后上面架上一座由布幔做成的宫殿式帐篷,因为在棺椁下葬之前,是绝对不可以照到太阳的。
棺椁先出停灵殿,李世民为的孝子贤孙们紧随其后,再之后就是平阳公主这些女儿们,至于李休这些女婿却不在其中,因为按照规矩,他们这些女婿们反而要在棺椁前,每走一段就要摆下祭品祭祀,听说要九拜九祭才算完成。
平阳公主在姐妹之中排行第三,而且还是李渊唯一的嫡女,所以李休自然逃不过在路上祭拜的命运,另外还有襄阳公主的丈夫窦诞,以太长广公主的丈夫杨师道,他们两人不但是驸马,而且也都是大唐的重臣,所以他们和李休一起领头,至于其它的驸马,只要是在长安的,也都得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一起跪拜。
天子驾六,哪怕李渊已经去世了,拉送棺椁的灵车却依然按照天子的规格,李休等人走在灵车之前,等到出了宫门之后,第一次祭拜也就在这里举行,李休他们事先也都跟着礼部的人学习过相关的礼仪,现在倒也做的一板一眼,只不过等到他们跪下并献上祭品后,裴寂这时却要育诵读祭文,而且这祭文也不知道是谁写的,简直又臭又长,不读完李休他们就不能站起来,最后等到他们的腿都跪麻了,这才完成第一次祭拜。
“还有八次啊!”李休站起来捏了捏麻的大腿,心中也不由得无奈的想道,如果棺椁里是真的李渊倒也罢了,可是里面明明是个假李渊,自己却还得受这份罪,简直太不值了。
不过再怎么抱怨也没用,旁边比他还大几岁的窦诞和杨师道两人也都没有任何抱怨,所以这场戏还得演下去,不过李休第一次现原来朱雀大街不但宽,而且还很长,光是走一遍就已经够累的了,更别说走一段还得跪上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最后在明德门举行了第九次祭拜后,李休这才感觉有种解脱般的自由,等到送葬的队伍出了城门后,这才登上城门外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然后这支超过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转向三原县的皇陵。
虽然三原县就在长安的旁边,但距离也不近,以前李休从家里赶往三原,都是骑着快马赶路,就这样也需要将近半天的时间才能到,如果光靠腿走的话,恐怕得走上两三天,而送葬的队伍中可有不少的女人和孩子,特别是平阳公主还怀着孕,更不可能长途跋涉的走到三原,所以马车也是必须的。
不过等到所有人上了马车后,这时也都已经是下午了,毕竟之前的朱雀大街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而且棺椁下葬一般都是在上午,所以今天别说下葬了,连三原县恐怕都无法赶到,当然这也都在计划之中,真正的下葬时间本来就在明天。
李休虽然年轻,但被这一通折腾下来,这时也快累瘫了,其实不止是他,和他一起的几个驸马都累的不轻,这时也一个个坐在马车上喝水喘气。
不过李休这些外戚和平阳公主这些女眷可以上马车,但是李世民和李承乾这些孝子贤孙们却必须出城十里才能上马车,特别是李承乾现在是长孙,手中还必须抱着李渊的牌位,跟在灵车的后面边走边哭,李世民也走在他的旁边,身后则是一批皇子。
另外还有不少的皇亲国戚,这些都是李家人,李元昌也在其中,除了他之外,他的一帮兄弟也从外地赶来,刚才出宫门时,这些亲王们一个个哭天抢地的,好像恨不得随同李渊而去,不过这时嗓子也都哭哑了,周围也没有那么多的观众,这时也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跟在后面。
孝道是古代中原最重要的人伦之一,李世民身为皇帝,对孝道自然更加重视,当然他身为皇帝,不可能像其它人那么嚎啕大哭,不过他现在也是双眼通红,眼睛里也满是泪水,这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帝王,而是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儿子。
十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等到送葬的队伍过了灞桥,前面已经有马车等着李世民等人了,毕竟也不可能真的让李世民他们走到三原,别的不说,时间上也不允许,毕竟下葬的时间已经选定了,绝对不能更改,他们也必须在明天赶到皇陵。
看到前方的马车,孝子中的不少人都是眼睛一亮,毕竟他们这时也都累坏了,两条腿这时重若千斤,根本就走不动了,这时看向马车的眼神中也满是希望。
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只见远方一骑飞驰而来,也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当然还没有靠近,就被外面的禁军给拦了下来,紧接着马上的骑兵飞身下马,并从背后解下一个圆桶,然后对禁卫说了些什么,结果禁卫竟然放行,随后就见对方飞奔到马爷面前将圆桶呈上,显然这个人是飞奴司的人,而飞奴司一向吧传递打探消息为主任,看样子这次送来的肯定又是万分重要的消息。
只见马爷将圆桶打开,从里拿出一封信件,结果他看过之后也是脸色大变,随后大步来到李世民的身边轻声禀报了几句,结果李世民一伸手,将信件拿到手中看了一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不是敌人杀到长安城下,就不可能中断李渊的葬礼,所以接下来送葬的队伍依然按照之前的计划去三原,只不过李休却现李世民的脸色一直十分的难看,似乎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这让他也不由得十分好奇,想要知道之前送来的是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