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李道宗每天都带着一帮水性不错的将士去河里寻找尸骨,不过二十多年过去了,哪怕尸骨依然在河底,恐怕也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淤泥,现在又没有后世的技术手段,光凭人力去寻找的效率也十分低下,所以刚开始的几天也并没有任何的收获。
马爷和秦琼依然忙着挖掘尸骨的事,现在光是挖掘出的尸骨就已经过万,码头那边的简易仓库几乎都快堆不下去了,万幸的是这时船队终于赶来了,这些尸骨也开始被搬运上船,不过那些船主一个个都是哭丧着脸,毕竟他们的船大都是用来运货的,结果现在却被用来运送尸骨,虽然这些尸骨早就没什么味道了,但毕竟有些不吉利。
李休也知道这些船主不愿意,这也很正常,毕竟这些商人可不会有那么高的政治觉悟,不过谁让他们是大唐的百姓,这时也必须要尽一些责任和义务,更何况朝廷也不是白用他们的船,日后也会有一定的补偿,比如税收的减免等等,所以他们也不算亏。
随着船队的到来,这个临时修建的小码头也热闹起来,特别是新城那边本来就住着不少商人,听说这边来了船队,立刻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跑来做生意,别看辽东这边人烟稀少,但特产却不少,最为出名的就是皮毛和人参。
而那些船只的船主也都是人精,来的时候也没有空船,船上也都装着不少的货物,本来就是想换一些特产回去贩卖,所以两边也是一拍即合,短短几天的时间,码头边上就形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各种土特产都在这里交易。
李休也对上面的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商人和船主都不容易,只要不耽误运送尸骨,哪怕是在船上挟带一些货物他也当做没看见。
值得一提的是,平安郎也在码头上支了个医摊,开始给来往的客商治病,本来他在来的路上,只要遇到病人就会出手医治,这也是他外出游历的主要目的,有时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一点,他就干脆在街上支个摊子免费行医,增加自己的行医经验。
事实上刚到新城时,平安郎也在城中开始免费行医,而且他的医术深得孙思邈的真传,虽然刚开始因为年轻,使得很多病人对他不信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治好的病人也越来越多,结果他也被不少人称为“小神医”。
现在城中的不少人都跑到了码头上,而且跑船的人大都会落下一些腰酸腿疼或是肠胃上的毛病,甚至有时不小心,受伤出血也是难免,所以平安郎就在将行医的摊子搬到码头上。
因为之前有小神医的名头,所以平安郎的行医摊子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使得他根本忙不过来,最后无所事事的李治和狄仁杰也跑来帮忙,虽然他们不懂医术,但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当然他们也隐瞒了身份,所以那些治病的人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一位大唐的皇子竟然会在这个简陋的小码头帮人治病。
当然为了保证李治他们三人的安全,李休也派了不少人保护他们,只不过这些人都换上了便服,混在周围的人群里,结果刚开始还有几个小混混看到李治他们三个孩子好像很欺负的样子,结果很快就被侍卫打的满地找牙,最后直接扔到辽水河里,差点没把他们给淹死,经过这件事后,所有人都知道李治三人不好惹,再也没有人敢来闹事了。
李休这段时间也很忙,毕竟挖掘出来的尸骨要装上船,船队虽然有带队的官员,但也要由李休亲自调度,尸骨上船有时还需要李休监督,尸骨也要全都编号,每艘船上装运的尸骨都有记录,这样防止尸骨在运输途中遗失等等,这些事情看似都不大,但一件件的堆积起来,也足够让人忙的脚不沾地。
“驸马!找到了!”这天傍晚,李休刚把事情处理完,正准备去带上平安郎三人回新城休息,却没想到李道宗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大声叫嚷道。
“找到了?找到什么了?”李休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过了片刻这才一脸惊喜的道,“难道说你已经找到东平王的尸骨了?”
“哪有那么容易?”李道宗听到李休的话却是苦笑一声,不过随后又转而喜形于色的道,“虽然没找到我父亲的尸骨,但下水的人却在河底现了一些尸骨,而且还有残破的铠甲和武器碎片,只是这些东西锈的太厉害了,根本分辨不出本来的模样,也不知道死的是当初的隋军还是高句丽人?”
说到这里时,只见李道宗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不过虽然不能确定那些尸骨的身份,但总归是件好事,我准备明天请秦将军和马将军再去一趟,让他们看看打捞出来的东西,如果能确定那里就是当初我父亲落水的位置,我就让人把所有尸骨都打捞出来,哪怕找不到我父亲的尸骨,也可以把这些尸骨都运回去安葬,反正总有一具是我父亲。”
听到李道宗后面的话,李休也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但仔细一想,却也觉得李道宗的做法十分合理,所以他也开口赞同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另外这段时间我也打听了一下,得知那条河在刚开春的两个月流量很小,实在不行可以等到明年,到时在上游把河水堵住,这样更加方便寻找。”
“这也是个办法,其实我也有这样打算,实在不行我就向陛下请求调到辽东这边来,哪怕是花个几年,也要把那条河给翻个遍!”李道宗当即也是点头道,他现在也想明白了,寻找尸骨这件事急不来,所以他也做好了长时间呆在这里的准备。
第二天一早,李道宗请了马爷和秦琼过去,李休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但却没想到长安那边却传来一个消息,结果当李休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不由得把自己一个关在房间里沉思,几乎一整天都没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