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野战军,军区大院内,秦禹刚回来屁股还没等坐热,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
“小禹,我爷爷病危了……!”林念蕾的哭声传来。
秦禹犹豫一下,立马转身向外走去:“你在哪儿啊?我去找你……!”
十分钟后,秦禹乘车再次离开部队大院,赶往四合庄园。
……
与此同时,指挥部主楼的会客室内,谈判已经开始。
“泰宪,我首先必须声明一点,二战区立场不站党政,而站一个和字。”林耀宗坐在顾二叔旁边,话语凝重的说道:“铁路项目党政一手抓,我们也很不满,可没有闹,是因为一战区先有了声音,军政,党政关系一旦变得对立,就需要一个缓冲地带啊。”
林耀宗说的这话,其实并不是想在这时候卖给顾家人情,而是这个思路确实是林家一贯坚持的,如果从矛盾开始的那一刻,林家就被划分到了铁帽王子的阵营里,那现在燕北的情况根本不堪设想,党政为了护盘,很可能把七区,九区都牵扯进来,到那时候没了最后的缓冲地带,双方都下不来台,那真就变成了不想打也得打了。
顾泰宪坐在沙发上,沉吟半晌后说道:“耀宗,我就说两点,第一,部队开火了,我们肯定不会主动谈,条件要对面提,我们只负责点头或摇头,这是原则性问题。第二,在铁路项目的立场上,我希望二战区能跟一战区步伐一致!这里没外人,我就直说了,铁路的风口部队赶不上,未来八区格局会变得更为复杂,如果党政借着这个项目,单独给你搞出一个军警系统,未来矛盾一定变得不可调和!现在打,是军事冲突,那个时候谈不拢,就是战争!”
林耀宗闻声陷入沉思。
“三区想要抱团的前提是,七区,八区,都要只有一个声音。如果军政一直分家,那决策都不一致,又谈何抱团呢?”顾泰宪话语直接,一针见血:“未来对于九区立场问题,我个人觉得政治谈判的作用不大,那在这之前,不管是八区,还是七区,内部步调必须一致,而铁路项目就是开始。”
“八人桌上,坐军政四个人,你觉得怎么样?”林耀宗扭头问道。
顾泰宪沉吟半晌:“如果能坐四个人,可以谈。”
林耀宗点了点头,已然坐到了心中有数。
“咚咚!”
就在二人准备进一步沟通细节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
门口处站岗的副官喊了一声。
门开,林耀宗的副官步伐急匆匆的走过来,趴在他耳边说道:“疗养院打来电话,咱老爷子可能……!”
林耀宗蹭的一下站起身,立即转身冲顾泰宪说道:“停一下,我得回老爷子哪儿!”
“林老……?!”顾泰宪也站起了身。
“唉!”
林耀宗皱眉叹息一声,伸手拍着顾泰宪的肩膀说道:“老头子就等我这边的信儿呢。”
说完,林耀宗大步离去。
……
大约一个小时后,四合疗养院门口,各种党政,学院,军政部门的领导座驾蜂拥而至。
阴郁的天空飘起小雪,闻讯赶来看望的人,都步伐匆匆的走向了疗养院主楼。
秦禹赶到时,看着这些车,这些匆忙赶来的人,心里已经猜到,老爷子很大可能是挺不过今晚了。
一楼大厅内,林骁,林念蕾等下一辈孩子,都穿着素衣静静等待着,楼上大人物太多,每个人都要说几句,见一面,他们这些至亲反而被挤了下来。
秦禹悄然进了大厅,站在林念蕾身旁,握着她颤抖的手,也不吭声。
门口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林耀宗穿着呢绒军大衣,带着满身霜雪走了进来,扭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孩子们,才冲着媳妇招呼道:“准备吧!”
“嗯!”张岚点头,步伐匆匆的跟着林耀宗说道:“……七区总长,总政,还有军区的几个将军,总参都打来了电话,你看这边……!”
林耀宗斟酌半晌:“拖一下,说情况还能控制!”
二人一边谈着,一边来到了电梯门口,林耀宗迈步走进去,话语简洁的吩咐道:“让……筹备葬礼那边的人,现在就弄吧……!”
张岚稍稍怔了一下,才点头回应。
电梯闭合,林耀宗赶往楼上。
……
市区内,警署下属某治安点的特别羁押室外,数名警员快步赶来,打开了小铁门。
“顾言,出来!”领头的警员喊了一声。
顾言胡子拉碴,头发油腻,坐在铁椅子上,斜眼看着他们:“出去个jb!”
众警员愣住。
“都给我滚!”顾言直接躺在椅子上,素质极差的骂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
“你出来!!”警员指着门外吼了一嗓子。
“出尼玛!”顾言闭着眼睛骂道:“今天总长来了,老子都不动弹!牛b你枪毙我!”
“你……!”警员被噎的无语。
两三分钟后,总长没来,但两位副署长却匆匆赶到。
“顾言,你赶紧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副署长站在门外吼道。
“抓的时候没理由,放的时候也没理由!”顾言扭头看着他,扯脖子吼道:“你们权利也太大点了吧?!妈了个b的,今天我还就较这个真了,老子就不走,我看你能咋样!”
顾言真是一点“太子”的风采也没有,想骂就骂,想滚刀就滚刀。
中年站在门口犹豫了足足四五秒后,才耐着性子走进羁押室,好言劝说道:“小顾啊,你怎么说也是警务系统里培养的出来的,你也知道,这个是事情呢,我们也做不了主……!”
“我走可以!”顾言扭头看向对方:“但我朱大爷,必须和我一块走!”
副署长闻声怔住。
……
疗养院病房内,林耀宗弯腰握住父亲的手腕,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一……一切顺利啊,爸!”
“好,好,好!”林老爷子双眼紧闭,微微点了点头,含糊不清的说了三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