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颜匆匆忙忙的赶到东京城,在城外经过格物学院和军校时,他也没有丝毫的停留,径直进城来到皇宫,只是当他在垂拱殿中见到病床上的赵顼时,却是面露悲色,只见病床上的赵顼丝毫没有当年生龙活虎的模样,反而脸色腊黄气色灰败,身体也瘦的厉害,两颊深深的陷下去,精神也很差,只是在看到赵颜进来时,无神的眼睛中才闪过一丝亮光。
“三弟!你……你终于来了!”赵顼这时十分激动的道,腊黄的脸上也涌几两片不正脸的潮红,只是在说完上面这句简短的话后,赵顼却是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连气都喘不过来,身体也一下子弓了起来,看起来极为痛苦。
“大哥!”赵颜看到这里急忙紧走几步,上前扶住赵顼让他躺好,心中也十分的悲痛,虽然之前早就知道赵顼的病情十分严重,可是现在亲眼看到赵顼的样子,依然让赵颜有些无法接受,毕竟赵顼今年才三十多岁,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谁会想到他竟然会变成这种模样?
赵顼看到赵颜悲痛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暖,在他生病的这段时间,赵颜帮他解决了燕云十六州那边的事情,而且还让对方赔偿了一大笔钱,更加难得的是让辽国反过来给大宋缴纳岁币,之前听到这个消息时,他高兴的是大笑几声,若非身体不允许的话,他非得大醉一场才行。
“三弟,你能回来就好,这段时间我病体沉重,无法再处理朝政,可是把朝政交给吕惠卿和司马光那些人我又不放心,现在你能够赶回来就太好了!”赵顼这时双手握住赵颜的手道。脸上也都是激动之色,他这段时间无法处理朝政,虽然他有儿子,但最大的也才不过五岁,根本不可能代他执政,所以赵颜才是最好的人选。
“大哥。你什么话也不要说了,现在你只需要安心的养病,其它的事情有我呢!”赵颜也并没有任何的推脱,虽然他不怎么喜欢朝堂上的事,但是现在赵顼都病成这副模样了,而且整个大宋除了他之外,也的确没有人可以替赵顼扛起这副担子了。
听到赵颜如此说,赵顼脸上也终于露出安心的笑容,他生病的这段时间里。大宋国内也是动乱不断,这也是他最为放心不下的,现在有赵颜坐镇,他也总算可以安心了。
接下来赵颜又陪赵顼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兄弟二人主要聊了聊这几年的生活,赵颜也借着这个机会,向赵顼讲述了一下自己在海外的扩张情况,以及未来可以预见的前景和利益。随着吕宋和占城被大宋占据之后,大宋的海外贸易情况越来越好。贸易总额已经比前几年翻了几番,缴纳的税款也是成倍增长,只是有相当一部分被赵颜征用了,所以每年上缴给朝廷的税款并没有增加太多,因此赵顼对此并没有在意,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海外贸易给大宋竟然带来如此大的收益。
聊完海外的事,赵颜又详细的向赵顼禀报了一下辽国的战事,以及最后他与耶律浚达成的协议,这些事情赵顼虽然已经通过战报知道了,但还是不如赵颜这个亲自经历这些事件的事讲的清楚。特别是当赵顼听到耶律浚被逼着同意向大宋缴纳岁币时,更是高兴的大笑两声,不过随即却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赵颜是中午进的宫,一直陪着赵顼聊到下午,不过因为赵顼的精神很差,聊到最后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赵颜担心自己打扰到他休息,于是就让赵顼安心休息,他则先告辞回府,等到明天有空再来探望他。
离开了皇宫之后,赵颜没有再骑马,因为留在京城的老福亲自赶着一辆马车来到宫门外等候,当初赵颜离开京城时,因为老福的年纪大了,实在不方便长途跋涉,另外京城这边的宅院和产业也需要有得力的人照顾,所以老福就被赵颜留了下来,这次赵颜回来,也立刻派人通知了他,却没想到老福竟然亲自跑来了,几年不见,老福的头胡子全都白了,不过身体和精神却都很好,见到赵颜一直不停的向他汇报着这几年京城中那些产业的情况。
赵颜一边和老福说着话,一边命他把马车赶到东京大街上,几年不见,东京街头依然十分的热闹,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赵颜的马车走在拥挤的街道上,看着眼前这些即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场景,赵颜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慨。
“殿下,前面就是咱们的罐头作坊了,这向年罐头作坊扩大了许多,您是不是要去看看?”这时亲自赶着马车的老福忽然开口道,自从见到赵颜之后,老福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兴致也十分高昂,一直向赵颜介绍着东京城这几年的变化。
听到老福的建议,赵颜考虑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道:“家里的事情不必着急,我也信得过老福你,另外我也刚回来,暂时不想理会这些杂事,你就带我在东京城随便的转一转吧!”
老福听到这里也感觉自己有些太心急了,当下不再提家里事,开始在城中带着赵颜乱转,主要去了一些变化比较大的地方,另外还有一些十分热闹的地方,最后老福赶着马车来到大相国寺附近,这里可是整个东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了。
赵颜并没有从马车上下来,而是坐在马车的窗前向外看,相比几年前,大相国寺门前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是那么的热闹,杂耍卖艺的人比比皆是,来往的行人摩肩擦踵,尽显一国之都的繁华气象。
“咦?”也就在这时,赵颜忽然看到两个熟人从大相国寺中走出来,这让他也不禁心中一喜,急忙吩咐身边的护卫前去请两人过来。
张载与沈括微笑着一边走一边聊天,今天是旬日,军校和格物学院都休息,他们两平时就很谈的来,而且又都是大相国寺主持圆蝉的好友,所以今天就结伴前来拜访对方,三人聊了大半天,又在圆蝉那里叨扰了一顿斋饭,这才告辞离开。
不过就在张载和沈括刚一出大相国寺的大门,却没想到竟然有人上前拦住他们,并且说有人想请他们过去,这让两人也都是一愣,顺着对方的手式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请他们过去?
虽然心中疑惑,不过张载和沈括还是跟着请他们的护卫来到马车前,只见马车门被打开,几年不见的赵颜竟然坐在马车中对他们微笑,这让两也都是又惊又喜,几乎同时叫道:“殿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哈哈,今天刚回来,刚才去宫中见了皇兄,本想在城中随意的转一转,却没想到竟然巧遇到你们从相国寺中出来。”赵颜当下笑呵呵的道,他回来的很急,除了几个极为亲近的人外,其它人根本没有来的及通知,所以张载和沈括也根本不知道他回来的事。
听到赵颜已经进宫见过赵顼,张载和沈括都是眼睛一亮,随后在赵颜的邀请下进到马车,这时只见沈括立刻开口道:“殿下,这段时间陛下的身体抱恙,朝中已经有不少风言风语了,甚至还有人提出要立储,搞的是人心惶惶,不过现在殿下回来了,想必大部分人也就安心了。”
沈括的话中有话,特别是还提到立储的事,更是让人有些怀疑他的用心,这也使得旁边的张载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两人的交情不错,不过在某些事情上却有些分歧,所以只见他这时开口道:“朝廷正值危难之际,殿下此次回来,定然可以协助陛下度过难关!”
听到张载的话,沈括也同样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对于张载和沈括话中的意思,赵颜也是心如明镜,沈括是在用话试探自己的态度,万一赵顼有什么不测的话,那么赵颜是很有希望继承皇位的,而他话里话外则是表明自己支持赵颜争位,不过张载却是一向支持正统,他与赵颜的私交虽好,但是在皇位一事上,却依然支持赵顼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
“呵呵,本来我刚刚与耶律浚签订了条约,从他那里搞来一笔钱,正准备用这笔钱重修一下长城防线,也好防备日后辽国的报复,却没想到接到皇兄的口谕,让我赶来京城,另外我也没想到皇兄的病竟然这么严重,不过皇兄的病需要静心调养,所以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接手朝政,等到皇兄的病好了,我也就可以继续喝酒钓鱼,做回以前那个清闲的王爷了。”赵颜这时则是笑呵呵的回答道。
听到赵颜即表明要接手大宋的政务,但是又表示日后等到赵顼病好后就会交权,这让沈括和张载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赵颜到底是什么态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