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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里钝痛不止,却也只能尽快行事。
他关注着沐九如的每一个反馈,却突然发现他的主子,像是忽然变成了极小的一只。
分明他八岁跟着沐九如时,十六岁的少爷哪怕坐在轮椅之上,都如高山仰止一般,是他望不到头的伟岸。
此时的沐九如靠在他怀里,头顶却连他的胸口都只是将将挨着。
也不知是他确实长得过于高大了,还是记忆将这人的身影拉得那般长,那般远。
他动作间问了几句沐九如的感受,沐九如神色恹恹地一一回了。
只是体验,大抵是肉眼可见的没有体验。
人都病的快死了,还要被小厮侮辱,又能有什么好体验?
但也只能继续下去。
蔺南星抖着手,从怀里拿出了被暖热的角先生,塞进被子里面。
角先生已经被蔺南星捂得滚烫,沐九如只在刚开始皱了下眉头,之后一直表情淡淡,唯有双腿时不时弹动几下。
蔺南星一直在回忆同僚们说的荤段子,可他怎么弄主子都没半点反应。
他问沐九如意见,沐九如认真感悟着回了几句,后面也懒得再答,一双乌黑的眼睛不知望向何方,只是急促地喘着气。
蔺南星也闭了嘴,垂下眼眸观望沐九如的神色,汗水不停地划过他高挺的鼻尖落到被褥之上。
他心中难受,觉得主子命苦,又害怕因为自己的不得力,让沐九如真就这么给烧死了。
蔺南星狭长的凤眸里漫起一层水光,高高大大的一人,此时竟瞧着有些弱小可怜。
沐九如感觉到了南星的低落,却也没什么力气安慰,只是轻轻地问道:“钟声……响了多久?”
屋外的钟声一直未歇。
皇帝驾崩,宫内会昼夜不停地响钟三万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