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好像就只有这个“叫他痛心疾首又失望至极”的小姑娘,
跪下了,依旧“不屈”地只向凉城怀里的小人儿,“你站起来!你的骨气呢!翀子牛,你知不知道今早劫持你的人是谁,就是这个把你抱着貌似宝贝死你的男人的铁杆兄弟之子!子牛,你忘了你唯一的夙愿吗,当个好景差,什么让你纸糊了心,堕落至此!……”顾未真喊出了眼红呐,又点点头,“难怪这些时你考学也不积极了,从前那个奋进朝气的子牛哪儿去了!”
他这一番话算把子牛震得头皮发麻!
咋了,真不真假不假的,确实直戳她心窝子!
子牛从前的唯一愿景不就是当景差吗!可现在你看看她落成啥样儿——就从撞死了章宝格开始,她的人生就开始狂野地越来越朝“不靠谱”奔去!是不是她想要?不是呀!万千不是呀!
真不真假不假的吧,反正此时的子牛也一下被“激怒”,她猛地推开凉城站起身,眼呕得通红地喊,“这是我控制得了的吗!问天,它为什么就不能叫我顺当!”子牛开始像个小困兽烦躁地走来走去,一把还拉下脖子上的红钻根本不稀罕地丢地上,“我要有办法,根本不该在这儿!不用你一直提醒我我有多倒霉,”她突然站住,急喘望着窗户外头,声音也放轻,“我真的是什么人都能欺负了啊,一早出个门儿,都能叫人刀架脖子上险些叫人要了命去……”
她这才是“演技卓绝”!顾未打心里眼里服了这妞儿,反应恁得快,晓得“把握重点”!可不,她最后“恨意念叨”的这句才是最致命的,你看看凉城一下起了身!当然,也是看她喘得急,
“凉宝!药呢,”以为她犯了哮喘,
子牛却向后退一大步,将他“拒之千里”的样子,沉着脸,“两次的钱我都可以不要了,我只要一个公道,今早把刀架我脖子上那疯子,真是你兄弟的儿子话,我要让他罪有应得!”
顾未心里再次点头,稳了,妞儿!
章凉城是什么人,他会不疑惑这些“巧合”?眼神渐渐锐利,看了会儿子牛。子牛当然无惧,反正早上是真有人把刀架她脖子上!她也为自己抱屈呢,如果真是章凉城的兄弟之子,豁出命去她也不能孬!
凉城回头又看向顾临,“你们今天就为这事?”
其实,顾临还不是满脑子糊涂,儿子提起,他细看,才发现“劫持照片”上的女孩儿确实是眼前的小姑娘,可,儿子认识她,看着还挺熟?这就完全不知道了。毕竟他目前收到的资料里,提及儿子当时就在现场,所以他此时能跟来;但并未说,他实际上认得这姑娘才出手相救……
顾临正色,也算实事求是,“是的,一早我们接到报案……”说了事件经过,并从助手手上拿过一个文件袋交给章凉城,“这是现场照片,还有部分围观群众手机里录下的视频证据。”
看过这张张照片——足以看出当时张保山是如何疯狂残忍地差点割了他凉宝的喉!这些绝对假不了呀!
顾临走近他,“我们就是听说这会儿张廷也亲来北州找你商议,特别来提醒你,这件事社会影响特别不好,不要意气用事,想着为张廷解难把自己也搭进去。至于这个小姑娘,我是真不知道犬子与她认识,也是一来,他见到她竟也在此,深感意外吧……”
凉城再望向子牛,
小姑娘依旧气怒难平地扭头看着窗外——反正就这么邪乎,凉城信她,也了解她,凉宝是有难绝不会主动对自己开口,但,她找着主儿了,也绝不轻饶!
拜年了各位!
第616章 4.31
这是凉宝从景前立的第一次功。
章凉城不仅“两次的钱”“给多更给多”地算给她了,更“冲冠一怒为红颜”地也别说“饶不了张保山”了吧——顾临都没想到,章凉城这么心狠手辣,干脆和自己联手,甚至把张廷一锅端了!
其实面上看凉城“这一怒”为凉宝,这么精明的鬼神,如何没有更深的考量?前也提过,张廷仗着长凉城几岁,各方面都想压制着他搞,就算早年间有“恩情”,这多年来,凉城多次“谦让”也还他个干干净净了!不如这次趁机就“斩草除根”——另,还是叫顾临没想到的,以为凉城除了张廷,会跟自己谈条件,立即去抢占禹州的地盘……没有,凉城显得“极谦逊”:“我这也是配合景方,尽一个良好市民的义务。”完全没有往禹州发展的意图!——也是,顾临回想了下,这么多年来,凉城扩张势力再凶残,也独独在北州境内搞,从不跨界!
好了,子牛“貌似无意”间凭自己“小聪明”跟顾未“演了这么出儿”竟立如此大功!当然开心,但,下来,她肯定得搞清楚顾未怎么就“突如其来”了这么一出儿!
还是那片他为她布置烟火过的江滩,
子牛下车,两手放进黑色大衣口袋里,裹紧,走向滩前。
今儿夜空十分晴朗,星星明亮。
顾未也是一袭黑色长呢大衣,衣领竖起——两个孩子站一处,无愧璧人一双。
顾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卡塞进她口袋里,手也没立即拿出来,在她口袋里掰开她手指塞进去。
子牛先低头瞧着,又抬头看他,
顾未一直看着江面,“这是一半的底片,我说话算话,还你了。”
子牛哼一笑,也看向江面,“你说一半就一半,我能不信么。”不过手指头是把卡撰得紧。
顾未手从她口袋里拿出来重新揣进自己口袋,身子前后慢慢晃,放松还有些顽皮,“你现在信不信我我也不指望,哪天,你真当上景差了,再信我不迟。”
这一听,子牛可立即来劲儿!
她走到顾未面前,抬头盯着他,“我有点明白你今天的用意,也谢谢你,但,请你不要在‘当景差’这件事上跟我开玩笑,或者当拿着个饵以为可以一直吊着我。顾未,今后你在行动前最好跟我事先通个气,再这么自私自利地行动,我不保证,无论是不是我情愿,下回没这顺当。”
小子牛的意思很明白了:若有下次再“突如其来”,不论她能不能灵机配合,就是故意使坏,她也搞砸!
顾未两手拿出来,一手捉着她下巴微歪头,小声“还是打疼了么,”
子牛不动,冷眼盯着“你听见没有,回话。”
顾未一手还紧捏了下她下巴,另一手却抬起做状敬了个礼,“听见了。”
子牛这才略显烦躁打开他的手,转头沿着江边走。顾未也将手再次放入口袋,与她并肩,边行边说,正经许多,“你确实还有些侦查的天分,不跟你开玩笑,真想当景差?”
子牛横他一眼
顾未点点头,“我跟我爸是这么说的,你是我同学,叫翀子牛,一直想考景差,所以跟我交好,是个很机灵的姑娘……”见子牛终于露出笑颜,“你笑什么,扯瞎话也是侦查员必备的手段。”
子牛看来高兴好多,扭头小歪头看他,超级机灵可爱,“当时你喊我翀子牛时我就明白了,所以我得谢谢你呀,我相信你给我按的这个新身份能过章凉城这一关。”
所以,怎得不叫顾未越来越欣赏她,子牛绝对一点就通!
在章凉城那里,他“守信”一开始不查子牛的底,
可经过这一遭,他还不查?是呀,顾未出此策前,首要的,就跟翀心联手,先把“子牛的来历”造假摆平了!
所以说,神童一个,尚且能惹“不太平”,三个魔童凑一处了,还有闹不下来的事儿?
话说,那会儿子牛去赴凉城的约了,
这边顾未和翀心跟着她,守外边儿的。却,顾未终于接到刚儿袭击子牛的这个“张保山”的大来头了!且,听闻保山之父、禹州大名鼎鼎的“暗皇”张廷也仓急赶来,不用想,肯定是找他“兄弟”章凉城求援,想不惜代价在北州大干一场,只为救下张保山!
顾未这小子人小心大,这孩子心真的沉,真的了不得呀!
他有三重考量,才会做这“灵机一动”:
首先,这是挑拨章凉城和张廷的最好时机!不过这有赌的成分,赌章凉城对子牛到底有“多宝贝”……
再就是,为父亲的前程。父亲要荣身前往中都,必须要有个拿得出手的大案!眼下这个,机不可失呀!
最后,就是小未的私心嫉恨所致了。
他承认,越来越后悔叫子牛去诱章凉城!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样,章凉城太宝贝子牛了,子牛看来也“甘之如饴”太心甘情愿……她和章凉城只接触过两次,两次小未都亲身守在外头,煎熬一般想象着里面子牛如何委身在他身下……子牛,本身对顾未而言就谜题不少,有不小的距离感,近不了她,这下好,自己亲手又加深了这种距离感,子牛更叫小未觉得,捉不住……
要把她拉回来,唯有一法!叫她当景差,和自己“同生共死”!这是小未唯一欣慰得了,她和自己有同样的理想信念,那他们就该携手走下去!
小未刚儿对她说“我跟我爸是这么说的,你是我同学,叫翀子牛,一直想考景差,所以跟我交好,是个很机灵的姑娘……”没有说谎,他就是这么事后跟父亲解释的,而且态度坚决,“我要子牛和我一起考景管学院!”
顾临是震惊的,儿子优秀毋庸置疑,但,头回对个女孩子这么执着……
“你,很喜欢她?”顾临问儿子。顾临很早就看出来了,他这个小儿子有超人的成熟,所以也很少把他当小孩子看了。
你听听小未的回答吧,
“谈喜欢太狭隘了,具体点,我很欣赏她。她真的是块干侦查的料,只可惜身体不咋样,我估计她现在一时堕落,意志消沉,也跟她哮喘病加重有关。这些其实都是次要的,我不能就此丢下了她,埋没了她……”
父亲跟前,小未的回答也真真假假吧。
但有一条,“我不能丢下她!”顾未是刻进骨头里了。
第617章 4.32
现下,有翀心和顾未“双重保险”给她按了新身份:翀子牛。她更有能耐到处走走。到底只这般大年纪,贪玩还是本性。
当然,日常这边的学习还是不敢耽搁。
就算跟神明发生了关系,神明也没说多放纵她多少,依旧严厉。
这天,子牛又被留堂,她最近做题错得是有点多,难度着实加大了,子牛的基础摆那儿,是会艰难些。
偌大的教室就她一人坐这儿抓破头皮地干题,是叫人烦躁。子牛不由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包烟,是前天从北州带回来的——从前,她只要来上学,烟、打火机是早就剔除搁家里绝不带出来的。可能最近“干了许多大事”,胆子变粗了,人也“敢撒野”些了……
反正又没人,偷偷抽一根吧。
想着就干吧。
她一把搂起自己的书袋和摊桌子上的书本文具,走去教室角落,避开摄像头。
还微侧身向墙面低着头点着烟……吸一口,赛神仙样儿,左手再拿起笔做题,感觉脑子都清醒好多!
她就这么一手捉烟,一手拿笔,时而蹙眉思索,时而奋笔疾书,慢慢,题想入迷了,或者来答案了,一激动,烟就忘了从嘴巴上拿下来,含嘴边儿,手上的笔还划拉不停……
神明进来,望见就是她这个小烟鬼奋笔不懈的模样,可爱,又有些荡滟……
神明轻咳了一声,你瞧瞧她,人都没看,首先顾忌嘴上的烟,慌手慌脚一捏往下一丢,踩灭!——她这熟稔的,看来早是惯犯,从前肯定经常偷偷抽烟!
这才抬头,“傻呆呆”望向神明,搞笑的是,她那最后一口烟还缓缓从口鼻里出来,像个呆萌的“着了火”的小傻猫。
神明这才反手合了门,谁又注意到,他还一扭锁了呢……
他走到第一排,双手环胸靠坐桌边,盯着最后一排的她,“本性越来越不藏了啊,”
子牛慌张起身,“我就是……”她是有太多秘密的人,神明一提到“本性”她就慌,神明本就是个“神”,她害怕他看穿自己。
神明才不理她这“胆小”样儿,稍一抬下巴,“还有烟呢,”
子牛赶紧掏荷包,烟、打火机都掏出来了,两手摊着,跟小朋友一样坦白。
“拿过来。”
子牛刚要跑来,
“站住!”他突然又说,
“坨光了过来。”
啥?子牛都不可置信站那儿睁大了眼!
神明就一件白衬衣简洁扎在西裤里,此时,却邪魔烂丽得呀!——他抬眼望了望顶后正中的摄像头,又看了眼自己的位置,“我这儿它是照不着的,你自己看着办,怎么过来。”
子牛是玩得起的,可她得作一下,跺脚,“你门关好没!”
神明显出不耐,“快点儿!”
小子牛噘嘴巴,她一下蹲下去,像个小蜗牛挪到桌椅后,窸窸窣窣……好玩儿的,神明还稍勾头往后瞧,这时候可笑眯眯。但她抱芎站起来时,神明神情又默下来,魔神深不可测……
她真不怕丑啊,手里还攥着烟打火机走到边边儿上,扒墙上贴着下来……小子牛的幺屯背啊,阮糯和白墙融为一体……
神明走到墙根儿接住了她,白墙幻影为二,摄像头里,可什么都没有……
出来时,神明一手插兜儿,精神抖擞,他这裤子口袋里,“没收了”她的烟、打火机。
小子牛一手提着书袋,有点“衰”地跟在后头,另一手扶着腰,刚儿这块差点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