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田看着刘逸爽开车上了高速才驾驶美式皮卡车拉着满车物资,奔着草原之北的冰河而去。
越往北天气越冷,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一夜间将天地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雪覆盖了道路,好在皮卡的底盘够高,轮胎够大,即便在没有路的地方也能自由奔行。
反正那条河在北方,只要一直向北就能找到,因为风雪的原因,许田不敢停车,昼夜不停的开着,按照荆伯的说法,北方二百多公里的地方就能见到冰河,可是车载里程表转动了400公里依然没见到河,许田觉得自己可能迷路了。
当风雪停下来,许田启用传承神器调取了地图资料,现在草原的北面确实有一条小河,从方向上判断是没错的,许是里程表坏了,或者荆伯隐瞒了具体的河流距离。
又行驶了一百公里,在几座矮山之后终于找到了那条小河。
确实只是一条小河,河道大概有七八米宽,冰河却不到三米宽,很难想像在这样一条小河里会有什么神奇的鱼。
许田找了一处地势平缓的背风处将车子停下,支起帐篷升起火,凿冰煮水,吃了一顿热乎饭。
在这种天寒地冻的环境里,帐篷不适合长久居住,要的是给自己先找一个适合长期居住的地方,最好是一个天然的山洞。
许田带着一把匕,绕着附近的几座小山寻找山洞,雪很厚,行走很慢。
内蒙的山大多是土山,没有太多峥嵘的石壁,也就少有天然洞穴,寻觅了半天没有结果,许田就放弃了,天黑之前他要给自己挖出一个可以容身的洞穴,来躲避北风和严寒。
户外用品店买的多功能铁锹帮了大忙。
在向阳背风的山坡上,许田开始挖掘,铲掉表面的浮雪,用多用铁锹另一头的铁镐凿碎地表的薄冰和硬土,之后就一铁锹一铁锹的挖,这是个体力活,幸运的是许田的体力不错,随身携带的巧克力又够多,当夜幕降临时许田已经挖进了山体里,勉强可以容身了。
但是他没有停下来,山洞还是太浅,必须挖深一些,最好挖出一个拐弯,这样安全性会高很多。
到下半夜的时候,山洞的雏形挖好了。
钻进睡袋,在山洞中度过了第一晚。
第二日早晨,凿开不太厚的河水冰层,用线绳绑上鱼钩钓了一条鱼上来,一锅的鱼汤补充了足够的热量。
许田不急着找龙鱼,这是一个漫长的活,趁着好天气继续拓展他的洞穴。
整整两天时间,一个简单的一室一厅被挖掘了出来,将车上的物品存储在山洞内,许田很开心。
手机已经没电了,汽车动着就可以充电,但是许田没有,柴油是稀缺物资,不能这么浪费,回去时还要用。
巨大的轮胎被卸了下来在洞口做成了门,必要时还可以防御野兽的袭击。
一切准备妥当,许田观察起这条河,他爬上小山顶,看着河从远处的山脚拐过来,蜿蜒过几座山之间的谷地,又蜿蜒向远方,茫茫的冰雪世界,没有人烟,即使最勤劳的牧民也不会在这个季节来这里,因为草原上已经没有牧草可以放牧,牛羊们都在圈里吃着早已准备好的干草。
这注定是孤独的一个冬天。
白天太阳好的时候许田会在河道上行走,将附近的地方都踩了一遍,还幸运的捉到了一只雪鸡,烧烤是奢侈的,因为会浪费很多干柴,但是连续喝了好多天鱼汤,许田还是奢侈的做了一顿烧烤。
当他沾着咸盐大口咀嚼美味的烤鸡时,远处山头上出现了两只动物,两只狼。
狼的出现让许田一阵紧张,在野外没有什么比遇到狼群更加可怕,不过还好,只有两只,它们还很壮显然不太缺少食物,所以没有攻击人类的意思,聪明的动物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第七天的时候,许田确信自己已经适应了雪地环境,便开始寻找龙鱼了。
最初的做法是将冰层凿开,放鱼线钓鱼,冬天的鱼很容易钓上来,甚至于当你凿开冰层,喜欢氧气的鱼群就会汹涌而来,在开口处扑腾。很有些丰收的景象。
许田没有太多兴趣捕获它们。
许田要抓的是一种神奇的小鱼,当你看到就会知道它是龙鱼。
许田记着胖子这句话,可是十来天过去,没有一条鱼给他留下这种印象。
许田不甘心这么这么守株待兔下去,胖子说他们都是潜入水中找龙鱼的,可是在寒冷的冬天,即便冰层下的水温不是完全无法忍受,许田也没有勇气每天经受那刺骨冰水的折磨,好在许田是个好木匠,他想到了一个替代潜水的办法。
他把刘逸爽胡乱塞进来的几面小镜子以及皮卡车的后视镜拆了下来,用木头制作了几个潜望镜。
每隔五十米就在冰层上安装一个,这样每天就能轻易的观察水下的情况。最妙的是不用反复的凿开冰层了。
许田想如果真的存在龙鱼,那么作为一种神奇的生物,它一定拥有不错的智力,最少会很机敏,无论谁拥有唐僧肉都不会太笨的,笨了就要被吃掉。
作为一个聪明的小鱼,当有人凿穿了冰层出那么大的动静它还不赶紧逃跑那一定很笨,所以……许田笑了,也许杀门抓了几十年抓不到小鱼就是这个原因。
自从把几百米的河道利用潜望镜监控之后,许田就不再破坏冰层,每天只在中午光线充足的时候,透过潜望镜观测水底世界。
即便是中午,草原上万里无云,冬日的阳光也无法把冰层下的世界照的很清楚,许田的高速感知异能帮了大忙,那些不是很清晰的暗影中慢慢游动的鱼或者忽然受惊快速逃跑的鱼竟也能分辨清楚。
河道不宽却是不浅,许田曾经用绳子坠着重物实验过,平均竟有两米多深,潜望镜显然不足以看到底部,但是许田能做到的也只能这么多了。
不能凿冰捕鱼取水,雪水就成了饮用水,而捕猎也成了每天必做的事情。
谢天谢地,他是个好木匠,用整颗小树做了一把一人高的大长弓用来狩猎,还做了一把小巧的手弩用来在洞中休息时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野兽。
又半个月一场更大的寒流来袭,雪被风吹的犹如满天飞舞的牛毛,一露头就会被雪糊住眼睛口鼻。
许田只能躲在洞穴里,吃肉干,喝冰水。
三天,整整三天,大雪才停下。
许田像是出狱的囚犯,兴奋的在雪地里打滚。
然而,不幸的是洞穴不远处两行崭新的脚印让他的好心情不翼而飞。
是那两只狼的脚印,大雪让它们缺少了食物,于是它们开始考虑起这个人类邻居的食用可行性。
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狼是一种有耐性的动物,它们来踩过点了,下一步可能就是趁着许田防备松懈的时候起攻击。
许田不想与它们冲突,但是走上河道的时候,还是不期而遇了。
两只狼在河岸上,默默的看着他,许田把背着的长弓握在手上它们就会跑远,显然它们观察过许田捕猎,知道那把弓箭是可以远距离要它们命的家伙。
于是拉锯式的疲劳战术开始了。
许田被他们骚扰的精疲力尽,白天观测时要小心翼翼,晚上睡觉也不敢睡实。有一晚他猛然惊醒现狼悄悄扒开了洞口的轮胎。
还好疾射的弩箭震住了它们。
龙鱼没用踪影,自己又成了猎物,许田越来越焦躁。
眼看着狼一天比一天瘦,许田知道他们的耐心在逐渐消失,许田不怕正面对决,他怕被偷袭。
终于许田想到了一个无奈的办法——养狼,既然它们猎取不到食物,我就把食物和它们分享。
为了猎取到更多的食物,许田不得已跑的更远,还好,传承神器教会了他一些野外狩猎的技巧,什么位置有野鸡,野兔的洞穴挖在何处他都清楚。
许田把猎取到的野兔,用钢绳和木桩固定在洞穴口。
然而狼却不来,那不是安全距离,许田的弓箭能够伤到它们,许田暗骂狼的狡猾却也没办法。
当许田再次去河道观察龙鱼回来现雪地上只剩下一滩血,兔子没了。
许田笑了。
第二天原地就绑上了一只雪鸡。
第三天又是如此。
渐渐的狼又壮了起来,远离了许田的视线。
它们消失十来天后,忽然一天,洞穴口多了一条羊腿。许田很诧异,接着听到狼叫,一百米外两只灰狼站在那里。
许田会意的举起羊腿,示意收下了它们的礼物。许田决定晚上来一顿烤羊腿。
羊腿烤好,香味飘出很远,在准备食用时,狼跑了来,却不靠近。
许田感受到它们没有恶意,丢了一块烤羊腿过去,狼分而食之,然后欢快的跑了。
之后,几乎每一天洞穴口都会多一只羊腿,或着半只羊。
许田苦笑,不知是那个倒霉牧民的羊圈遭了殃。
不过管他呢,狼可是保护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