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胜新婚,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严飞燕有些不自量力。虽然她这几个月的确没有偷懒,每日苦练,比那些金凤卫还要刻苦,但事实证明,她和田力的差距绝不是几个月的苦练就能弥补的。即使田力怕伤着她,一直收敛着,她还是久攻不下,败下阵来,最后伏在田力胸口,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沉沉睡去。
田力等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起身,取过毛巾,将严飞燕裹好,送到房里,这才穿上衣服,返身回到小院中。
严飞燕的躺椅上多了一个中年妇人,一身黑衣,身材窈窕,脸上的黑巾已经卸下,露出一张充满成熟风韵的脸。柳眉如山,杏眼如星,琼鼻挺直,樱唇红润。她眼中带着笑意,目光流转。
“好面!”叶飘云掩着嘴笑道:“真会卖弄。”
田力坐在别一个躺椅上,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推了过来,自己又倒了一杯,浅呷一口。“没想到前辈还有这种雅好。不过我还真不是卖弄,飞燕虽然刻苦,毕竟修行时间太短,功力不够。若她有前辈这样的境界,也许称得上棋逢对手。”
叶飘云笑容一冷,手一扬,三枚柳叶刀闪电射出,直奔田力双目及咽喉。近在咫尺,即使田力早有准备还是措手不及,更不敢托大用手去接,当下向后一仰,一个倒跃,将将避过要害,单腿落地,双掌抱圆,摆出了防守的架势。
叶飘云躺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星眸微斜。“没想到桃花岛的绝学居然在你身上扬光大了,这一招叶底翻花练得不错。桃夭夭传了你多少压箱底的功夫啊。”
田力苦笑,走到墙边,拔下插在墙上的柳叶刀。即使射出十几米远,这三枚柳叶刀依然是规整的品字形。他回桌前,将刀放在桌上。“前辈,你这也太不公平了。你能偷窥,我连句玩笑都开不得,一出手就要命?我要是死在你的刀下,你怎么向冰殿下回报。”
“你如果死了,冰殿下会非常高兴。”叶飘云冷笑一声:“可惜我武功不如你,否则早就下手了。你如果再这么没大没小,我下次就不用刀了,试试毒药。多次几种手法,总有机会的。”
“别!”田力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吓一跳”这个组合中,夏老太太性如烈火,桃夭夭生性随和,而这位叶飘云却是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她们当然闯下这样的名头,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她。惹上这么一个人,着实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还是说正事。“前辈,冰殿下收到我的消息了?”
“收到了,但是不怎么信。”
“不信?”田力很恼火。“这么重要的事,我能信口开河吗,你们是不是太多疑了?”
“不是不信金菊王和大夏王勾结的事——这件事,殿下已经派人去查了——而是不信你能一人击败夏征千骑。我知道你武功不错,但一人击败千骑未免太玄乎了。”叶飘云斜睨着田力。“你不会说,你的武功已经超过冰殿下了吧?又或者说,你还有什么细节没说,有意隐瞒?”
田力盯着叶飘云看了片刻,突然笑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离开这里之后,就要去金菊国暗访了吧?”
叶飘云点点头,算是默认。
“你自己去看吧。西山西侧的山谷里应该还有不少尸体,就算夏征将尸体全带走了,以你的眼力也能从路边的残迹看出大概。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隐瞒了。”
叶飘云扬了扬眉,站起身,转身就要走。田力又叫住了她,指指小桌上的柳叶刀。叶飘云微微一笑。“送你吧,连同刚才那一招摘叶飞花。以你的眼力,你应该看得一清二楚吧?”
田力扬起眉,思索片刻,起身一拜。“多谢前辈传艺。”
“好好练,别丢我的脸,被桃夭夭说我藏了一手!”话音未落,叶飘云娇躯一晃,田力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叶飘云已经在墙头,下一刻,她就消失在视野之中,仿佛融化在夜色里一般。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有淡淡的体香,桌上还放着三枚柳叶飞刀,田力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重新坐了下来,拈起一枚柳叶刀,迎着月光仔细端详,这才意识到这三枚柳叶刀与众不同,颇有些份量。他想了想,像柳飘云一样将刀夹在指间,体会了片刻,突然笑了。
“多谢殿下。”
正如严飞燕所说,火莲国已经进入了紧张的战前准备阶段,在秋收完成之后,大量的粮食被运送到火莲城,随行而来的还有各封国骑士、归属部落的勇士。万山红巡视的西部各部落最为积极,九月底,绿萝就赶到了火莲城,带来了最新消息。
夏征战败之后,已经被大夏王免职,据说还坐了一段时间大牢,现在不知去向。如今担任东部都尉的人叫夏跃先,是一个庸将,号称不败,但也没打过什么胜仗,属于那种有好处比谁都跑得快,有危险跑得更快的那一种,但他是大夏王的小,深受大夏王器重。
田力对此不感兴趣,让绿萝向万山红和乌衣国士汇报。乌衣国士是火莲王的席幕僚,虽然没有花相之名,却深得火莲王信任,火莲王做什么事都要与他商量。眼下,火莲国的精锐力量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准备迎战姬冰燕的野战军,由万山红指挥;一部分是负责守护火莲城的禁军,指挥者就是乌衣国士。
乌衣国士建议火莲王,将之前战败的水师都督万里风调往西线,加强戒备。火莲王答应了,但是据说万里风很不爽,认为这是乌衣国士排斥她,要将水师的兵权也收归万山红,并直言火莲王要小心乌衣国士,不要昏了头,上了面的当。据说姐妹俩大吵一场,火莲王大怒,险些砍了万里风的脑袋。最后万里风虽然愤而赴任,但姐妹君臣不合的消息却是不胫而走,满城风雨。
在这样的背景下,万山红誓师出征,率领一万步骑由水路赶往栀子城。作为万山红的护花国士,金凤卫的总教头,田力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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