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玉枢还选择去继续为云笑开脱,那可就真的是在火上浇油了,就算玉壶宗未必便会怕了皇室,可这里乃是皇宫啊,他一个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
何况别说其他的皇室强者了,就是眼前这位看似年迈的国主玄浩然,玉枢就未必敌得过,所以在这一刻,他只能是先咽下这口气,以图来日了。
“严雍,严师,本太子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如果能将云笑抓回或者击杀,那今日之事,就此做罢,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见玉枢阴沉着脸不说话,玄九鼎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不过话说到后来又渐渐变冷,让得严氏兄弟都是机灵灵打了一个寒噤,躬身领命而去。
直到几人从藏宝库之中出来,诸多宾客都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再从一些渠道打听到皇室丢失的居然是玄天宝鉴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笑那小子,胆子真是太大了,这一下,恐怕皇室绝不会善罢甘休吧?”
“嘿嘿,何止不会善罢甘休,恐怕因为这件事,皇室和玉壶宗都得闹僵!”
“原本以为云笑那小子是个天才,没想到却是个蠢材。”
“谁说不是呢,这样的事,正常人都做不出来!”
“啧啧,玄杀令,真是好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
“……”
宾客之中传出一阵议论之声,想来他们都知道了国主玄浩然颁下了玄杀令,尽皆对那云笑冷嘲热讽了起来。
这些宾客之中,有很多都是见过云笑在揽月殿中表现的,那个时候的云笑,让李岳吃了一个暗亏,又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得罗衣门的师徒二人生出无尽希望,真是出了好大的风头。
可谁知道这一夜还没有过去,那个大出风头的玉壶宗宗主弟子,竟然就成了偷盗皇室宝物的盗宝贼,而且还颁布下了多年未见的玄杀令,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在场这些宾客之中,不见得都是和玉壶宗交好的,议论声不乏幸灾乐祸,看到这么一个庞大宗门吃瘪,那确实是一件喜闻乐见之事。
青山宗所属,李岳一脸的兴奋,侧头说道:“老师,玄杀令一出,只要云笑还敢留在玄月帝国,恐怕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李岳说着这话的时候,其右掌不由握了握,似乎那一抹灼痛还依旧存在,现在的他,很有些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那个在揽月殿让他难堪的小子,总算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哼,得罪了皇室,我看玉壶宗以后还如何在我青山宗面前耀武扬威?”
厉峰所想的层面,无疑要更高一些,他相信经过这件事后,玉壶宗和皇室必然交恶,这对他们青山宗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一个取玉壶宗而代之的机会。
“小岳,你即刻传令下去,让我青山宗在拜月城的分部马上运作起来,一旦现云笑那小子的踪迹,不必留手,这可是和皇室拉近关系的大好机会。”
不得不说这厉峰确实是个杀伐果断之人,绝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青山宗乃是帝国三大宗门之一,在这帝都不可能没有分部。
相信有着这么大一个宗门的追击,云笑的逃生之路无疑会变得更加狭窄,或许都出不了帝都,就会被人碎尸万段了。
相对于这边的两师徒,罗衣门的门主贾衣却是皱了皱眉,有些不虞地说道:“云笑那小子,真是个惹事精啊,现在闹成这样,还怎么替你控制身体?”
“老师,你还真的相信云笑能化解我的痛苦啊?”柳寒衣倒是显得颇为平静,又或许她原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云笑的修为和炼脉之术,都有些太低了。
“相不相信,也总得试一试,死马当作活马医嘛!”贾衣盯着某处一言不离开皇室的玉枢,有些口不择言了起来。
“老师,你这比喻……”闻言柳寒衣不由有些尴尬,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位老师一向如此,倒是没有真正往心里去。
“唉,玄杀令一出,云笑那小子是在劫难逃了,我苦命的寒衣!”贾衣回过头来,抚了抚宝贝弟子的肩膀,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说实话,虽然贾衣也有些不信云笑真能缓解柳寒衣的痛苦,但她是真的对这个弟子宝贝得很,任何一点希望都不想放过。
可是现在,那帝国第一追杀令玄杀令颁下,云笑根本就没有一丝活命之机,不仅是皇室所属会对云笑格杀勿论,甚至是一些想要讨好皇室的宗门家族,恐怕见到云笑也会将之擒住,好向皇室邀功。
一个只有冲脉境后期的年轻少年,如何躲得过如此之多的明枪暗箭,贾衣实在是想不出,或许她们下一次得到云笑消息的时候,就是其被击杀或被擒住的时候吧?
不说这些外来的宾客在议论一阵之后自行散去,也不说玄月国主玄浩然因为丢失了玄天宝鉴而闷闷不乐,这其中有一个人,恐怕是最兴奋的,因为他乃是今夜这次变故最大的赢家。
这个人,自然就是玄月帝国的当今太子玄九鼎了,他这一番计划,虽然出现了被云笑逃脱这个小小的瑕疵,却是瑕不掩瑜,至少他最大的目的,已经实现了。
此刻的玄九鼎,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住殿,而在他面前的一张宽大木桌之上,放着一个略有些破旧的木盒。
这个木盒,自然就是玄执和燕淳从玉壶洞内强抢而来的那一个了,只不过先前的玄九鼎,用了无数的办法,都不能将之打开。
无论是那木盒本身,还是那黑色的异锁,都仿佛是用一种极为特殊的材质铸成,玄九鼎甚至是损毁了几件灵阶高级的武器,也没有能损伤其半点丝毫。
得玄执提醒,玄九鼎也就不用去做那些无用功了,他知道云笑手中的那一把黑色钥匙,才是打开这木盒之锁的关键。
只可惜玄九鼎原本是想用自己的身份,让得云笑知难交出那把钥匙,谁知道那小子软硬不吃,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好在这计策实施得很成功,当玄九鼎看着那木盒黑锁之上插着的一把黑色钥匙之时,所有的不快尽都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兴奋。
如果拿到玉盒就将之打开,或许玄九鼎还不会如此兴奋,任何东西,都是得来越不容易,才越觉得它的珍贵。
眼前这木盒之内的东西,经历了诸多波折,甚至是差点让玄九鼎的计划功亏一篑,这才将这黑色钥匙得到,在这一刻,他心中满是成就感。
甚至玄九鼎对那严氏兄弟的失误都选择性地忽略了,暗道那严师出手倒是及时,在云笑刚刚将钥匙插进锁孔,还没有打开玉盒的时候就出手了。
如此一来,玄九鼎无疑会成为第一个见到玉盒之内的东西之人,作为帝国太子,未来的玄月国主,他做任何事情都要争个第一,哪怕是这种另类的第一。
“就让本太子看看,这木盒之内,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
心中这些念头转过,玄九鼎口中一道兴奋之声出,紧接着,他已是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那黑色的钥匙。
“嗯?”
然而再下一刻,玄九鼎脸上兴奋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浓的愤怒,因为无论他怎么扭动,那钥匙竟然依旧纹丝不动。
虽然这钥匙没有像其他武器一般,一触碰到这黑锁就断为两截,可转不动这钥匙,说明这黑锁就打将不开,那玄九鼎也就得不到木盒之内的东西了。
极大的失望,到极大的希望,再到希望一朝破灭,这种心情的起落可想而知。
费了这么大劲,甚至冒着自己本性被父亲现的危险,这才弄到了黑色钥匙,到头来竟然还是打不开黑锁,这让玄九鼎如何能够甘心?
“明明就是这把钥匙,为什么打不开?这到底是为什么?”
心中烦躁的玄九鼎,一边用力扭动那黑色钥匙,一边口中已是出了一道怒声咆哮,但无论他怎么用力,那钥匙和黑锁就是纹丝不动。
诚如玄九鼎所说,那黑色钥匙和黑锁的锁孔严丝合缝,任谁看了都知道那是极度匹配的两件东西。
但如此合拍的钥匙和黑锁,为什么就是打不开呢?
玄九鼎百思不得其解,他冥冥之中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东西,可是这种东西又太过模糊不清,让得他越来越是烦躁。
到了这个时候,玄九鼎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如同一个笑话一般,所有的计划看起来极为成功,却在这最后一步功亏一篑,这种感觉,才是最为憋屈的。
而作为此事的当事人,那个玉壶宗主的弟子云笑,此刻却是面临着一场天大的危险,就算他之前趁机逃出了皇室,在玄杀令之下,恐怕也逃不出这玄月帝国的帝都拜月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