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观者一片哗然。
“怎……怎么回事?你现什么了吗?”一个人问。
“没,没有现什么啊?”一个人紧张地回答:“杜施施小姐的行棋没有任何问题,而且真的是很有实力,各方面都不输给司马平!不知道司马平为什么这么……激动啊。”
有一个人摇摇头:“我也看不出这样的行棋有什么值得愤怒的,坦白说,如果是我来对局的话,也不会做的比杜施施更好了,她的每一步,几乎都是完美的。”
大家纷纷议论纷纷,司马平却在咄咄逼人地看着杜施施。
杜施施微微一笑:“怎么?怕了?”
司马平眯起眼睛,啪地拍下一枚棋子:“你以为你在跟谁下棋,但是,我要告诉你,这种玩法,你输不起!”
杜施施也轻轻地放下一枚棋子:“谁要输了?我要的只是赢。”
“哼!你用这种方式,赢不了我。”
杜施施不屑地道:“如果输赢都凭你一张嘴来说,我们何必下棋呢?还记得那句名言吗?在厉害的一千个词汇,也不如一枚技惊四座的落子。下棋吧,骚年。”
司马平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数落,他真的心里憋着火啊!这个杜施施真是不可爱,竟然用这种方式想要和自己对局,你以为这样真的可以赢我吗?好,我就奉陪你到底,让你知道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解说人也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司马平下棋的时候有过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虽然说之前就被这个丫头片子气的半死,但是,已经开始下棋了,应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啊。司马平这么成熟的棋手,不会这么激动才对啊!
而且,他们行棋的速度开始快了起来,两个人的思考时间都十分地短,这让大家十分惊讶。
愿意来这里看棋的,没有一个外行,他们都能现,两个人的每手棋都十分厉害,都是十分精密、细致的下法。但是……两个人的速度太快了,思考的时间太短了,简直像是在赌棋。
下棋是不能赌气的,这个就连初学者也知道啊!难道两个年轻人都不冷静了?
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迷惑之中,一方面,他们为棋局进行的如此精彩而拍案叫绝;另一方面,又为司马平和杜施施都开始下赌气棋而纷纷感到费解;还有一方面,他们都惊诧且明显地感觉到,这局棋,有秘密,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秘密!否则棋局绝不会以这种方式和气氛延续。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至少在棋盘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现端倪,提出分析和设想。
就连侧室里的钟美嘉等人也现了气氛的诡异,钟美嘉似乎是司马平面部表情研究大师,司马平稍微有些变化,她立刻就能现。
她现,司马平从落几个子开始,就皱着眉头,疑神疑鬼地盯着杜施施。
又过了一会,几乎是拧着眉头盯着杜施施;
再之后,几乎是在赌气地落子了;
再再之后,终于爆,问杜施施到底要干什么。
很显然,杜施施一定是做了什么,才让司马平如此闹心巴拉的,但是,只要能让司马平不开心,钟美嘉就开心啊!钟美嘉走过去拍两下李怀风的肩膀:“喂,你到底让她做了什么?怎么气氛这么诡异,司马平似乎气的想掀桌子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怀风转过头:“大姐,你回去做好,安静地看着,我保证,惊喜在后面。”
钟美嘉悻悻地回去座位,撅着嘴脑筋一动,又靠近了一脸平静,貌似知道内幕的滨崎静:“喂,美女!”
滨崎静转过头,冷冷地盯着她:“啥事儿?”
钟美嘉眯起眼睛,甜美地笑着:“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是个外行,虽然我美的几乎世界无敌,但是我对围棋真的一窍不通。我就是着急想知道,李怀风到底让杜施施做了什么,司马平那么生气啊。”
滨崎静微微一笑:“不知道。”
穆子英也凑了过来:“美女,刚才是误会,我也快被这解说人和这群人折磨疯了,好想知道底细啊,你这么淡定,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吧?”
外面,解说员才真的是要疯了。就没见过这样的。
这一男一女,在棋室里嗖嗖地下快棋,下赌气棋,棋局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气氛太诡异了啊!更重要的是,自己作为解说员,完全不能给所有好奇的观众一个答案,哪怕是一个预测和估计都没有。
因为他也完全没办法啊!这俩玩意不走寻常路啊,自己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啊,别说围观群众的头要炸,就连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老死头子,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你妹你是来当棋证解说人的吗?你确定你不是来静坐示威的?
但是,解说员感觉,这个陈守仁,一定知道什么内情,他一定现了棋局中的秘密,或是对棋局的内情有着某种猜测,不然不会露出那种惊讶,怀疑和严肃的表情。
终于,轮到司马平下棋的时候,他停住了,他没有继续果断地落子了,而此时,棋已经到了中盘。
观赏室静的如同世界末日一样,没有人出任何声音,人们甚至对棋局都无从谈起。
只有解说人,打破宁静道:“现在看来,司马平先生,已经占据了全部主动了。”
大家一起松了口气,尽管大家都看的出来,但是由解说员说出来,他们也自信多了。
“杜施施虽然初期的对局无可挑剔,但是,在快到中盘的时候,还是慢慢显示出了颓势,目前的几处主要地带,都是司马平占优势,杜施施要逆转,恐怕很难了。以我十几年的围棋解说经验来看,杜施施十有**是输定了。不过这不是说杜施施的棋艺不好,相反,能和司马平战斗到这种程度,她已经是……。”
“不。”
此时,陈守仁苍老且浑厚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打断了解说人。
解说人愣了一下,内心在哭泣,心说你个老蹬,你丫终于肯说话了?你有本事继续闭嘴啊,老子已经习惯自己解说了都!
陈守仁认真地看着棋盘,嘴里严肃地说:“他们不是在下棋。”
“不是在下棋?”大厅瞬间乱了起来,所有人纷纷表示惊诧不已。
“不是在下棋……是在干什么?”
“这……那要怎么样才算是下棋?”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吗?这个老头,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
陈守仁盯着屏幕继续道:“他们是在摆棋。”
“摆棋?”
“摆棋?”
“摆棋?”
“啥叫摆棋?”
“摆棋是什么意思?”
“摆棋?怎么就摆棋了呢?”
陈守仁道:“杜施施和司马平,在重复上次,司马平和杜横秋先生的棋局。”
大家全部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了。
“也就是说,杜施施根本不是自己下棋,而是按照……当初她爷爷和司马平对局的方式,重复那局棋?”一个人惊道。
“怪不得司马平先生问她‘你到底要搞哪样’,而且很不高兴的样子,杜施施这么下棋,确实……挺无聊啊。”
“可是,他们赌的那么大,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啊?杜施施难道不想赢了吗?那局棋杜横秋不也是输掉了吗?”
“真是奇怪的人。”
陈守仁捏着自己的胡须,慢慢地道:“唯一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是摆棋,利用一些杜横秋先生的妙招的话,应该一些错误会规避掉才对啊,可是,她连杜横秋那下错的,或是后期被提走的棋子也照样摆了上去,这样的后果,无疑是会输棋的啊。她到底打算怎么样呢?”
司马平摘下了眼睛,揉了揉睛明穴,然后又戴上眼睛,带着邪恶的微笑,裂开嘴,露出一排牙齿,一边放下一枚棋子,一边道:“你很有骨气,你想用这种方式,替自己的爷爷、自己的家族找回面子是吗?用你爷爷输给我的残局来对付我,就能向所有人说明,你爷爷的棋局,本身是可以赢的,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故意选择了输给我,而今天,让你用这局棋再赢回去,是吗?你今天想在一局棋里,赢我两次是吗?”
人群已经炸开了锅。
杜施施的胆子太大了!的确,如果杜施施用杜横秋输掉的残局赢了自己,那么,还真一局棋赢了司马平两次。不仅这局算杜施施赢,而且能够证明,杜横秋的那局,也是赢的,只是他老人家让给了你而已。
而一旦杜施施赢了,司马平就彻底傻逼了!被人让了不知道咋回事,还到处吹牛的浅碟子;硬了把宝剑,没几天人家就来到这里,轻松愉快地赢了回去,顺手还带回去个汉代棋笥,呵呵,司马平就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二笔了啊!
但是,杜施施能赢吗?
“你能赢吗?”司马平突然大喝:“我知道,你赢的希望,就在于当初老头子下错的那步棋,那招扭转乾坤的光芒一招,就是这里!对吗?”
司马平霍地站起,指着那个光芒一点,大喝起来。他太激动了,头都乱了,整个人几乎已经疯狂。
众人看过去,那个位置,全部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