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突然停车啊,再回去晚点的话,吃饭会长肉的。”
陈飞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放了些许柔情,缓缓转头看向裴瑾瑜。
“累了,你来开车。”
裴瑾瑜说完后,拉开车门就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陈飞耸耸肩,下车把手里的火锅底料和菜都放进后备箱后,也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
十分钟之后……
“走啊,你在这愣着干嘛,我的车又不会自己走!”
裴瑾瑜看着陈飞说了一句。
“裴总,我很理解您现在的心情,虽然你让一个伤员开车看起来不怎么道德,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陈飞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一脸呆萌的看着裴瑾瑜:“我没有驾照。”
裴瑾瑜翻了个白眼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说:“这条路晚上没有交警。”
“那我不会怎么办?”
“我可以指导教学。”
裴瑾瑜脸上多少有些不爽的神色浮起:“还有什么问题?”
“不敢了。”
陈飞转了两下方向盘后,一脸天真的转过头看着裴瑾瑜说:“我踩油门了呀,它怎么不走?”
“你没开火,也没挂挡,没吃过的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哦,见过你开车。”
陈飞略微狡黠的笑了两声之后,转动车钥匙打着了火。
然后,裴瑾瑜就更生气了,刚才那句话她好像是把自己给坑进去了,让这个号称自己是伤员,但看上去已经屁事儿都没有了的家伙好好嘲笑了她一番。
十分钟,陈老板在裴瑾瑜的教育下,终于成功的熄火三次,开出了二百米的距离。
戏精就是戏精,那种装逼卖傻的能力绝对稳坐人中第一。
陈飞可不是傻子,过早的暴露自己开车的技术只会让裴瑾瑜使唤他使唤的具体化,而且,还暂时拿不到工资。
要不然,以裴瑾瑜的能力来说,想弄到驾照这种东西,还不是小菜一碟?
就在陈老板正在盘算着怎么演戏更像一点时候,“砰”的一声闷响,他和裴瑾瑜的脑袋同时往前撞了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很简单。
这是车体突然停止运动,而带动了车里人的惯性。
而刚才那“砰”一声,也正好说明了为什么会生了这样的惯性。
裴瑾瑜的豪车,就这么不经意的被陈飞撞到了马路牙子上。
她连忙打开保险带下车查看,好在行驶缓慢,撞的力度不大,修一下的话,也就二十万吧。
裴老板一点都不心疼的上了车后,才听到陈飞唯唯喏喏的问了一句:“没,没事儿吧裴总?”
“我没事儿。”
“我说的是车。”
“呵呵,哦,修理费也就二十万吧。”裴瑾瑜本来以为陈飞在关心她,结果是在问车,显得她好像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似的。
“哦,这么多钱啊,对不起啊裴总,要不还是您受累继续开吧?”
陈飞觉得,自己的奸计终于可以得逞了――那是不可能的。
“没关系啊,不用道歉,反正维修费是从你工资里面扣,你接着开吧。”
裴瑾瑜说完,就一脸怅然的靠在了座椅上,唇角勾着一个典型奸商的微笑。
没关系,车嘛,就随他去撞。
反正她是买了保险的,而且单独的维修费有这个家伙的工资呢。
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刚才陈飞不多那一句“我问的是车”,裴总绝对会大度的当作刚才砰车的事情没有生过。
陈飞硬生生咽了口唾沫。
想想别人演戏赚钱,自己这么演戏得倒搭,也太不划算了。
这让陈飞立马收起了自己戏精一样得内心,动作相当熟练的打火,定挡,加油起步,一打方向盘,车速立刻飘升,夹杂着夜风呼啸而去。
“你居然骗我?”
陈飞油门踩到底,轻松超过三辆小跑之后,裴瑾瑜说话了。
“对啊,我没说不会开车啊,只是没有驾照。”
陈飞用余光看着裴瑾瑜,得意的笑了笑:“就你这种自动挡的小破车,三岁孩子都会开。”
他说完之后,张了张嘴,已经做好了警告裴瑾瑜别在他开车时撒野的准备了,如果不从,那就都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让陈飞觉得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裴瑾瑜只是眯着眼,什么都没说。
“你没生气?”开了一段路之后,还是陈飞有点忍不住了。
裴瑾瑜淡淡的说:“有什么好生气,反正车子维修的钱都得从你的钱包里出。”
“我去,裴老板,真不愧是奸商,时时刻刻想着如何克扣广大人民劳动力的工资呢。”
在看到裴瑾瑜的眉头狠狠的皱了两下之后,陈飞乖巧的闭上了嘴。
回家的一路上,裴瑾瑜都没跟陈飞再多说一句话。
车里很暗,陈飞就是把白眼儿翻过去了,也看不清楚裴总到底是不是因为太累睡着了。
等到他刚把车停在车库里停稳当的时候,裴瑾瑜立马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陈飞连忙提醒道:“哎,你慢点,刚睡醒觉吹风容易生病。”
裴瑾瑜理都没理他,直接雷厉风行的走进了客厅,换好拖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窝在沙上,而是直接上楼回到了卧室。
也不知道是风带的,还是故意的,卧室的门还重重的响了一声。
“喂,等会儿下来的吃饭,我做火锅吃。”
陈飞冲着楼上喊了一嗓子后,把东西从后备箱拎出来钻进了厨房。
等了一会儿后,也没等到裴瑾瑜出来多说一句话。
哪怕说句你不饿,或者不想吃的也行呢。
陈飞站在厨房里,看着冷色调的装修,也有些意兴阑珊,随手把东西塞进冰箱后,就钻回了自己屋子。
衣服和鞋子都没脱,就坐在了地板上,看着窗外。
不知道为啥,裴瑾瑜这种跟平常不一样的表现,让陈飞觉得心里怪怪的。
有点如鲠在喉的感觉,虽然那根刺看着细小,但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感觉真心让人觉得相当不爽。
谁知道是为什么,裴瑾瑜在知道陈飞在骗她之后,并没有对着他撒野或者跟他争论什么的,反倒让陈老板有点坐卧不安。
这让他自己觉得,是不是人天生就是贱骨头,一旦犯贱这种感情被激之后,就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裴瑾瑜完全没反应而自己觉得有种莫名的感觉。
尤其是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尽管他没心情,肚子却一再跟他唱反调,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靠,老子好歹见过这么多女人,怎么可能会犯贱!”
在地上坐了很久,陈飞觉得格外不舒服,干脆站起来,走到客厅的阳台上,点了根烟抽。
一门心思分析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时,陈飞并没有意识到,裴瑾瑜的房门开了那么一瞬间,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之后,就又关上了。
抽完烟之后,陈飞心情好了不少。
他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刚到一个城市,认识的人太少的原因,并且给这个原因起了一个完美的名字,城市寂寞综合证。
要是让人知道,他陈飞会因为一个女人对他冷冰冰的态度就没心情吃饭,肯定会被笑死。
想想还是吃饱饭睡好觉,在这个社会里比较现实。
不管友情爱情还是亲情,都不是啥好东西,有了感情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
有了烦恼,人就会老的特别快。
他可不像自己才二十多岁就搞得像四十岁的大爷。
反正不管是朋友还是别的感情,裴瑾瑜都不是他的菜。
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儿以后,陈老板对这种的冷冰冰的性格一点都不感冒。
尤其是当她还总霸气侧漏的时候。
要说女人,还是像夏可欣那样的好,温温柔柔的,玲珑心窍。
陈飞并不知道,就在他扔掉烟屁股的时候,重新回房间的裴瑾瑜都要笑死了。
其实女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
很少有不用磨合就能很好的。
冷战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吵架方式,它总能激出人心里最尖酸刻薄的一面,然后在两个人好不容易能交流的时候,把这种恶心的情绪迸出来。
毕竟,世界上最伤人的,不是枪,更不是刀。
而是语言。
裴瑾瑜从小一直在接受高等教育的路上奔波着,根本没有时间跟男孩子多大打交道。
尤其是,同龄人中,根本没有比她牛逼的人。
久而久之,裴老板就变成了一个连初恋都没有的社会女精英。
也是典型的直女癌患者。
在跟男人相处的道路上,裴老板感觉到,对男人还是别给好脸会比较好,肯定比操着刀子砍他们要管用的多。
听到楼下厨房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后,裴瑾瑜才拉开门看了一眼。
随后,一阵又一阵连抽油烟机都吸不走的麻辣鲜香就钻进了她的鼻子。
麻辣,总是很能激人的味蕾。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在吃饱后,看见香香辣辣的东西还能再吃一点的原因。
“呵,小子,要是等会儿做好饭之后,不叫我吃饭,你就死定了。”
裴瑾瑜轻笑了一下之后,转身飞扑在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自己白皙皮肤的裴瑾瑜突然想到了陈飞,那小子身上还有两个大口子呢,还敢吃辣的?
要不要再弄点药给他包扎一下?
但这个念头刚一起来的时候,就被裴瑾瑜给否掉了:以刚才的经验来看,对这种家伙,绝对不能有一点点同情心!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之后,下面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在听不到锅碗瓢盆的声音之后,裴瑾瑜突然心里一紧,赶忙拉开门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