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白的回答简单干脆,很显然,这段时间他一点都没闲着,一边看着我像是无头苍蝇一边乱撞,一边暗中帮我调查,我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很多时候,沈留白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他心里却很明白,而且他也会不求回报的为我好。
一直以来,我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小丫头,若是没有沈留白的包容理解和保护,估计我根本走不到今天。
我想要好好地谢谢他,可是想来想去,终究是没有开口,毕竟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若是什么都要说出来,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看着沈留白的侧脸,以及他聚精会神开车的模样,我突然很动心,就像是第一次遇到他,第一次情窦初开,以及第一次一箭穿心的怦然心动。
没有惊喜,没有浪漫,有的只是脚踏实地,扎扎实实的踏实感。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都可以面对,这世上没什么能让我惧怕。
渐渐地,我的嘴角开始不自觉的上扬,开始不由得微笑了起来。并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只是单纯觉得有这样一个男人默默地守护着我,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整天看还看不够?”沈留白明明盯着前方,却仿佛一直注视着我似得,什么都知道。
我一阵羞愧,但却倔强道:“看不够。”
“傻丫头。”
“我已经不是丫头了。”
沈留白松开一直放在档位上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丫头。”
一阵暖流在我心里蔓延开来,若不是担心打扰他开车,我真的很想把他‘就地正法’。
十几分钟后,车子稳稳驶进一个小区之中。这是一个非常高档的小区,虽然全都是高层,但是小区外面却打着一个非常‘狂’的标语:“让别墅仰望的公寓”。
我感觉这个小区有些熟悉,仿佛以前什么时候来过一样。
在沈留白的带领下,我们进入其中一栋楼,乘坐电梯上去,然后敲响了一个房门。整个过程都是沈留白带着我进行,只要和沈留白在一起,我就像是个废物一样,什么都不会做了。可是,很多时候对女人来说‘废物’却是一个积极阳光的词汇。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越废物,才证明被照顾的越好。
片刻之后,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上了年纪妇女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这个女人的视线先是落在沈留白身上,眼神中-出现一抹疑惑,当她的视线过渡到我脸上时,先是一愣,紧接着愤怒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眼睛。她竟然直接扬起手掌,朝我的脸打了过来。
沈留白在我身边,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在她的手掌触碰到我脸颊之前,手腕就被沈留白给抓住了。
沈留白一脸冷漠的看着妇女:“在我的心里,任何道德底线都在柳露之后,所以,无论你是女人也好,老人也罢,碰到她,就意味着你在迎接死亡。”
妇女似乎并不惧怕沈留白的威胁,她猛地将手挣脱,然后不理会沈留白,盯着我一字一顿道:“你还敢来!”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妇女:“阿姨,我好像不认识你……”
听到我的话,妇女一脸鄙夷,那是一种极致的鄙夷,就像是听到了最令她反感的话,看到了最令她厌恶的人。
她盯着我冷哼道:“你倒是不认识我了,因为你根本不敢,也没资格认识我!”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更不明白我和她有什么过节。就算是北方的事我已经失去了记忆,根本记不得,那我得罪的人也应该在北方才对。这个临海市的女人,怎么就和我扯上关系了?
本来我是打算问问沈留白的,结果在我开口之前,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妈,这事儿和柳露没关系,你别为难她了。”
这声音明显是行凶之人的!眼前这个妇女,竟然是行凶之人的母亲!
妇女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立刻变得很复杂,是伤感,是不甘,但更多的是担忧,似乎在担忧行凶之人。
“妈,他们是来找我的,让他们进来吧。”
妇女虽然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但却并未阻拦,往旁边迈了一步,将门口的位置让开。
沈留白毫不犹豫的带着我走进屋里,来到大厅之时,我现沙上坐着一个人,我一下认出了这个人,因为之前我见过他,好像是叫周正。我知道行凶之人认识我,但却断然没有把他和周正联系在一起。
我好像还记得周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曾问过我是否记得他的女儿,可是他的女儿叫果果啊,并非周子涵。
短暂的茫然之后,我恍然大悟,周正姓周,他女儿自然跟他姓,周子涵必然是大名,而果果则是ru名。
我在心里暗暗叹息,早该想到这些的。
沈留白拉着我的手,带着我走到周正面前,然后坐在周正对面的沙上。
我越看这房子的装饰,就越觉得熟悉,我轻声问身旁的沈留白:“我以前好像来过这。”
不等沈留白回答,对面的周正就率先回答我了:“你的确来过,那个时候特别好,屋子里充满欢笑,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是在哪认识你的?我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我真诚的看着周正。
周正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那天你说不记得我了,我一点都没有失落。至于什么时候认识的,已经不重要了。你们今天来,是想直接杀了我,还是掌握了证据准备报警抓我?亦或是苦口婆心的劝阻我?”
这时,沈留白开口了:“什么都不做。”
“哦?”周正那原先伤感的眼神落在沈留白身上,产生了点兴趣:“怎么说?”
“明天就是头七的最后期限,那之后,你女儿将喝下迷魂水,大罗金仙都救不了她,更何况你?我们只需要把时间拖住便可。”
“原来是这样,让我哪都去不了。”周正恍然大悟,然后一阵笑,是嘲笑,也不知道是嘲笑我们,还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