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的倾泻在房间里,将地面点缀得斑驳陆离。
郁溶月静静的坐在窗前,轻抚着左手的戒指,风儿小小的身子坐在她的肩膀上,默默的陪着她,不时关心的往她脸上瞟一眼。
玄天身负使命来到凡界,突然离开许是迫不得已!
他两年来毫无音信,会不会遇到了危险?
郁溶月想起那不知在何方的恋人目光迷离,淡淡的思愁笼罩着她。
“嗨!”
一声轻轻的叹息!
玄天是灵界的渡劫期大能,神仙一般的存在,而她只是人界的一个筑基期小菜鸟,两人云泥之别,相守无期。
“小姐,大小姐来了,刚进园门。”秋桐清脆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大姐姐来了,快请进!”
郁溶月急忙收敛思绪,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强挤出欢喜的笑容。
郁月禅走的很快,不一会儿,门帘就被人从外面撩起,身着家常便服,笑语盈盈的美人走进房间,见到郁溶月正坐镜子旁梳理乌黑如瀑的长,不由得感慨道:“三妹妹这一头秀,竟是连十九公主也比下去了。”
凤栖国第一才女十九公主凤菱薇头长及地面,乌黑油亮,宛若黑色锦缎一般,有长公主之称。凤菱薇也一直以自己的长沾沾自喜。
“只是头罢了!”
郁溶月并不喜欢过长的头,长到腰际,必然会修理掉。
“你啊!总是不爱惜自己的容貌,从小就喜欢扮成个野小子的模样。”郁月禅笑着摇了摇头,缓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我真不喜欢穿女装,样式繁复不说,满头的珠钗流苏,走路也不敢快走,要不是娘亲不许,我每天都穿着男装,那才舒服呢!”郁溶月轻放下手中的梳子,脸上带着三分娇俏转回头来,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彩。
“野丫头,说起扮男子就兴奋的不行,别的事也不见你上心。”郁月禅见了三妹此刻的神情哭笑不得,嗔怪道。
“别的事?”郁溶月诧异的问。
郁月禅俏脸红,她今晚刻意过来自是想和妹妹说几句贴心话,话到嘴边先红了脸。郁溶月见了大姐娇羞尴尬的神情,眼睛闪了闪,她心思剔透,心中大概有了数,仰着头,透过窗户遥望天上的明月。
“三妹,你也不小了,心里可是有了人?”郁月禅思量了半天,还是憋不住问了出来。
今儿三妹的表现和平时沉稳老道的模样大相径庭,连沉默严肃的凤御翔都看出来她有心事,特意嘱咐自己关心妹妹。郁月禅想着,美眸不自觉的往郁溶月左手的银戒瞄了一眼。
心里的人!
那仙衣飘飘,如梦似幻的飘逸身影强势的闯进了她的心,怎奈又飘然远去。
也许,那真的是幻梦一场!
“三妹妹,你怎么了?”一只玉手在她的眼前摇晃,是郁月禅。
“哦!没什么!”
郁溶月从沉思里缓过神来,这才觉已经呆愣了许久,新上的茶水已经凉了。
“三妹,你没事吧?”郁月禅见她唇边挂着苦笑,凑到近前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真的。
”郁溶月见大姐满脸担忧,心中温暖,被人关爱的感觉真好。
“你我姐妹情深,有什么事不能和大姐说,”
郁月禅见她神色忧伤难掩,眼圈竟是红了,“父亲去的早,整个家靠你一个人撑着,整日里抛头露面的,连累了你的名声了。”
名声!
听到这个词,郁溶月笑了。
她可从没在乎过这些,那些女戒的训话听听罢了,左耳进右耳出,没想过要让自己受那种压抑的束缚。
女子要以男子为天,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不妒,不毒,还要大方的为丈夫广纳姬妾,以便开枝散叶。
这些都是对女人的迫害啊!
见妹妹沉默不语,红唇边挂着一抹莫名的冷笑,郁月禅坐不住了,腾的从床边站了起来,焦急的问道:“三妹,你告诉大姐,到底是谁家的公子?”
“大姐,你怎么会这样想?”
多少被人窥探了些心事,郁溶月尴尬的从窗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拉着大姐的手,两人一起又坐在了床边,“哪有什么公子,别瞎猜了。”
“又没说真话,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郁月禅哪肯听她无力的辩解,右手指着她的鼻尖说道。
郁溶月眼见大姐追问的紧,想着那个飘逸俊秀的人影,俏脸不由得红了。
“真的是有人了,是谁?”郁月禅非常激动,看来今晚是来对了。
“是我以前游历江湖遇到的一个人。”郁溶月红着脸小声的说,眉眼间含着一丝小女儿的羞涩。
“他是哪儿的人,家在哪儿,你知道吗?”
郁月禅一听三妹这样说,心里咯噔一下,有着隐隐的不安。
他的家,好遥远,远在天际!
郁溶月仰头望着高挂星空的明月,唇边又现出苦笑,“萍水相逢,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