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享用烛光夜宵再说这些,你觉得这提议如何?”
“嗯!”安怡点头,端起红酒杯。她觉得自己是糊涂了,剩下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无论怎么渡过,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那就够了。
他们不提离别,只是闲聊着与离别无关的话题,只当是平常不过的一餐饭。
然而,这是自欺欺人的伪装浪漫。
从始至终,安怡都在心里犹豫着,该不该问陈立一个问题。
‘如果’如果我开口,他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而陈立,由始至终都在暗暗祈祷‘不要问’不要问…… 。
吃完夜宵,他们抱在一起,坐在沙上看电影。
这让陈立几度恍惚,几乎忘了即将与安怡分别的事情。
以为,他们只是在家里,在闲暇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彼此抱作一团,彼此依偎紧贴的看着电影打时间。
然而,陈立不忘频频打量墙上的挂钟。他没有安怡那么难过,也许是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离别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安怡不会为了私人感情留在这里,而他也不会跟她走。
指针走到五点时,第二部电影也结束了。
他们温馨浪漫的伪装,也进行不下去了。
安怡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犹豫的问题,终于还是,决定要问出口,她不希望,不尝试就放弃。
在她就要开口的时候,一直期盼安怡不要问的陈立,抢先开口了。
他捧着安怡的脸 轻轻的、温柔的、满怀期待的问她“可不可以……不走?你的理想不是只有现在这一种实现的方式,我想我们可以建立起一个慈善基金会 所以 你、可不可以……不走?”
陈立一直期盼安怡不要问他会不会跟她一起走。因为他不会。
他们的道,不同。
然而,他更不想用拒绝的话让安怡伤心。他只能在安怡问之前,先问。
安怡愣了愣,然后,微微低下了头脸。
她的心情很矛盾,尽管她早就想过,她根本没有可能不走。
但是,当真正面对陈立这种请求的时候,她现拒绝的话 竟然那么难以开口……
仿佛只要她拒绝,就会碎了陈立的心。
“我……”
陈立佯装十分理解的、露出勉强的微笑。
“其实我本来就知道答轰 ……你们有为理想构建的计划,很多人都在追随你,计划不可能临时因为自私的理由变更。其实我本来就知道不可能,可是,仍然忍不住想试试。走吧,再晚,会迟到。”
安怡沉默的走进电梯,沉默的挽着陈立的胳膊。
她本不需要再说什么,但是 如果什么也不说,她觉得很难受,她也害怕陈立会难过。
“成立慈善基金是我们未来的目标。但这件事情需要几年以后才能付诸实践。因为可靠的人,有心投身慈善事业的人,愿意为此奉献的那些人,还都在读书,等到他们毕业了,就有人手办这件事情了。在此之前,我必须领导大家,走遍国内所有存在江湖势力的城市……”
“我明白。”
走出电梯的时候,安怡想起李霏与陈立的离别。
‘李霏是对的’既然不能相守,就应该放飞自由。相恋而不能相见,那是一种煎熬。自由之后,也许他还会碰到一个能够跟他相守的人 ……。
安怡稳了稳情绪,电梯走到了三楼。
“陈立,我走之后,忘了我……”
陈立轻嗯了声,点头说了一个卓。
“好。”
他有些想笑,安怡想学李霏的成熟淡定,然而,在感情方面,安怡根本不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电梯到了一楼,陈立一步跨出电梯门的时候,前面的安怡突然回头,一把紧紧抱住了他。
电梯门关上时,碰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他们的背部,又打开……
安怡原本年静沉稳的模样不再,安定的情绪不再。
她带着哭腔,情绪激烈的、压抑着情绪却犹自声音哽咽、断续。
“我、我忘不了、忘不了你!”
安怡紧紧的抱着陈立,用尽了力气,仿佛想把无数次拥抱的力气全在这一次拥抱中耗晨 ……
“你、可不可以,也不要忘了我……”她抬着脸,哀求一般的、楚楚可怜的问出这句软弱的话。
陈立捧着安怡的脸,唇轻轻滑过她脸上的泪痕,滑过她的眼、唇,柔声着说“我当然不会忘了你,当然知道你也不会忘了我。”
罗东区汽车站。
安怡的一众手下到达已经有二十分钟。
距离五点半,还有十分钟。
最早的汽车是六点钟,因此他们在通宵达旦开张的大排档买了早餐,吃着、等着。
广场上,停靠着一辆辆的长途汽车。
然而,人却没有多少,稀疏松散。
徐正心一个人,静静站在开往广市的汽车旁,她已经等了三十多分钟了。
她来的比安怡的手下们还早。
如果只是送安怡,她不会来这么早,也不会独自来。
但是她,其实还存着—份私心。
那天陈立给安怡去电话、安怡那不寻常的表情变化,始终让她无法忘记,始终扰的她莫名烦恼。
她来送安怡,一半是真心希望跟安怡成为朋友,另一半,则是想验证内心深处的猜测。
正因为如此,她只能独自来。
如果被别人知道她心里存着这样荒唐、好笑的心思,做出这么幼稚可笑的事情,她自己想想都觉得丢人丢到月亮上了!
‘其实验证了又怎么样呢?难道我还应该提醒安怡,告诉他陈立只是个花丛浪子?还是应该斥责陈立一顿,指责他不应该玩弄安怡的感情?这是别人的私事,我根本没有干涉的道理,我真是的,怎么会做这么幼稚可笑的事情…… 。
徐正心静静的站着,无法平静的胡思乱想着。
直到,黑夜里响起,从远至近、迅速接近的引擎声时,她的胡思乱想终于停止。
她记得这引擎声,那是陈立的雅马哈M凹的引擎声音。
黑夜下的马路上,黑色的流星般飞的驰摩托车载着陈立和安怡,高速转入停泊着长途客车的广场,摩托车倾斜着,仿佛要倾倒般的滑行着。
然而,却在滑冲百米后,稳稳停在了安怡的一群手下面前。
安怡下车后,抬腕看了眼手表。
五点二十五分。
她把刀疤携带的旅行包递给一个手下。
“你先走。”
那人吃惊的接过,背上时,忍不住问了句“刀疤他……”
“滥杀无辜未遂,已经被我驱逐。
安怡说时,面无表情。
一众人,噤若寒蝉。
有些平日跟刀疤交情好的,忍不住后悔当时没有劝阻。他们以为凭刀疤的手段一定能够轻松干掉陈立,安全离开。只要不被安怡抓在现场,安怡不会凭猜测处置他。
一众人,打量了陈立几眼,个个、心中的悲伤,全化成了对陈立的迁怒。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混蛋’就不会这样…… 。
他们对陈立没有好感,也无法理解安怡为何会爱上这样一个人。相较之下,他们觉得过去许多曾追求过安怡的男人都比眼前不可靠的陈立来的好!
“你回去吧,不必送上车了。”
安怡的语气、态度千分从容,十分平静。但她的心,并不平静。
‘回去吧陈立’千万不要继续呆在这里,不要让我在大家面前压抑不住分离的悲伤…… 。
“好的。”
陈立跨上摩托车时,看见走过来的徐正心。
他没有招呼,猛然加油起步,摩托车骤然拐弯、掉头。而后,没有停留的再次起步,原路开走。
看着他离开时,安怡心中又升起了几分失晨……
‘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还有没有机会重新开始……”
她不敢多想,害怕情绪失控崩溃。
“安怡姐,徐记龙头等你很久了。”
这句话让安怡骤然记起了徐正心,她回头张望时,终于看见走过来的徐正心。
与陈立的离愁,不由被抛开,她的心里,充满了对徐正心的感动……
而此时的陈立,骑着摩托车,本已穿过了三条街。
却又突然停住了车。
他点燃了根小雪茄,坐在摩托车上,抽着。
心里异样的情绪,却没有因此稍稍缓解。
天使早已被他亵渎,他内心的欲望本该已经得到满足,分别,经历过一次的他本该能够坦然面对。
但是,当他骑着摩托车离开后,突然又很强烈的思念起安怡。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们像两个无忧虑的、普通又幸福的情侣般,抱着坐在沙上看电影的情景。
不由自主的,通过读心术得到的、安怡的情绪感染了他的情绪。
一种离别的难过,充斥了他的身心。
‘这是怎么回事……读心术得到的情绪、想法怎么好像把安怡的情绪变成了我自己的情绪一样!草,揪心的难受……读心术生了什么变化吗?这分明是把读心获得的、安怡的心情变成了主宰我自己感觉的意识……。
陈立分明的觉读心术在生着明显的变化,在读心术的白光中,他的脑波,在变化,渐渐的,变的跟安怡平常的脑波特征一模一样!
伴随这种变化,安怡内心的情绪感受,也进一步的在他身心挥着作用,让他心如揪着般难受,如同安怡离别的心情一样,渴望多看片刻,却又害怕不能承受和压抑痛苦而崩溃失控。
‘我想回去’回去再多看她几眼……。
这样的念头,不由自主的出现在陈立脑海,而且越来越强烈。
与之同时,陈立在脑波恐怖的变化中,他骇然觉自己的身体、以及坐下的摩托车都缓缓的、缓缓的、悬浮着飘起,离地……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安怡的御物异能么,我为什么会下意识的运用了出来?……难道是脑波的变化让我拥有了安怡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