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喵~”
“哒哒哒——喵~”
角落的空调送着凉爽的风, 角落的财树在风中微微抖动,苍绿的叶脉上带着抹脱水后的黄, 只胖橘对着那抹黄色十分好奇,已经在盆栽的边沿趴了好段时间。
屡屡想要站起,又因为自身沉重的分量叫盆植摇摇欲坠,而吓得不敢动弹。
阿坤的视线已经聚集在这只“大橘为重”的猫咪上很久了。
看只猫憨态可掬的在蹲在盆植上,对许多人而言,相比种放松和享受吧。
比如财树后的女人。
翡冷翠——罗穗。
婆娑摇动的树叶有时障碍, 有时又助力,时挡住他窥向女人的视线,时又将女人如同牛奶果冻般弹白的皮肤勾勒出。
他的视线藏在叶片中, 窥视着女人弯弯的柳眉,圆而翘挺的鼻,那虽然实际年龄已经不小, 但依然如同少女般鲜嫩的模样……
对了,还有她的嘴唇。
阿坤最喜欢窥视女人的嘴唇。
那方水红色的唇, 如水蜜桃般可人的唇。
这样的唇若能吻,也不知会有多么甜美?
不过——这种窥视已经被打断了。
自刚才手机的提示音响起后, 罗穗就直低头敲手机,长遮去了她的脸颊,从叶与叶的间隙里,只能看见她浑圆裸露的肩头。
中午时间, 喵喵咖啡馆没有个客人。
只有他, 和罗穗。
直响在室内的“哒哒哒——喵~”的声音, 就罗穗键盘上输入法的声音。
不用窥视罗穗的手机,阿坤也能精准猜出,罗穗必然使用了和猫咪元素有关的输入法皮肤。他盯着那个白腻的肩头看了好会, 前意外晃过条毛茸茸的猫尾巴。
那只趴在盆植上的大橘。
看罗穗那里,也走了只英短,勾着罗穗的脚踝喵喵叫。
他终究索然地收目光,将视线集中在自己的手机上。
手机的界上,显示的正翡冷翠的信息。
否很奇妙?
同家咖啡馆中,区区步之外,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正边在现实中用窥着你的身体;边在网络上,层层解离你的灵……
……
翡冷翠有个只有2个关注,12个粉丝里10个僵尸粉的小号。
这阿坤用她大学时候的邮箱找的。
过程大致,从人人网上按名字搜罗穗,找与翡冷翠微博备注的1988年生相近的人,继而查琴门大学。搜索罗穗、琴门大学,从官网上翻份2006届,琴门大学-建筑系,优秀学生会干部的通讯列表。
上留有她大学时候的手机、邮箱。
接着搜索邮箱,前年天涯外泄了部分用户资料,可以通过邮箱直接搜登录密码和id,翡冷翠注册过的天涯id叫西河,密码为flora0608
西河谐音夕禾,正罗穗名字里的部分,这取id的习惯,总喜欢从自己名字或喜欢的东西里取。至于0608,无疑就罗穗的生日。
西河这个id还出现在罗穗的里,她不能免俗的用【西河flora】的贴吧id求过资源,这次,留的qq邮箱,这又被搜索引擎忠实的记录和抓取。也让阿坤顺利的得了对方的qq。
阿坤没有贸然的加对方qq好友,这太过唐突,相较qq,或许微信好友还好加点,类似打个电话说自己电信服务的,加下好友给你送套餐,绝大部分人都会不设防的加你,至于会不会付钱买套餐,又后话。
拿【西河flora】的id后,虽然没有账号叫这个名字,却可以在微博上搜有人曾经在2011年过。点进这个号在搜关注,阿坤终于如愿以偿的现了,那个藏得很深,不像翡冷翠平常那么不设防直接大咧咧互关的小号。
小号的名字早已换没有意义的英文,也可能什么难以解读的拼音缩写,阿坤没办法拼凑出。
那似乎翡冷翠的自留地,只好久没新了,停在1个月前。
最新的条凌晨4点12分布的:
【想了好久,我还想去死】
往上条1点55分:
【哭喘不上气,每天都在失眠,情绪崩溃没办法正常思考,除了想死就想死】
那天对应的忧郁翡冷翠的号上写了这样的微博:
【领了新工作的第份工资,剪了个谁也不认识的型,大家现在看我都会大吃惊,根本认不出了吧[笑]。】
她还配了个很可爱的猫猫表情包,洋溢着喜悦,根本看不出个会在深夜尖叫挣扎痛苦哭泣的人。
翡冷翠的新工作医疗企业的销售,个需要她的学历,却不需要建筑专业知识的工作。翡冷翠干的如鱼得水,她底下就有同事留言夸她。
个人在同平台的不同账号里,竟如此的不同。
阿坤并没有觉得奇怪,大部分时候,社交网络上的动态也场作秀,你表演给粉丝看,就和表演给邻里亲戚,样的虚伪和做作。文字和图片比起平常挂在脸上具般的表情还容易粉饰和修改。
隔着网线,谁能知道对那个人底哭着写笑,还笑着写哭呢?
翡冷翠的小号虽然没有什么配图,也刻意的隐藏了信息,可那比大号丰富的吐槽暴露出了多东西。
2012年,2月2号,她写道:
【简直可笑,已经第三年大年三十晚上吃泡了,我活的比孤儿还凄凉。你们那么不想家过年就永远别好了!】
你们,指的翡冷翠的父母,阿坤结合下别的微博拼凑出了这个家庭的概貌。
【你过得什么非洲时间快要了我室友对我的固定调侃梗了,你们下次打电话能不能考虑下国内的时差啊,都说迁就孩,我怎么都没享受。】
翡冷翠的父母在非洲工作,极少家,翡冷翠对这件事抱怨非常,同时和父母的不良沟通,也她情不佳的重要因素。
【搞笑啊,我才二十多,就要我相亲,觉得我嫁出去就能彻底摆脱我了吗。】
【不想接电话了,我现在看电话就害怕】
【为什么每次通电话都要唠叨很久以前就说过的事,我们之间没有别的可聊的吗?】
【我那么明显的嗓哑了,感冒了,都不问句,无语,真就靠天靠地不如靠室友】
小号里还有个让阿坤很在意的条微博。
三个月前12点02分的:
【做了个非常重大的决定,这大概我生做过的最出格的事,也不会有出格了。无法描述等待时候的情,我只记得坐在凳上,双腿都抖的快要掉下去。但……好开啊,从此以后,我就不我!】
紧接着12点03分又了条:
【但那件事我还没想好,虽然似乎无法头,可我害怕。】
这次人生地不熟的地毯式走访,不算特别顺利。
他们中午和老胡分别,随便在路边吃了碗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附近筛选出的寺庙,寺庙总在山上的,延绵的寺庙群就意味着得爬整座山,只要有庙,远险的山头都得上去。
但事实总不如人意,恰如地毯般的搜索中,往往很难在开头就搜寻有用的线索。
下午探访的这些寺庙,有些去年没修,有些去年修了但既不罗汉也不天王,有些小雕塑,米根本藏不进人。
等红澄澄的太阳路从天空落地平线,今天的探访也不得不结束了。
但纪询和霍染因没有昨天呆着的酒店。
他们确实续订了那家酒店——只续订。
他们另外选择了家新的酒店入住,这家新的酒店随机选择,正因为在他们选择之前,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会入住哪里。所以,假使霍染因的小麻烦也在寻找他们,这种小小的随机事件,必然给对方添加大大的麻烦。
对方麻烦越大,纪询就越开。
他路哼着歌了酒店,中间霍染因问:“行李怎么办?”
“让埃因帮我们办。”纪询晃晃手机,“我已经和埃因说了,让他提着行李出酒店,找个附近的快递站,用同城快递,把行李寄——”
“新的酒店?”
“不,新酒店附近的快递站。”纪询轻快说,“麻烦归麻烦点,安就行。”
他的角微微扬起,得意得仿佛只刚刚功干了坏事的大猫。
然而等拿房卡刷开了门,进入房间,这只灵动的大猫迅速在床上摊平,变只死猫。
死猫出呻|吟。
“腿。腿断了。断了……”
“……”霍染因哭笑不得,“至于吗?”
“当然至于!”纪询,“我们今天走了足足十万步!”
“我说,累归累……至于让你都不要了?”
“不要这么虚伪,反正已经见过了最真实的你和我。”纪询埋头,死猫不怕开水烫。
霍染因勾勾嘴角,在床沿坐下,朝纪询伸手……
“嗯?”纪询歪头问。
霍染因的手,落了纪询的耳朵上。
那只猫石耳夹,正泛着绿幽幽的光。
霍染因将耳夹摘下:“你的耳朵红了。”
“咦。”纪询抬手揉了揉,“好像有点热,还不习惯吧,我多戴戴,应该就好了。我们接下去还可以尝试风格不同的耳夹——”
“还有耳钉。”霍染因补充。
“耳钉不行。”纪询对自己十分了解,而且绝不勉强,“耳钉尖的,我这毛病,看图钉都受不了,所以耳钉不行。”
霍染因挑了挑眉。
“你脸憋着坏的样,不会……”纪询左思右想,雷达预警,“想让我给你戴耳钉吧?”
“聪明。”霍染因。
纪询迅速装死。
“不想戴?”霍染因。
“戴不了。”纪询色沉重。
“真的吗?”霍染因尾音扬起,“不想亲自替我挑选耳钉,把你挑的耳钉插入……”
他在这里似有意似无意停顿片刻,而后危险与魅惑的气息袭。
“我的耳朵,欣赏你亲手替我装饰珠宝后,宝石与肌肤交相辉映的模样?”
“……”纪询的突然动摇了。
他清楚自己的ptsd有多严重,但又被霍染因所描述的画所吸引。
他的理问题真实的,霍染因所说却虚幻的。
真实与虚幻旋转,逐渐融合幕于现实的,引人期待的,梦的景象……
然而这时候,霍染因的动作又忽地打断他的想象。
霍染因拍他:“好了,起拉筋,不然明天你的腿还疼。”
故意的吧。
躺在床上的纪询斜看人。
故意的,你耐我?
霍染因嘴角噙笑,双手抱胸。
纪询扭头,报复:“要因因亲亲抱抱举才起。”
“……哪学的。”霍染因差点被雷出了身鸡皮疙瘩。
纪询轻哼,不动,然而下瞬,有人猝然凑近他。
冰凉的唇擦过滚烫的耳。
纪询惊讶转头,看见霍染因轻挑的眉梢:“奖励先给你。头……要收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