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往前一步,似乎并不在意女巫乔手里的银剑威胁,他面沉若水,平静无波,眼底浩瀚不起涟漪地看了眼乔的眼睛。
只这一眼,乔便觉得自己看到的黑雾,像是海般波澜壮阔,无边无际。
太过强大,自己在他面前仿佛只是个跳梁小丑。
“当心她那把剑!”
池芫快急死了,这人慢吞吞的,就不能直接开打么?
是睡了太久手脚都不利索?
要不是她怕那把剑,池芫想,自己这会儿已经将那该死的女巫脑袋踹开花了。
但沈昭慕就跟和银剑杠上了似的,不躲不闪的。
乔见状,只能硬着头皮,举起银剑朝沈昭慕砍过去。
沈昭慕纹丝不动,抬起两根手指,生生在剑尖靠下些的地方,夹住了。
乔不敢置信地望着沈昭慕丝毫没有事的手指和表情,顿时眼里的恐慌蔓延到了整张脸上。
不,这不可能!
怎么会有血族不怕银剑的威力呢?这可是血猎一族的圣物啊!
沈昭慕试图掰了下,发现这银剑倒是真的坚韧,他的力道居然不能将其损坏。
他不禁另一只手同样伸出两根手指,却是在自己眼前一拂。
原来如此。
这把剑,有灵。
活人祭剑……么?
池芫看得心里一排“woc”弹幕飞过。
这是什么物种,居然不怕银剑?
那可是所有血族的噩梦啊!
她堂堂千年血族女王,却硬是被这玩意弄得差点交代在这个位面了。他却能用手去触碰……
池芫:系统,我感觉,有被碾压到,不是很开心了。
她不是这个位面的大boss女配吗!女主都要朝她行礼,男主被她打得地上爬的人物啊!
怎么——
成了美强惨人设呢?
沈昭慕这个全剧情查无此货的家伙,却拥有这么逆天的本事,这叫她无法与有荣焉,毕竟,一旦接受了自己是个美艳霸气的女王人设后,就无法忍受自己面前有座更厉害的五指山的设定了。
“这把剑,你发挥不了威力。”
沈昭慕淡淡地看了眼面前吃力地试图将剑从他指间抽走的女巫,对于对方这个肤色,略显好奇,但也就是略显,他现在,更想要这把剑。
“是么——”
乔虽然惧怕沈昭慕的力量,却也不负她女巫一族极具天赋的盛名,她忽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洒在了剑上,但见那剑瞬间就颤抖发烫。
沈昭慕蓦地也松了手。
他将手背在身后,眉心只是略一拧便舒展。
但池芫却在他身后看见他的手指有一丝丝黑烟燃起,又消散。
受伤了?
这个女巫乔,还真是难对付。
见沈昭慕松手,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血族,在女巫面前,终有一日,会臣服!”
说着,她忽然消失了。
连带着那把剑。
原以为她要继续较量的沈昭慕不禁抿了抿薄唇,如玉的面上低沉了下来。
“跑了。”
“追啊!”
池芫跃跃欲试地就要追,毕竟血族的速度、力量都是人类无法比拟的。
沈昭慕却回头,看着她,面色有些发白。
他怔忪着抬起手,才发现两指之间留下了类似烫伤的黑色痕迹。
下一瞬,他抓住了正越过他要起飞似的池芫的手腕,嗓音有些哑,“困……”
说完,人往她的方向一倒,脑袋就砸在池芫胸前。
池芫:“……”大兄弟,我怀疑你故意的?
她龇了下牙,但还是没有去追女巫了,这家伙都晕了,她总不好将他丢下吧。
抬手摸了摸他的长发,唔,真顺滑,用的什么洗发水?
转念却又手顿住——
靠,他五百年没洗头了吧,还干净吗?
系统:……真会破坏气氛,自己恶心自己?
池芫:要你管,我这是耿直。
得益于自己血族的身份,池芫十分轻松地将昏倒的沈昭慕给公主抱,回到了古堡。
她看着沈昭慕苍白的脸,顿时有些犯难,不会他受伤的表现就是睡觉吧?
伤口也没有……
等等。
她将沈昭慕的右手抬起,果然在食指和中指两指之间的侧面接触过银剑的皮肤上,看到了伤痕。
很轻微的,没有进一步扩散,也没有见腐烂烟化。
就是留下两个黑乎乎的斑印。
——现在怎么搞?
想不通的就交给系统好了,反正它废了太久,也该偶尔干点正事。
系统:喂你的血?我看他好像是饿的,没有进食所以没有力气战斗吧。
池芫:作为系统,你不是熟知这个位面世界的一切信息么?怎么你的回答里能出现问号呢?
系统:……他的身份,太迷了,剧情没说啊。
池芫:……你这个废物。
果然靠不住。
不过池芫也能理解了,这已经是超脱位面世界剧情之外的发展了,还是等他醒了再问问好了。
按照系统说的,池芫抬起左手,尖利的长指甲划破手腕,然后将手腕对准男人没有血色的唇,将自己的血喂给他。
大概是血族的本能驱使,男人的喉结动了动,随后尖牙露出来,张开嘴,便吮吸她手腕上的血。
“你就有福了,女王的血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
女主也只是她将血倒进碗里,让她自己喝下的,像是这么亲密接触地喂血,这家伙是第一个。
进食了一会后,男人的脸色果然恢复了些许光彩,尽管依旧是血族的那种苍白,但不至于惨白了。
他似乎意识在恢复,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好一会,才抬起眼眸。
那双带着淡淡琥珀色的眸子就这么平静而淡然地望着池芫。
下意识舔了舔唇,结果,舌头就碰到了女人手腕上细嫩而微凉的皮肤。
吸血鬼的身体是冷的,血也是。
但饿了几百年的老古董,却觉得,这个血,甜到熟悉。
池芫忙收了手,吸血鬼在吸血时,那什么也会很强烈,她倒是不介意和他来一发,但这个地方……
算了,旁边还有张吉的狗头呢,怪磕碜的。
她手腕上的伤口立即愈合,她懒洋洋地坐在棺材上,把玩着自己袖子上的红纱,睨着他,“好些了?”
沈昭慕从棺材里坐起来,他淡淡地颔首。
“又欠你一回。”
池芫闻言莞尔,转过脸,和他面对面,四目相对极近,她都能闻见他唇齿间自己的血的味道。
“那,要不要继续报恩?”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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