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季星儿陡然觉得腰肢一紧,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许小闲怎么可能放手?!
若是此刻放手,他非得被甩下去不可!
在这疾驰的马背上摔下去,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若是真搞出个脑震荡,恐怕真成了疯子。
所以许小闲的手非但没有放开,他还抱得更紧了一些——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此刻在许小闲的手里就如那救命的稻草!
许小闲因为紧张,那手心变得极热,现在已经是五月初,季星儿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红裙,那手心里的热度仿佛被放大了十倍!
少女顿时感觉到腰间更紧,还有一股火热传来。
作为心存当一名游侠儿这样崇高理想的少女,她虽然不会像姐姐季月儿那样矜持,却也受不了这来自异性的入侵。
她的心顿时一慌,在这一瞬间勒住了缰绳,大白马陡然停下,许小闲往前一冲……
本着不欺负小姨子的想法,许小闲和季月儿之间是有点距离的,但现在……。
“砰……!”
毫无防备的许小闲直杠杠撞在了季星儿的背上!
“啊……!”
季星儿发出了一声尖叫,她被撞飞了出去!
她从马头飞过,“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许小闲也不例外,在那一刻他亡魂大冒,连惊呼声都省了,他也径直的飞了出去,然后,他扑在了季星儿的背上。
“啊……!”
“砰……!”
刚刚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的季星儿,再一次平躺在了地上,还被那巨大的冲击力给猛的一撞,哎呦好痛!
许小闲以为这次肯定完犊子了,不死起码也是个重伤,可在季星儿那声惨叫之后,他陡然发现下面软软的,自己好像屁事没有。
呀,小姨子成了肉垫,这多不好意思!
他连忙翻身爬了起来,季星儿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这是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啊?!老天爷偏偏让我这辈子遇见了一个许小闲!
原本和这许小闲风马牛不相及,可偏偏因为姐姐,却和他有了瓜葛。
这瓜可不是甜瓜,而是苦瓜!
趴在地上还没缓过劲来的季星儿觉得自从和许小闲认识之后,就没有一桩好事,简直是噩梦连连!
许小闲蹲在了季星儿的面前,极有诚意的伸出了一只手来,“这个……你没事吧?我拉你起来。”
季星儿侧头,狠狠的瞪了许小闲一眼,银牙一咬,嘴里憋出了一个字:“滚……!”
滚肯定是不能滚的,无论如何这事儿怨不得季星儿,人家也是一番好意送自己回家不是?
这小姨子估摸着摔得很惨,还受到了自己带来的二次伤害,若是自己在下面估计早就晕了,她可真是坚强!
她肯定不好意思,但也不能让她就这样趴在地上,所以许小闲决定将季星儿扶起来。
天地良心,许小闲真就这一个纯洁的想法——
他一脚跨过了季星儿,然后躬身,双手一把就抓住了季星儿的双肩前夹。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恰在这时,朱重举的马车到来,他刚刚掀开车帘探出脑袋,就着昏暗的灯光便看见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季星儿在那一刻出于本能的防卫,她一只手抓住了许小闲的左手臂,本想着将许小闲给摔出去,却没料到没使上多大的劲变成了往下一拽。
许小闲噗通一下就被季星儿这一拽给拽了下去,他再次扑在了季星儿的背上,下巴“砰!”的一家伙就磕在了季星儿的后脑勺,季星儿的脑袋便“砰!”的一声撞在了地上。
“啊……!”
少女再次惊呼,泪流满面——她的鼻子,和地面亲密接触,鼻血又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许小闲,你个禽兽!我要杀了你!”
夜风中传来了少女愤怒的嘶吼,季星儿在一瞬间翻身,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锵……!”的一声拔出了长剑。
许小闲一瞧,呀,这小姨子看来要动真格的了,她为啥如此冲动?
许小闲拔腿就跑,季星儿迈开大长腿就追,两人迅速消失在街道上,大白马一瞧主人都跑了,它也疾驰而去,这寂静的街道上就剩下朱重举和苏平安站在风中凌乱。
“苏兄,”朱重举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苏长生,“苏兄啊,放弃吧,还是在江南寻一女子愚弟觉得方为上策。”
“哎……朱兄所言有理。许公子非常人也,做出的事果然惊天动地。”
苏平安一声叹息,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朱重举,忽然很疑惑的问了一句:“你说,他究竟做了什么禽兽一样的事来?那可是他的小姨子啊,他尚未和季月儿成亲,就敢对小姨子下手……”
苏平安极为佩服的摇了摇头,“啧啧啧,繁之当为人师,乃我等之楷模啊!”
……
……
许小闲狼狈的跑回了家。
季星儿骑着大白马也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许府隔壁的新家。
主院里凉亭上的大红灯笼还亮着,季月儿正独坐其下看着书,听见了脚步声,她抬起头望向了捂住鼻子的妹妹,颇为惊讶——
“妹妹你怎么了?又有人刺杀许小闲?”
“哼!”
季星儿气鼓鼓的坐在了姐姐的对面,“心里就装着你那许郎!季月儿,我告诉你,你这活……我不接了!另外,我和他许小闲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不但不会再保护他,我、我、我还要杀了他!”
季月儿合上了书,极为诧异,“他又把你弄出血了?”
“哇……”坚强的季星儿在这一瞬间委屈得哭了起来,少女一手捂着鼻子,香肩不停的抽动。
“姐,你别嫁给他了好不好?姐,你把这宅子卖了好不好?咱们离许小闲远远的好不好?他、他真的是个不祥之人,会给你带来厄运的!”
季月儿一怔,觉得自己挺好的呀。
这些日子心里极为欢愉,隔壁的许郎正在带给自己一浪接一浪的惊喜,他而今所为,若是不刻意去想,哪里会觉得他是一个病人!
“妹妹,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他、他非礼了我!”
季月儿一惊,心里咯噔一下,“他把你怎么了?”
他把我怎么了呢?
季星儿忽然一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回想了发生的一切,脸儿忽然一红,垂下了头来。
季月儿愈发紧张,那双眼睛瞪得贼大,她甚至徐徐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们……到哪一步了?”
“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你、你是他的人了?”
“季星儿,你居然挖我的墙角!”
季月儿顿时泪流满面,她拂袖掩面而去,季星儿愕然抬头,不是,你想啥呢?
我的夫婿可是着银甲批大氅手握长刀的大将军,岂能是许小闲这样连马背都爬不上去的弱鸡!
“季月儿,你站住!不是你想的那样!”
……
墙的那边,许府主院子里,稚蕊正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少爷——
少爷怎么衣衫不整还鼻青脸肿的?
这是被谁给揍了一顿?
就今儿晚自己和来福没有跟着少爷,少爷就落得如此狼狈,不行,以为无论如何得随少爷一起,这应该就叫有难同当吧?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许小闲能怎么解释呢?
他坐在闲云水榭里还在直喘气,这一路飞奔简直要了他的区区小命!
季星儿这小姨子太过凶残,那双大长腿就像装了风火轮一样,若是跑慢那么一丢丢,他坚信自己会被那小姨子摁在地上摩擦。
“啊,被狗追了。”
稚蕊一惊,能将少爷追成这样,那该是多么凶残的狗?!
“少爷,你没受伤吧?”
“还好,幸亏少爷我跑得快,稚蕊,帮少爷准备点热水,少爷我要洗个澡。”
“哦。”
稚蕊离开了闲云水榭,许小闲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意——
季月儿是我媳妇!
那么漂亮的人儿呢,她居然就是我的未婚妻!
季县令这老丈人也真是,早些让我瞧见季月儿的模样,哪里会生出这么多的是非来?
我肯定不会归还那婚书呀!
就算是归还了,他再次给我的时候,我肯定也会立马给接过来呀!
现在总算还不晚,这恐怕得多亏了那三首被季月儿偷去的诗词——对了,她恐怕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季星儿有着那么强悍的身手,季月儿想来也不会弱到那里去。
这……许小闲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季月儿也如此厉害,她进了这许府的门,自己岂不是会被她给完全镇压了?
可他转念又一想,有个身手高强还极为漂亮的老婆在身边,似乎也没有再去外面打野的必要。
现在最后的一个问题是,得确定季月儿的性格,漂亮属于视觉上的赏心悦目,可性格若是不合……那就是思想上的冲突,这就万万不能走到一起。
许小闲举头望月,第一次期盼着季月儿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可千万不要像季星儿那般泼辣火爆才好!
隔壁的季月儿和季星儿坐在凉亭里,她摸出一方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那双眼睛又散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真的是这样?”
“不然呢?难道你还真想他和我发生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