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忽然问道:“既然是高凤天安置的,那王爷又说不去找高凤天,那如何能见到镇国王爷?”
慕容桀漫看了他一眼,“不是本王亲自安置,可本王也可以知道他去了哪里,不需要找高凤天。”
只是,他又皱起了眉头,神色烦躁。
萧拓搔头,“哎,真累,有什么事不能打一架呢?拐来拐去的,心都累了。”
“你心思不及旁人,武功也不及旁人,若不是我带着你,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苏青揶揄道。
萧拓哼了一声,“我心思是不及你,可武功比你高,这些年我救你多少次?大言不惭也不脸红。”苏青笑嘻嘻地道:“是啊,你武功高强,不也是靠着柳柳陪嫁过来的武器吗?说起兵器,咱就得说说厚脸皮这个事情,听闻陈家说不陪嫁那些兵器过来的,是有人三朝回门的时候在地上打滚,要死要活的,
听闻还把陈家地上的青苔都磨干净了,不得已,老太君才让你挑了几件。”
“苏青!”萧拓恼羞成怒,一掌就劈过去,“闭嘴,我哪里有磨地?我就是讨个说法。”
“讨说法为什么要躺在地上?那不是泼皮的行为吗?”苏青伸手一拦,和他过起招来。
“我撕烂你的嘴巴。”
“来,来,来!”苏青挑衅,“许你做便不许人说了?”
慕容桀见两人当场就打起来了,摇摇头,坐在椅子上,“都消停会吧。”
两人闹得正欢,哪里听到他的话?依旧在厅子里你一掌我一拳地打着。
慕容桀见两人不停下来,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的火,再想起这些日子的憋屈,也忍不住了,冲天而起,一掌就劈向两人。
三人顿时缠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掌,他一脚,打了竟有一刻钟。
打完之后,慕容桀站起来,甩了身上的灰尘,觉得心里头畅快多了。
苏青也停下来,笑看着慕容桀,“舒服点了吧?”
方才见慕容桀皱起眉头,便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窝着一肚子的火,才故意挑衅萧拓打一场,好拉王爷下水。
虽然他是斯文人,但是也认为,没什么比打一场更能泄心里头的郁闷。
慕容桀斜睨了他一眼,“自作聪明。”只是唇角却禁不住地飞扬了起来。
苏青哈哈大笑。
萧拓一头雾水,然后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呵呵!
虽然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但是如果他们笑,他不跟着笑,显得他很愚钝。祁王这一次总算威风一次了,翌日兴冲冲地来到,说已经打点妥当,可以让一个人混进天牢里,但是,仅仅能混进去跟秦舟说几句话,要带走秦舟是不可能的,且逗留的时间也不能过长,因为,大牢内半
个时辰就有人巡视一次。
慕容桀问清楚了一下,才知道原来祁王认识大牢官监里的牢头。
刑部大牢是分普通监和官监,官监比普通监要森严许多,牢头可安排狱卒的值班,调班,所以,可以装扮成狱卒潜进去。
但是,因为狱卒值班之前,都会事先签到,会在刑名房里领取武器,这是有登记的。因此,牢头只能收买其中一个狱卒,在他登记之后,借故去茅房蹲上一会,好叫伪装的那人以他的身份混入内。
因刑部内的都官门史令会半个时辰巡视一次,且会查证狱卒的身份,因此,这个交换身份,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否则,就会被都官门史令识穿。
苏青与慕容桀对望一眼,心里都忍不住叹气,祁王啊祁王,你好歹认识一个都官门史令啊。
祁王还显得特别兴奋,“本王以前曾救过他一次,之前他犯错,刑部尚书想要废掉他,本王刚好在刑部,便提他求情了,没想到他还记得着本王的恩,这人实在啊。”
慕容桀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主和派这么多年都没办法出头了,因为,主和派的这位脑人物,连人脉经络都疏通不了。
又或者说,他没有这个意识。
总觉得办事就是办事,什么事只要按照一个理字来走便可畅通无阻,因此便没有交际应酬。
如今遇到要不靠讲理的事情,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牢头来。
只是见他一脸的兴奋,大家也不好点破他。
萧拓毛遂自荐要进牢内,但是慕容桀认为苏青为人谨慎小心,他去比较妥当。
苏青自然当仁不让,跟着祁王就走了。
刑部大牢固若金汤,这真不是说笑的。
一堵厚实的墙壁,隔断了大牢与刑部办事处,进了墙内,便是一道道的铁门,总共过了五道门,才接近刑部大牢。
大牢的装置,并非是以铁栏隔开,而是一间间坚固的青石砖牢室,牢室内再装上铁门。
一条宽大的通道,两旁是数不清的牢室,漆黑,阴暗,潮湿,这里是久不见阳光的,且刑房就在大牢第一间,总有血腥味飘过来,久久散不去。
官监的环境要好一些,屋顶上有一块明瓦,日头可透进来,且比较干净,因在另外一处,所以,也没什么血腥味道。
牢头带着苏青一步步走过去,苏青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牢头。
秦舟关押在尽头的牢室里,即将到达的时候,牢头却陡然拦住了苏青。
苏青微怔,随即知道牢头为什么拦着他了,秦舟的牢室里有人,有声音传过来。
因是大晚上,且牢内光线阴暗,苏青看过去,却看不到是何人,只是大概可以看出是个老年妇人。
莫非,是秦家老太太?
苏青小心翼翼地走前几步,身子贴着墙壁,仔细听着声音。
苏青所料没有错,来的正是秦舟的太祖母,秦家的老夫人。
只是,纵然贴得再近,苏青也听不到她们的交谈,他心中不免着急。
而且,时间不多,那秦老太太还不走的话,到时候都官门史令来检查,那就麻烦了。
正着急的时候,见人影晃动,他连忙恭谨地站立一旁,低着头。
牢头也哈腰,“送老夫人!”
秦老夫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吩咐,“不许委屈了郡王,否则老身要你狗命。”
“是,是!”牢头连声应着。
秦老夫人走后,牢头腿肚子都软了,“妈啊,这老太太好大的威风。”
苏青看着老夫人的背影,那不是威风,那是杀气,杀戮之气,一个战将才有的杀戮之气。便是尽力收敛,这种气场都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