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在殿中越想越烦躁,便干脆道:“去御书房,把最近的折子给哀家拿过来。”
阿蛇姑姑笑了,“我就知道,sao货守不了寡。”
“滚!”太皇太后被她识穿,恼羞成怒。
“行,我滚,滚去给你拿折子。”阿蛇姑姑笑着便去了。
太皇太后坐在殿中,觉得越的气闷,推开窗户,见殿中一切,如她当年模样,只是斗转星移,过去了许多年了。
“慕容擎天,你留下的这些烂摊子,可真叫哀家心烦啊,若老七不是像极了你,哀家还真的懒得管。”她喃喃地说了一句。
皇帝知道太皇太后开始问政,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果真是立了心要朕退位了。”
想起当年他登基的时候,她亲口对他说,哀家信你,知道你定会是一代贤君,但是你若做不到,哀家便会把你从帝位上扯下去。
朕不是贤君吗?朕在位,为百姓做了多少事?老祖宗您可看到?
您只看到朕做的错事,朕做一百件的功德,抵不过一件错事。
夜王被关了两天,就被放出来了。
去见太皇太后的时候,太皇太后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笑得跟花儿似地,然后死皮赖脸地求了个恩典,便出宫去了。
阿蛇姑姑在他走了之后,奇怪地问太皇太后,“为什么准许他不管朝中任何事情?”
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他不管,谁管?真指望这老太婆?
太皇太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莫非,慕容家被牵连进来的人还少?他是要撇清自己,不被人惦记。”
“还是老九聪明啊。”阿蛇姑姑道。
“做皇家的人,若不是最高的那位,还不如不要聪明。”太皇太后道。
确实如此。
太皇太后重新执政,对朝中是一个很大的震撼。
至少,可以证明一点,那就是皇上的身子很不妥了。
夜王没有再问朝政之事,也不需要上朝。
太皇太后问政的第一天,便把梁王殿下安排到了兵部,任职兵部尚书,原先的兵部尚书则调任内阁,晋了个右相之位。
大周本只有一位丞相,自从夏槐钧死后,丞相之位也曾旁落,但是做不长久,如今,太皇太后封了个右相,看似是提拔了原兵部尚书,但是,其实是剥了他大权。
因为,右相虽说权力大,但是,上头有太皇太后压着,动弹不得。
倒像是花架子了。
太皇太后雷厉风行,在梁王升为兵部尚书之后,便命人去大梁求亲,要迎娶大梁太子殿下的女儿懿儿郡主。
梁王这个兵部尚书,做得越卖力。
太皇太后有意整顿兵力,所以,着梁王把大周的比兵力做一个总表再重新分配。
皇帝病愈之后,兵权曾洗牌过,如今重新打乱,原先摄政王的兵马,也渗透各处。
任谁都看得出,太皇太后是在为慕容桀保留实力。
皇帝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帝王之权被剥夺。
他知道,老祖宗是用这种方式,逼得他不得不退位。
他不能这么快认输,只要找到夏子安,老祖宗就得履行她的诺言,不管救他的人是谁,横竖他能活下去,又不必退位。
皇帝和太皇太后像是置气一般,但是,其实太皇太后没有这个心思,确实也是生他的气,但是,对朝政之事,太皇太后从不意气用事。
慕容桀曾提倡的一系列利好国策,太皇太后都以摄政王的名誉颁布下去,她这样为慕容桀累积政治本钱,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对慕容桀蠢蠢欲动想要弹劾或者排挤的人,纷纷靠拢了回来。
且说子安,她是在一家客栈里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竟记不起到底生了什么事。
“你醒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她迅速抬头,脱口而出,“是你?”
“意外吗?”南怀王的脸,缓缓地扬起一抹阴森的笑容。
子安坐起来,看了看四周,有记忆慢慢地灌入。
她记得,她是跟伶俐下山,在半山的时候看到了商丘和几个黑衣人。
商丘跟她说,知道老七的下落,她走过去,便闻到一阵香味,顿觉天旋地转。
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被迷倒了!
“你抓了我?伶俐呢?”子安猛地问道。
“不知道,或许死了,或许活着。”南怀王耸耸肩,一副淡然的样子。
“你……”子安下意识地摸向手臂,刀疤索不翼而飞。
“不用找,本王收起来了。”南怀王道。
“你想做什么?”子安沉声问道。
南怀王站起来,慢慢地走向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寥,声音也寂寥得很,“本王想带你回南国。”
他说完,缓缓转身,看着子安,“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跟本王走,本王不会难为你。”
子安掀开被子想下地,却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扶住床沿,“你对我下了什么药?”
“放心,对你的胎儿无害,只会让你浑身无力而已。”
南怀王阴郁地看着她,又警告道:“但是,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你的命和你腹中孩儿的命,都保不住。”
子安慢慢地靠在床边,忍过一阵眩晕,“我睡了多久?”
“两天!”
子安心底担忧不已,老七失踪了,自己又被带走,京中只怕会乱成一团。
老七现在到底怎么样?可有落入他或者是皇上的手中?
她想起下山之前,便知道太皇太后回来了,想她如此神通广大,便自己安慰自己,老七应该无碍的。
倒是自己,得好好应付这个南怀王,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
她想了想,问道:“你带我回南国做什么?”
南怀王静静地看着她,说:“自然是要夺回南国。”
“便是不带我,你自己回去,也可拿回南国。”子安道。
“拿捏你在手中,本王心里有底一些。”他对着子安拱手,“七嫂,担待一些,你配合,本王不会叫你受罪。”
“你恨透了我,怎会不难为我?”子安可不信。
“你还有利用价值,本王一向尊重有用之人。”
子安看着他那张阴沉到了极点的脸,觉得他若是怒生气,还叫她没那么害怕,至少是正常的。“七嫂好好休息,你醒来,本王就安心去休息了。”南怀王说完,便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