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确定炽元轻状态无恙后,心中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以后者眼下的实力和状态,足可挽青山于水火之中。
短暂的相处了一个多时辰下。
陆风将自身领会较深的几种剑意给炽元轻演练了一通,此外还传授了部分虚元神决的奥义,以便其于剑意的领会上能走得更远。
唯有摒弃单一的炽阳剑法,百花齐放,于青山剑宗内部,他才能更好的服众。
最后,陆风有意将青山剑宗宗主剑令传给炽元轻,让他回去执掌大统,却遭到了他言辞抗拒。
炽元轻对于师傅夏未央死在自己手中这点,终究还是跨不过去,觉得难堪大任。
陆风一番游说,晓之以理,分析青山剑宗现今局势下,炽元轻才终是肯接下宗主剑令,但却是以着另一种形式,偏向于代为保管的形式,直到合适的新宗主出现。
最后的最后,陆风犹豫下还是将荀长关那得来的压制魔性手段传给了炽元轻,尽管他短时间内应该不再需要,但难保有一天会出现力竭再度魔性肆虐的情景,届时,也能有一定应对的退路。
临别之际。
炽元轻忐忐忑忑的过问了有关尹飞素的事情。
陆风介于二人关系,思量间,将月尸吊坠之中,一部分有关凝丹聚气类的功法取了出来,这些功法虽比不过正统的九纹凝丹秘法,但在各自偏门的领域,却都有着出彩的地方。
想着以炽元轻如今实力,若是苦心钻研的话,或许有一天,能对长寿谷的伪九纹凝丹之法,改良提升,予以创新,帮着重兴宗门。
陆风一行并未在清修禅宗耽搁太久。
很快便又踏上了赶赴云英观的路上。
夜色朦胧,小院清幽。
陆风一行尽管已经离去许久,妙青的心却依旧没能如往日那般平复。
恒怡禅师少见的走出自己禅舍,来到妙青身边。
慈态的目光落在妙青身上,微微叹息了一声:「若实在放不下,不妨试着再入一回俗世。」
妙青闻言惊愕了一瞬,转而沉寂了片刻,似在做着什么心理斗争,良久,抿着嘴唇挤出一丝淡笑,「徒儿与陆施主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恒怡禅师眼中闪过一抹宽慰,又叹息道:「留下也好,适逢乱世,外头愈发不太平了。」
妙青虽已定下心神,但心中依旧起着波澜,犹豫再三,终还是询问出声:「师傅,徒儿此前卜探他们命理,唐施主和江施主的灵禅很是紊乱,呈现着损命伤身的大凶之兆;但陆施主的命理,却是无论如何也卜探不透,不知是何缘由?」
恒怡禅师顿了顿,开口道:「灵禅之术本是为卜探天地气运而生,用以卜挂命理,有所偏差与探查不明,都是情理之中,许是他体内的玄气,盖住了灵禅的展现。」
恒怡禅师嘴上如是说着,但心中却也在犯着嘀咕,灵禅之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机缘修行的,若非妙青天生七魄,有着得天独厚的天地灵气亲和力,比常人的感知更加细致入微,否则绝难有资格修行,也不可能修行成功。
也正因此,她尤为清楚妙青于灵禅一道的造诣,尽管修行不久,但于自己实力所能波及的‘领地之中,对于领地内灵禅的变化与感应,可以说,都已经不属于她自身了。
按说连天道都能卜探一二,不该看不透一个普通人类才对。
炽元轻因为魔性暂且得到妥善解决的缘故,也离开了清修禅宗。
在出山门,前往官道,转而传送回青山剑宗的路上。
炽元轻突然听得距离官道不远的一座山峰上,崖顶的破庙之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以他如今天魂境后息的实力,不说此般动静叫嚷声极大,饶是轻声细语,他静心捕捉下,也能清晰入耳。
确信是尹飞素的声音下,炽元轻毫不迟疑的潜上了崖顶。
尽管已经夜深,但此刻这座荒山崖顶上,却依旧聚集着不少人。
基本都是长寿谷的弟子,以尹飞素和尹飞乔为首的年轻一辈居多。
先前的叫嚷声,正是因尹飞乔蛮横的抓握住尹飞素的手腕,探查出后者如今实力状态下,暴怒甩去的一个巴掌。
尹飞素吃痛下发出的惨叫声。
待得炽元轻潜伏接近,瞧见的是尹飞乔居高临下啐骂倒在地上的尹飞素的画面。
四周围观着的弟子,一个个敢怒不敢言,隐忍的握着拳头,明显都是站在尹飞素这边的,只是迫于尹飞乔的威势不敢出声。
尹飞乔又一把抓起地上的尹飞素,紧扣手腕,灵气顺着脉络再度试探,得到同先前一样的结果下,终是接受不了,暴怒呵斥道:「你个贱种,说,把父亲渡灵给你的灵气,都奉献给谁了?」
「我若知晓你外头养着男人,势必不会让父亲渡灵给你。」
「今日若不老实交代,休怪我不顾兄妹情,当场了结了你。」
感受着炽元轻散发的凌冽杀意。
人群中,一名女子终是坐不住站出了身,维护道:「飞素师妹她去寻青山宗主报复,才会变成这样的,你不也曾栽在那人手中过,有什么资格教训……」
砰!
话音未落,尹飞乔暴怒下的掌势便已盖来。
仅是瞬间,便叫那开口之人震飞出了数十米,筋骨尽断。
「范师姐!」尹飞素霎时红了眼,绝望怒吼道:「尹飞乔你太过分了!怎可同门相残,枉费长老们渡灵给你那么多灵气!」
尹飞乔不屑的讥笑道:「枉费?灵气还在我手,实力还在我身,怎可说是枉费,我可不像你,父亲那么多精纯浓郁的灵气渡灵给你,你却吃里扒外的去奉献给外人,还被宗门的死敌给活活糟蹋清白!」
「我没有!」尹飞素倔强的目光中满是愤怒火焰。
尹飞乔冷蔑吼道:「没有?渡灵之术我可比你更清楚,非我门人,绝难适宜;你周身灵气没了,势必渡灵给了外人,而外人想承下这份渡灵,唯阴阳和合之道方有可能,还敢说你不是被人糟践了?」
「我……」尹飞素一时哑口,但当着这么多门人的面,却又不甘心就此被盖上这般污名,当下倔强开口道:「我不是被人糟践,我是主动献身的!」
一语既出,诺大的山顶都为之寂静了片刻。
继而便是尹飞乔愤怒阴冷的叫骂声传来:「你个贱种,早知你如此厚颜无耻,春性难收,我就该在父亲渡灵给你的第二天,便将这部分灵气抢过来!」
「你闭嘴!」尹飞素凶恶的瞪了尹飞乔一眼,顶着嘴角血迹,满目坚毅:「我是失了身不假,可你又何尝没栽过,若非你屡次不得手,我又如何会亲自上阵!」
「素来听闻青山宗主喜好美色,我才出此下招,想着诱他欢愉失神之际,以渡灵之术,强行将其冲爆当场,哪料一切都顺利,却造化弄人,识别错了对象。」
尹飞乔怒不可抑,俯身一把扼住尹飞素的脖颈,逼问道:「说,识错了谁?谁拿走了你那部分灵气!?」
尹飞素冷蔑的哼了一声:「你既已不顾兄妹之情,且管杀了我就是,我是不会说出那人来的。」
「很好!」尹飞乔狰狞的看向远处一众弟子,威胁道:「你不在乎自己的贱命,那我就先杀了那些你在意的门人!」
「尹飞乔,你敢!」尹飞素睚眦欲裂的怒吼:「你给
我清醒点,你何时变得这般嗜血无情了?她们可都是我们从小一起修行长大的同门师兄弟,是宗门赖以发展的根基!」
「根基?」尹飞乔轻蔑的冷笑了一声:「她们也配?就她们这点破实力,最厉害的也不过地魂境,要靠她们,宗门几世几代都发展不起来。」
尹飞素眼中彻底失望,「只要你答应放了她们,我承诺给你一场造化;我虽施了渡灵之术,但未完全渡尽,且体内尚存着一缕阴阳反哺来的灵气,我可以以此做基重新修炼,等我实力提升,我将周身灵气渡灵给你。」
‘师姐、师妹~
场上众多门人得见尹飞素为了他们如此牺牲,满目不忍。
尹飞乔冷厉依旧,不屑道:「我可没这闲工夫等你重新修炼起来!说是不说?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她们?」
说着手掌高抬,天魂境后息层面的雄浑掌势毫不留情的劈向人群。
「不要!」尹飞素歇斯底里的怒吼,几近抓狂。
心绪濒临崩溃的那刹。
一道赤红身影闪身而出,以着一道凌厉剑芒劈开了那道掌势,将一众门人生生护下不说,还将尹飞乔震退了数丈。
尹飞素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身子一轻。
那身影便已将她揉抱着,拉开了同尹飞乔的距离。
绝处逢生下的尹飞素,只觉这一刻的怀抱似有着一种久违了的温馨暖意。
尹飞乔平稳身形,怒目朝着炽元轻看去,继而发出渗人的冷笑:「好啊,好啊,还说不是狗男人,他就是把你糟蹋了的人吧!」
「住口!」炽元轻长剑横指,厉声喝道:「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我剑下不留情!」
几近天魂境八息层面的气息也于开口的同时,朝着尹飞乔盖了过去,直将后者震慑的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