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铁面无私,不惧蒙古人,也不惧得罪了兆佳氏一族,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受到了京城百姓的拥戴。
又知道杜大人生的一副好面孔,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俊俏儿郎。
竟有了玉面府尹的美称。
不管他如何受人推崇,兆佳氏族中可是被吓着了。太子爷不仅不给做主,还叫人来责问,这是嫌弃了呀。
可不是么,人家杜雅轩是能干的,自己儿子可这么无能,换了谁也嫌弃啊。
好在家里可不止这一个浪荡子,还有的用的人呢。
不过为了回应太子爷,还是将这浪荡子禁足了三个月。
自打杜大人了神威之后,蒙古人也收敛了,京城的那些个满人子弟里的纨绔们也都收敛了。
如今的京城里,敢得罪太子爷的是没有的。就算是有人不服,暗地里使绊子,也绝不敢拿出来明面上说。所以,当兆佳氏的子弟都栽在了杜大人手里之后,大家都明白了,这位父母官不好惹啊。还是夹紧尾巴做人吧。
蒙古人更是,挨打的那位叫巴扎克,算是科尔沁部一位王公了,只是年纪还不到,尚未继承。他都挨了打,其余人还不是老实做人好?
所以,接下来几天,争吵是有的,但是打架是真没了。
这一日,太子爷在园子里召见一个人。
“太子爷,那人如今实在不好见人,您要不下午再见可好?奴才也叫人给他捯饬捯饬啊。”徐卫皱着一张脸道。
“啧……得了,那你去吧。”太子爷摆手道。
徐卫如蒙大赦啊,宁愿被太子爷嫌弃也不能叫太子爷见着那……那可是大事。
得了太子爷的肯,徐卫忙不迭的叫人:“快去,将那何焯提出来,好好洗洗换换衣裳,打理干净了,给他吃喝好,再带来啊!”
小太监藕根忙应了,亲自去刑部提人去了。
要说这藕根也是个奇葩,有一回,他跟着师傅徐卫去伺候太子爷,就在遵化的时候,后花园里有那么一池子荷花,到了藕成熟点的时候,杜主子只说了一句,藕根好吃。
这小太监也不知踩着啥,慌了神,一头栽进了湖里。
这可是大罪,捞出来也是个死。
可杜主子没生气啊,还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的。太子爷一见她笑了,也不生气了。
杜主子指着湿淋淋的小太监道:“你既然这么喜欢藕,以后就改明儿叫藕根好了。”
本事玩笑话,藕根可当真了,当下就跪谢了杜主子。
倒是叫杜主子挺过意不去的说她只是玩笑,哪有随意给人改名这么随意的。
自打那以后,藕根转了时运,跟着徐卫做了徐卫的徒弟。
藕根去了刑部,自有人接待,听说他来提何焯,那人愣了一下:“敢问叶公公,这是……太子爷的意思?”
在外头,自然没人敢叫他藕根,还是叫他本来的姓。
“这话问的,还能是谁?难不成我自己做主张不成?赶紧的提出来,找个地方洗涮干净换了衣裳,吃饱肚子,太子爷等着呢。”藕根道。
“哎,得嘞!”那人不敢耽误,忙应了。
心说这事也过去久了,这人倒是一直没死,看来也是太子爷后头撑着的缘故了。
何焯从一开始进来等死,到后来生不如死,一直都不知道外面如何了。
先前是一天三遍上刑,再后来就丢在一边,没人管他了。
如今,牢里的日子都快习惯了。
藕根和那狱卒过来的时候,就见他正与一只老鼠说话呢:“鼠兄啊,你一日三番四次的来,可惜我这里并无吃食,那点子牢饭,我自己个儿都不够啊!”
“哎,鼠兄啊,你莫不是怕我寂寞,来瞧我的?”
“哎,可惜我这里没有笔墨,不然,我也好花下你的模样,如此与我相伴,也是缘分啊!”
“鼠兄啊,你说你这一身灰毛里,还有白毛,瞧着你年岁可不小了,你莫不是成了精怪?”
“哎,鼠兄啊你去哪?”见老鼠忽然从洞里跑走了,何焯叫了一声。
“哎哟喂!何先生,您没事儿吧?逮着一只耗子也能聊天?”狱卒道。
“咳咳,是狱卒大人啊,我这不是常日无聊么,怎么?我的判决下来了?可您也不给我送个断头饭来,莫不是被你们贪了?那可不好,那好歹也是我这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口吃食啊!”何焯慢腾腾的起身,他一双腿受刑过多,虽然还能站起来,可惜也走不了了。
“说的什么话,这位是太子爷跟前的公公,来提你来了,太子爷要见你。”狱卒道。
何焯慢慢的看过去,就见以为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正笑眯眯的瞧着他呢。
何焯有点懵:“太子爷……不是在遵化么?”
这几个月的事,他全然不知……
“奴才瞧着,先生这是关傻了吧?也罢,先出来吧,杂家慢慢给你说,你呀,洗个澡,换换衣裳,出来再说。”藕根笑道。
何焯虽然懵,可是能出去自然愿意啊。应了一声,就往外挪。
可惜腿伤的太厉害了,又没治疗过,只给他药物不至于溃烂掉而已,所以哪里走的了路呢。
只好又叫来两个狱卒一起抬着出去了。
就在刑部大堂的后面,摆了浴桶搓了三回,倒了三桶脏水才算是洗干净了。
又拿来剃刀,直接将一头乱的看不出丝儿的头全剃了,没办法,全是虱子……
最后换上一身干净的棉布衣裳,这才开始用膳。
何焯倒是个豁达的,一边听人解释这几个月的事,一遍洗漱吃饭,还笑道:“想我何焯也是个读书人,可饿极了,圣人老爷也忍不住,你们也别笑我没规矩了。”说着,就真的对着红烧肉下了筷子。
毫无规矩可言,只图吃的好,吃得饱。
众人笑了笑,倒是也不在意他这样,正常。换了谁被关这么久,也得疯,这位还有条理呢。好着呢。
等吃饱喝足,又解决了三急,这才叫人一顶青布小轿抬出去,径自往园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