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这对水壶原来的主人并不是陈昭训,而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种可能性,秦昭看着前方昏黄的灯光,脑子在飞速运转。
此前她考虑问题只局限在两位死者之间,其实她应该把整个观星阁的所有人联系起来。
宝珠和宝玉守在外面,刚开始还能听到里面有动静,不过是大半个时辰,里面就没有了声响。
宝珠偷偷往里面一看,现自家主子已经睡下了。
看到这一幕她哭笑不得。
方才良娣还说要仔细想想,让她们都别打扰她。总不成这大半个时辰里,良娣就已经想出所以然吧?
“良娣这就睡着了?”宝玉凑过来小声问。
宝珠哑然失笑:“是啊,念叨了一整天茶壶,眼下就这么睡着了。小声些,别吵着良娣歇息。”
此后,她和宝玉很有默契地分工守夜,就怕良娣半夜醒来需要人伺候。
第二天早上宝玉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见秦昭起了身。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还没天亮。
“良娣不再睡一会儿么?”她意识有些模糊,口齿不清地问道。
秦昭看看天色,觉得宝玉这话在理:“殿下还要上朝,等殿下下朝也还需要一个时辰,我再睡一会。时辰差不多了你叫我,我还有正事要办。”
“好咧。”宝玉欣然应允。
之后宝玉留意沙漏,觉得时辰差不多了才叫醒秦昭。
秦昭睡眠质量好,再加上补觉,她脸色红润,精神奕奕。
这厢萧策下朝后才回到东宫,随行的还有他的几个亲信,正是以赵钰为的几人,其实也包括闻崇和罗砚。
见到明媚如春的秦昭时,赵钰瞳孔微缩,情绪有瞬间的波动,却很快恢复了常态。
秦昭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她径自对萧策道:“殿下议事完后,可否给妾身一点时间?”
萧策眼角余光扫向赵钰,遂对秦昭下令:“你先回望月居,待孤忙完便来找你。”
秦昭见萧策答应了,笑容溢止不住:“好咧,妾身等殿下。”
她在东宫住了一年,身子越养越好,整个人也像是面粉捏成的人一般,粉粉嫩嫩、白白净净的,又好看又觉得她喜庆。
看到她这个人,看到她的笑容,就会让人觉得很美好。
直到秦昭走远,以萧策为的几个人还看着秦昭的背影有点闪神。
萧策轻咳了两声,才让在场几人回过神来。
萧策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几个青年才俊,他们很有默契地目不斜视,正襟而站。
萧策率先往议事厅而去,剩下的几个人则匆匆跟在萧策身后。
落在最后面的赵钰还是没忍住,飞快看一眼望月居的方向……
秦昭并没有等太长时间,约莫半个时辰后,萧策来到望月居。
“你有何事?”
秦昭递了一杯茶水过来:“殿下先喝口水,妾身这就带殿下出去一趟。”
萧策也不再多问,他确实渴了,喝了一大口水。
之后秦昭拧着两只水壶,萧策一看到水壶就想弹秦昭的额头:“你又想作甚?”
“就是让殿下看热闹呗。殿下这嫌弃的语气,会让妾身幼小的心灵受伤的。”秦昭白萧策一眼。
萧策一时竟无言以对。
此后在秦昭的带领下,他们往观星阁而去。
萧策和秦昭的突然来到,让罗奉仪和徐奉仪反应慢了半拍。
观星阁以前有四位住客,这几天时间里,王奉仪和陈昭训接连离世,让原本就不太热闹的观星阁显得更加冷清了些。
萧策入座后,秦昭在萧策身边的位置坐下,她手里依然提着两个水壶,画面看着有点可笑。
徐奉仪和罗奉仪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她们齐齐上前对萧策和秦昭行礼。
待萧策免了她们的礼,她们两个站在一旁。
萧策这时看向秦昭道:“秦良娣称有事要问你们。待会儿她问什么,你们便答什么。”
秦昭也说了,她已经知道王奉仪的死是怎么一回事。
“是。”徐奉仪和罗奉仪同时应道。
秦昭扬了扬手中的水壶,问罗奉仪道:“罗妹妹称这水壶是王奉仪从陈昭训手里抢走的,对吧?”
罗奉仪上前一步,应道:“正是。”
秦昭接着又问:“那这水壶的主人一开始就是陈昭训吗?”
罗奉仪被问住了,一时语塞。
秦昭淡然启唇:“你进宫也有些日子,跟陈昭训打交道的时间不短,你应该想清楚再来回答我的问题。”
这回罗奉仪还没接话,徐奉仪便站出来道:“回秦姐姐的话,这对水壶是妹妹送给陈姐姐的礼物。”
罗奉仪一脸意外地看向徐奉仪:“茶壶是你送给陈姐姐的?”
“正是。”徐奉仪淡然应道。
秦昭心道正是这个理儿。
昨天罗奉仪说王奉仪的水壶是从陈昭训手里抢的,给她造成一种假像,让她以为这水壶的主人原就是陈昭训。
但其实不然,茶壶一开始的主人是徐奉仪,而非陈昭训。
“徐妹妹跟陈昭训的感情非常好吧?”秦昭视线定格在徐奉仪的脸上,又问。
像陈昭训那种没有生活斗志的人,整天拘在观星阁,那说得通。但徐奉仪为何又整天拘在观星阁?还不是因为要陪陈昭训吗?
“陈姐姐跟徐奉仪的感情可好了,只要有陈姐姐在的地方,必然有徐奉仪。”接话的是罗奉仪。
秦昭看向罗奉仪,觉得这个罗奉仪话真多。
罗奉仪似乎也现自己太聒噪,她脸色微讪,退至一旁。
“我初初进宫时什么都不懂,是陈姐姐教了我不少东西,我也喜欢陈姐姐的性子。时间长了,我和陈姐姐互相扶持,很快就是几年时间过去。”徐奉仪平铺直述的语气。
秦昭能理解徐奉仪所说的这种友谊。
徐奉仪和陈昭训都是东宫里一小部分不屑于争宠献媚的女人,她们不想上位,又住在同一幢别苑,志同道合,平时感情极好。
“你和陈昭训感情极好,看到新来的王奉仪抢走了你送给给陈昭训的水壶,你一定很生气吧?”秦昭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