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秦姐姐来了,我特意过来看看。”许才人说着,上前向秦昭行礼,姿态端庄恭敬,赏心悦目。
秦昭看到许才人脸上连脂粉都盖不住的红肿,问道:“许妹妹这脸是怎么一回事?”
“算不得什么事,只是惹安姐姐不快,被安姐姐教训了几句。”许才人倒是应得爽快。
秦昭闻言沉下脸:“好一个安美人,居然敢背着本宫在背后对许妹妹实施暴力?!”
“秦姐姐勿恼,这不算什么事,我只想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和和气气的,千万莫再为了我而再生矛盾,不然我万死难辞其咎。”许才人忙不迭劝和。
秦昭听得这话摇头叹息:“许妹妹的性子好是好,就是太过中庸了些。以和为贵固然好,但事事都让恶人占了上风,就让人心里不痛快了。”
只能说,许才人本就不是平庸之人,偏做中庸之态,反正让她疑虑更深。
她永远都信奉一个道理,再能隐藏的人,随着时间和事件的推移,总会有蛛丝蚂迹可循,许才人也不可能例外。
从一开始她没注意到许才人,到后来李御女点出了许才人,再到如今她对许才人的深刻印象,在在都印证了一件事,那就是——日久见人心。
许才人被秦昭一顿编排,也没有不高兴,她低声应道:“秦姐姐说的是,但人各有志,我只想过清静的日子。即便是被欺侮了,若能换来安定顺遂,我也甘之如饴。”
秦昭见她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此后蓝莹从司膳司回来,同行的还有尚膳。
尚膳正是此前帮锦阳宫跑过腿的掌膳,后来秦昭被封为贵妃,尚膳也在秦昭的照拂下升了官,成为了新一任尚膳。
只可惜秦昭成为贵妃后,因为有宝玉这个大厨在,以至于尚膳也没有挥的余地。
此次听蓝莹提及秦昭在雍华宫进膳,她便特意着人准备了一大桌的美食,为示隆重,亲自送到秦昭跟前。
秦昭看到尚膳,也觉人生奇妙。
她跟尚膳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后来又让宝珠赏赐了尚膳,尚膳这才率众离开。
伍宝林看到这一幕,也觉得新奇。
她不知尚膳居然也受过秦昭的恩惠,宫里有很多的人刚开始都不喜秦昭,后来是秦昭用实际行动换来了宫里的好人缘。
虽然现在还有一些不喜秦昭的人,但那些都是跟秦昭有利害关系的。
赏膳心怀忐忑的来,欢天喜地地离开,是个不瞎的都知道尚膳有多尊敬秦昭。
秦昭的排场就大了。
本来伍宝林以前的伙食很一般,秦昭一来,伍宝林这里的伙食都赶得上御膳了。
这儿不下二十道菜,平素皇上的派头也不见得这么大。
秦昭待尚膳离开了,才得空看餐桌。
在看到满满一桌子的菜时,她也咋舌:“刚才忘记跟尚膳说不要这般铺张浪费。不过既然做好了,大家一起吃。”
秦昭说着看向蓝莹,让她去请雍华宫的其他住客过来一起用餐。
蓝莹当然不敢有异议,她速去速回,请来了一部分人。有些已经进膳完,便没有过来。
等到大家坐下来,加起来也有十二位。
只是有秦昭这个贵妃在,大家都有些拘谨,不敢动筷子。
秦昭看出来大家的谨慎,便笑道:“大家都吃吧,别客气。虽然本宫是临时过来用午膳,但无意给大家造成困扰,只是觉得应该分甘同味。”
她说着率先吃起来。
见她吃了,其他人才敢动筷子。
只是大家还是不大敢放开来吃,有一位姓迟的才人不时看向秦昭,有点困惑秦昭怎么会来雍华宫进膳。
秦昭现迟才人的异样眼神,看过去问道:“迟妹妹想说什么只管说。”
“秦姐姐今儿怎么会纡尊降贵来到雍华宫进膳?”她好奇地问道。
付婕妤闻言失笑:“秦姐姐说想来伍妹妹这儿蹭饭吃,我便同秦姐姐一同过来了。不曾想到最后,又是我们沾了秦姐姐的光,能吃到这么丰盛的午膳。”
“千万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姐妹。今日本宫有幸能借伍妹妹的宝地,借花献佛,这只能说包括本宫在内大家都有口福。咱们能在后宫做姐妹,那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秦昭客套地应道。
她这样说,其他人当然纷纷附和。
此后,秦昭让伍宝林这个主人招待好所有的客人,她当然也在客人之列。
大家从这个细节就知道秦昭做事确实妥帖,不会宣宾夺主,也不会让伍宝林这个主人处于尴尬的境地。
秦昭还不时跟大家说说笑笑。
可能是现许才人吃得少,她还不忘帮许才人布食。
大家看到这些细节,更是感叹秦昭会让大家喜爱是有道理的。
“许妹妹是不是有心事?”秦昭见许才人几乎没说话,关切地问道。
许才人连忙摇头:“劳姐姐记挂,我没什么心事。”
只是脸疼,用膳时辛苦了一些,才进食很少。
秦昭后来也看穿许才人进食少的原因,她贴心地没有点破,直到用完午膳,她才把许才人叫到一旁问道:“你的脸可还疼?!”
许才人没想到秦昭会主动问起这件事,她看一眼周遭,见大家都在偷看她们,便低声回答:“没什么大碍。”
“还没大碍,进食都疼吧?”秦昭轻戳许才人的脑门:“在本宫跟前没必要硬撑。就安妹妹那德行,本宫还能不知道?也怪本宫大意,忘记安妹妹是个不省油的灯。你明日让小庆子去一趟锦阳宫,本宫那儿有药,让小庆子去取。”
许才人想推托:“姐姐,不必了……”
“说起来本宫才是祸根,是本宫思虑不周,才引了这次事端。你明日着人去锦阳宫拿药,不然本宫于心不安。”秦昭不再给许才人推辞的机会,又跟其他人打了招呼,遂在众人的恭送下离开了雍华宫。
离开雍华宫后,秦昭还特意竖起耳朵偷听,只可惜什么也没偷听到,许才人更是一句话都没说,大家说什么,许才人便应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