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看着萧策的背影,掩饰不住自己的失落:“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锦阳宫,居然是去看望贵妃娘娘,却不曾正眼看我跟崔姐姐。”
崔婕妤也看着萧策的背影呆,心不在焉地回道:“早听闻皇上表哥性格孤傲,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太后姨母让她住进锦阳宫,想也是为她铺路,眼下皇上表哥是见着了,但是皇上表哥并没有正眼看她。
准确来说,皇上表哥没有正眼看在场任何人……
那厢秦昭正在帮小原子洗澡,听到萧策的脚步声往这边而来,有点懵圈。
萧策不喜她,她便故意回避,那萧策为什么还要上门来找她的麻烦?
她迅速帮小原子洗浴妥当,裹住小原子便出了净室。
这时萧策也已入内。
她假装不知道,专注给小原子穿衣裳。
萧策就在一旁看着秦昭抱娃的一系列利落动作,觉得跟秦昭在一起的小原子特别乖巧懂事,不只不闹腾,而且也不哭喊,怎么看怎么讨人喜爱。
待秦昭帮小原子穿着妥当,萧策才道:“朕来了,你看不见?”
秦昭漠视他不要漠视得太明显,他想看不到都不行。
“臣妾在给小原子穿衣裳,总不能让小原子光着身子,让小原子冻着。”秦昭有自己的道理。
看到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萧策觉得这个女人的性子跟他梦中缠着他不放的那个女人差很多。
很快他想起一件正事,便正色道:“吉祥说你棋艺不错,你过来跟朕下一局。”
他记得秦昭不会下棋,张吉祥却说秦昭棋艺不错,此次过来他只是想寻找一个真相。
秦昭没想到张吉祥会跟萧策说这件事,照理来说,她跟张吉祥的关系最近不好,张吉祥没理由把萧策引诱过来才对。
但上回萧策去冷宫一事,跟张吉祥似乎也脱不了干系。
张吉祥这个人还真是一时一个样。
“臣妾不会下棋。”秦昭不想跟萧策打交道,便推讳道。
她太了解这个萧策有多刻薄无情了,说翻脸就翻脸,依她现在的性子,时刻可能激怒萧策,她不想再住进冷宫。
“去拿棋盘过来。”萧策淡扫一眼宝珠。
宝珠不敢违背圣旨,她依言拿来棋盘,秦昭见状,只好坐下。
“你可知在朕跟前撒谎视同欺君?!”萧策突然一记利眼扫向秦昭。
秦昭心一凛,心道这还真不是好唬弄的主儿,她立刻狡辩道:“臣妾的意思是臣妾进宫前不会下棋,说的是以前,漏说了两个字罢了。”
动不动就是欺君的死罪,眼前的萧策和前世一个德行,她需得小心应对才行。
要她说,还是这一世的萧策好,可惜在她情绪失控之下,她把前世那个萧策打来了,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谁都不能怨。
对弈时,秦昭也不敢放水了,以免被萧策看出她在放水,又治也一个欺君之罪。
她决定不率先起攻击,先防守,再寻找反攻的机会,这是她最擅长的套路。
也不知是不是萧策赶时间,要回养心殿休息,一上来萧策就动猛烈的攻势,她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防守得有些吃力,但后来稳住了。
萧策是特别有时间规划之人,他觉得今天太晚了,他还要赶时间回养心殿,早点歇下,是以想速战速决。
不想真如张吉祥所言,秦昭棋艺了得,竟然在他的猛烈攻势下防守得密不透风,他居然没有一招致胜的机会。
两刻钟,他终于相信了张吉祥的话不假,秦昭的棋艺确实了得,起码比吴惜柔的棋艺要更精湛,这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局双方下得胶着,约莫半个时辰后,被秦昭抓到萧策的一个防守空档,她果断落子,干脆利落赢下这一局。
“承让!”秦昭知道萧策习惯早睡早起,便道:“皇上明日还要早朝,此刻时辰也不早了,皇上回养心殿歇着吧。”
张吉祥在一旁听了眉心微跳,觉得还是贵妃娘娘要了解皇上。换作贤妃娘娘,只会想和皇上多待一会儿时间。
“再下一局!”萧策突然道。
倒不是他输不起,而是方才那一局他太过急进,若他静下心来,不至于输。
“皇上不是习惯亥时睡下么……”
秦昭脱口而出,引来萧策主仆同时看向她。
秦昭也现自己说溜嘴,她扫一眼张吉祥,面不改色地道:“皇上有时间观念是好事,这是大齐百姓的福气,皇上总不至于因为臣妾而改变自己的原则。”
“是啊,皇上明儿还要早朝。若皇上想跟贵妃娘娘下棋,明儿还可以再过来找贵妃娘娘。”张吉祥接收到秦昭传过来的眼神,顺势接话。
萧策确实是重守原则之人,冷静下来之后,他觉得张吉祥说的有道理。
起身时,他还是问道:“你如何知道朕亥时歇息?”
难不成是张吉祥跟秦昭有勾结?
“这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吗?”秦昭无辜反问。
萧策正对上秦昭清清亮亮的眸子,不大确定她说的是不是事实。
“若让朕知道朕身边人跟后宫妃嫔有勾结,朕不饶他!”萧策冷扫一眼张吉祥,吓得张吉祥打了个哆嗦。
秦昭看到这个小细节,心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真不假。
“皇上别看张吉祥了,这事儿不是他跟本宫说的。这么说吧,张吉祥只可能对皇上忠心不二。”秦昭还是多嘴说了一句。
虽然她不喜张吉祥这样的墙头草,但张吉祥对萧策的忠心勿庸置疑。
如果萧策连这点都怀疑,那他在这个后宫还能信任谁?
张吉祥没想到秦昭会帮自己说话,他涨红了脸,吐不出一个字。
萧策淡扫一眼张吉祥,又看一眼淡定的秦昭,却也没再说什么,遂离开了锦阳宫。
是夜萧策临睡前,已经是亥时三刻,萧策现自己睡晚了,而这都是秦昭的错。
也不知是不是临睡前想起了秦昭,他这天晚上在梦里被聒噪的秦昭吵了一夜,整宿没能睡个好觉。
直到在练功房习完武,他才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