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原本不会这样的,只因为在回到三曲翼向霍华德做了汇报之后,弗瑞发现自己居然有了些空闲的时间。
他想了想,决定上街去查看一下早上下水道爆炸的后续处理情况,毕竟纽约大街上到处都是脏东西和脏水,如果引发瘟疫,或者其他势力想要借机搞事,他总要有所准备。
没想到开着车在街上乱转,无意中来到了自己家的街区附近,突然他在一个小巷中,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亲密交谈。
他们看起来并不熟悉,言谈举止中多少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味道,但弗瑞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在神盾局见过那个男人。
他一直怀疑瓦伦蒂娜是九头蛇,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他渐渐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但今天这一幕,让他过去的怀疑再次涌上心头,躲藏在汽车里的弗瑞掏出了自己的望远镜仔细观察。
瓦伦蒂娜和那个男人交谈了一会,随后拥抱了一下,只见男人把嘴巴凑到了她的脸旁,看起来像是很普通的朋友告别一样打算亲吻脸颊,但弗瑞从那人的口型中读出了那句话。
“九头蛇万岁。”
漫长的猜测终于有了结果,但弗瑞并没有以往那揪出九头蛇特工后的喜悦,心中只有茫然。
瓦伦蒂娜和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组建了家庭,除了没有孩子,一切都很好。
可今天的现实,证明过去的幸福只是一场演出,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太病态也太黑暗了。
他拿起了车载的对讲机,犹豫着要不要联系黑寡妇,她向来是负责清理神盾局内部叛徒的。
但他最后还是挂掉了对讲机,也许瓦伦蒂娜是在进行什么任务,双面间谍的任务也说不定。虽然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但弗瑞还是藏好了枪,决定下车去当面问个清楚。
他少有地失去了冷静,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瓦伦蒂娜!”
陌生的男人像是触电一样转过了身,认出弗瑞后瞳孔都缩到针尖大小,并且立刻掏出武器来向弗瑞开火。
枪声响起,她知道自己暴露了。
如果他不开枪,自己也许还有办法蒙混过去,都怪这个传递信息的蠢货,九头蛇的特工真是越来越差了!
非要喊什么口号作为告别,偏偏还被弗瑞这种特工大师看到,他是绝对洗不清了。随后他又开枪射击神盾局特工,等于把她也拖下了水。
现在就算瓦伦蒂娜当场打死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和九头蛇接触,因为神盾局中并没有给人给她下达潜伏指令,至少亚历山大皮尔斯不会为她背锅。
事情起因是因为九头蛇通过一些渠道获知弗瑞手中有了伽马射线的资料,在今天早上发生了下水道爆炸的事件,又‘参观’了大桥上那怪物的战斗力后,有一位首领决定趁乱获得那份资料。
于是他们想要瓦伦蒂娜来办这件事,毕竟她是弗瑞最亲近的人,先确定资料藏在哪里,然后想办法拍照。
可惜,他们派来传递情报的是个新手,脸孔陌生虽然便于潜伏,可刚刚从九头蛇学院出来的他,依旧带着教条式的习惯,还偏偏偶然遇见了提前回家的弗瑞。
瓦伦蒂娜同样也有些恍惚,她知道自己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过去的一切都将改变。
十多年生活在一起的夫妻,其实各为其主,而过去平静的日子将一去不回。
但她没有选择,在暴露的一瞬间,特工本能完全占据了所有思维,那就是她和弗瑞只能活一个。
她想要活,并不想去见什么九头真神,那都是骗人的玩意。
她加入九头蛇只是为了过好日子,为了赚钱,当年她还是一个英国的乡下贵族之女的时候,父母双亡,家庭背负着债务,她要保住祖宅和田地,就需要大量的钱。
因为她还长得很漂亮,不少豺狼都把她当作肥肉,对她虎视眈眈。
她不想让自己变成有钱人的玩物,更不想祖产在手中败光,所以当九头蛇带着钱找上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原本她是被安排用来接近达姆弹杜根的,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棋子,但后来她发现自己更喜欢队伍中作为领导的弗瑞。
因为弗瑞好像什么时候都镇定自若,游刃有余,就没有特工之王做不到的事情。
也许是她身上有着黑暗的气质,弗瑞明显对她也很有兴趣,所以自然而然,他们俩在一次次冒险之旅后走到了一起。
只是......她恐怕忘记了九头蛇的使命,上级让她去贴杜根,她却贴上了弗瑞。
但好在算是歪打正着,弗瑞自然比杜根更有价值,能贴上弗瑞,获取的情报就更高级了。
这种抗命行为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被九头蛇认为她很有野心,值得褒奖。
所以瓦伦蒂娜的间谍等级获得了提升,接到了深度潜伏的命令,这一潜就是那么多年。
她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还是九头蛇,她先是去接受了后勤处的特工培训,后来又加入了后勤处和弗瑞一起工作,一切本来都挺好的。
九头蛇还给她派来了裘德等等潜伏的特工,接受她的指挥,形成了除弗瑞之外的第二支外勤小队。
只不过裘德和线人阿曼达秘密地搞在了一起,还生了孩子,自曝身份后想要带着妻子叛逃。所幸阿曼达当场杀了他,瓦伦蒂娜的秘密才得以保存。
当时瓦伦蒂娜看着裘德的尸体脖子上扎着手术刀,从阿曼达的产房中被拖走,听到生产的阿曼达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就有种预感,恐怕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这样的命运。
而在几年后的今天,这个预感实现了。
残酷的选择,她必须选自己和弗瑞谁能活,因为暴露的间谍就失去了价值,她就算回到九头蛇能活下来,接下来的日子恐怕生不如死。
而相反,如果她现在能杀掉弗瑞并且栽赃给身边这个新手,她作为弗瑞的遗孀,到时候接替弗瑞的位置也不是不能操作。
弗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中枪后逃回了自己的车子想要逃跑,而瓦伦蒂娜和九头蛇新人开车就追,两辆轿车在粪水中展开了漂移大战,让偶尔路过的行人苦不堪言。
弗瑞不想回三曲翼,如果瓦伦蒂娜都是九头蛇,他更不能确定三曲翼中还有多少她的手下,要是回去了真的可能在手术台上死的不明不白。
他决定启用一处自己的安全屋。
但满是屎汤的街道实在太滑了,极速开车没有多久就发生了车祸,撞在一根路灯上,弗瑞又断了不少骨头,他弃车步行,边打边逃。
在杀掉了那个男人之后,他总算是甩开了一些安全距离,抢先把自己关在了安全屋里,并且通过屋里的备用电台联系了娜塔莎。
而瓦伦蒂娜在外面堵住了门,想要用其他办法弄死他。
虽然消息已经走漏,但如果能除掉弗瑞,她依旧可以算是能将功补过。
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弗瑞自然知道瓦伦蒂娜的弱点在哪里,她行动的时候不喜欢带爆炸物,因为她不太擅长电子学以及爆破,而且她车开得也不够好。
现在,他就需要在黑寡妇赶来之前,拖住瓦伦蒂娜。
他脱下了自己的皮大衣,夏天穿着这么一身也实在是有点厚,但现在好处就看出来了,厚实的衣服可以把门缝塞得很严实,免得她投放毒气。
作为九头蛇,没有不会用毒气的,总需要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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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弗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一开始还凭着药劲和妻子打嘴仗,但后来他说话都有些费力气了。
外面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换气扇也被弗瑞用衣服堵死,这个密闭空间中的氧气不多了。
这时他听到了敲门声,金属的大门传来沉闷的回音。
“弗瑞,死了没有?”这是娜塔莎的声音:“没死就开门,你的血都流到门外来了。”
弗瑞喘息了一下,把脑袋侧向门边:“第23条口令?”
“23个鬼,根本没有第23条口令!”娜塔莎在门外翻了个白眼,这条口令的内容就是她说的话,是一个以否认作为口令的陈述句。
弗瑞挣扎着打开了门,他半趴在地上,第一时间握着枪透过门缝看向外面。
他不希望自己被骗到,却也不希望看到瓦伦蒂娜被娜塔莎杀掉,心情很是纠结。
但门外走进来的只有穿着高跟鞋的红发女子,她还戴着很时髦的小墨镜,一进来就观察了一下环境,对弗瑞歪歪脑袋:“你伤得很重,好在没有什么致命伤,大概赚到了三个月假期吧。”
弗瑞苦笑了一下,向娜塔莎伸手示意扶自己起来:“毕竟面对攻击躲开致命部位是特工本能,可你要是再来晚一些,我恐怕就失血休克了。”
“这能怪我吗?我今天休假,你该庆幸我距离不远,正好在纽约北郊的威斯特切斯特郡做水疗,而且我会开直升机。”
娜塔莎从随身挎包里掏出毛巾来,又把自己的裙子撕成布条,给弗瑞包扎:
“美貌和好身材同样是我的武器,而武器就需要保养,你知道我一年花在健身和美容上多少钱吗?”
弗瑞想要笑,可是又笑不出来:“不用告诉我这个了,我对化妆品没有兴趣,你来的时候瓦伦蒂娜已经走了吗?”
娜塔莎用力扎紧弗瑞腿上的绷带,弗瑞自己包扎的手艺很差,充满了战场急救那种糊弄人的作风。
看到随着剧痛的他呲牙咧嘴地发出了吸气声,她才站起来拍拍手:“是的,她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当然要跑了,不过她居然能打伤你,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做了个错误的选择,而这就是代价。”弗瑞把胳膊搭在娜塔莎肩上:“现在送我去霍华德那里,其他人都不可信。”
“哦?听起来我也是你信任的人啊?好意外啊。”
娜塔莎扛着弗瑞向街道上走去,她把抢来的直升机停在了对面居民楼的天台上,水疗馆那边还真有富人,要不然还没有这么好的交通工具。
可惜,今天在那里抢了飞机,下次自己恐怕是不能再去那了,她还挺喜欢那按摩浴缸的,算了,下次还是去夏威夷吧。
弗瑞不清楚娜塔莎在想什么,他十分认真的点点头:
“是的,你确实是现在我最信任的人,否则我现在这样,你想杀我也轻而易举吧。”
黑寡妇的嘴角翘了翘,显得心情不错,虽然裙子又是撕布又是染血算是毁了。
“你现在是伤员,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因为我要是想杀你,根本不用等你受伤的时候。我可是黑寡妇,不是九头蛇那种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