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筋骨舒展,犹如强弓空放,空气中荡漾出若有若无的涟漪,灰尘与气流都被远远的推开。
“他的气息?!”
谢七悚然一惊。。。
仅仅是遥遥旁观,他就觉得自己好似站在积蓄了千百年,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心神都为之颤栗。
咔吧
大老板紧攥铜板,心中有些发毛。
他的感触远比谢七来的深,那一瞬间,他嗅到了神通的气息,他的神通,突破了?!
什么神通,会有如此立竿见影的提升?!
“十龙十象”
杨狱轻展猿臂,自芥子空间中披上准备好的衣服披上,感受着体内涌动着的,几乎爆炸的力量。
仅仅是一重神通的突破,却似比他从初次换血,到换血大成的提升还要巨大!
这一瞬间,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变化。
感知中的一切,都变得脆弱,无论是脚下的废墟沙石、飘扬的灰尘、围观的民众。
乃至于入目所及的一切,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就可全部倾覆、碾碎!
而这,似乎都不是错觉。
剧烈攀升的力量,让他觉得曾经束缚自己的气流,好似都变得微不足道,举手投足之间,就可震空发爆。
好似只需一踏,就能踩穿大地!
当然,这是错觉。
沙沙
细微到只有杨狱可以听到的声响,细密而黑亮的头发,就又生长了出来。
神通晋升,力量蜕变,让他对于体魄的感知越发的敏锐,甚至于,气血催发之下,可加速伤势的恢复。
这不是神通的力量,可在常人眼中,几也可算是神通了。
“断发再生”
大老板嘴角一抽。
随着换血层级的递增,武者体魄也会发生蜕变,直至熔炉成就,气血劲力可催发至发丝、眉梢。
俗称的‘耳朵会打拳’‘发丝可杀人’。
然而,哪怕是宗师级武者,也无法在一瞬间将头发长出来,这未免有些
“这才是神通啊。”
杨狱心中自语。
相比于融金炼体、通幽,这门他最早到手的神通,似乎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直到此时
“你,又突破了?”
谢七有些麻木。
“下次突破,得寻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了。”
看了一眼狼藉一片的废墟,杨狱有些牙疼,他不是个故意卖弄的人,至少不会刻意毁坏建筑来彰显自己。
实在是那一瞬间力量的攀升,让他有些无法抑制,劲力一泄,则数丈方圆,尽成废墟。
以他所在为中心,十丈之内的街道、房屋更处处都是狰狞的裂痕。
真,真的突破了
哪怕早就猜到,可得到了准确的答复,谢七心中的复杂,还是无以复加。
他自问天赋也算可以,跟随大老板后各类资源也算不上缺乏,甚至弄到过换血大丹。
然而,至今卡在真罡,无法铸就熔炉。
可这个初见之时,还不如自己的小子,此时,却已经站到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恐怖高度了。
这又突破
“大衍院,清心,见过杨宗师。”
唇红齿白,于人群之中可说鹤立鸡群的女尼走到近前,拱手作揖。
大衍院?
杨狱心中微动,却也没有理她,而是向着人群走了几步,掏出银钱给街坊邻居。
“这”
清心微微一怔,那些本来有些愁眉苦脸的街坊就更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推辞,但还是接过了银钱。
对于他们而言,一间房子实在是毕生积蓄了。
“本就是杨某的过错,诸位谢我,却是没有道理。”
看着眼前战战兢兢,连连道谢的街坊,杨狱心中有些复杂。
比之武者,寻常人太过弱势了,哪怕是应得的赔偿,都要点头哈腰千恩万谢
他们如此,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
杨狱目光随至,所有人无不惊惧,倒是几个幼童懵懂,不谙世事,似乎感受到他的善意。
不但没有后退,还兴奋的上前问东问西,直骇的各家父母面无人色。
“拿去买糖葫芦。”
对于一众人的心思,杨狱洞若观火,但他又不是杀人狂魔,不要说今日心情极好。
即便是往常,可也不会欺负小娃娃,随手递了几枚铜板过去。
到得此时,围观的众人方才松了口气,也不那么惧怕,但也不敢亲近,渐渐散了开来。
“杨宗师!”
这时,清心女尼又近前一步,再度作揖,道:
“贫尼奉老师之命,来请宗师”
“大衍院!”
杨狱转身,将赔偿事宜交给了谢七,打断了女尼的话:
“圆觉死了这般久,才想着报仇,晚了点。”
大衍院,在龙渊道名头很是不小,但实力也就差强人意,死在他手里的那圆觉老僧已是其中最为顶尖的几人之一了。
宗师,似乎是一个都无。
“宗师误会了。”
女尼的态度十分谦恭,末了,才道:
“家师圆英,请宗师去龙渊”
“圆英?”
出声的,却是大老板:
“那大衍院的圆英,就是龙渊王府三公子,张灵英。”
“原来是他。”
杨狱微微恍然。
相比于张灵峰、裕凤仙,这位王府三公子着实少有人提及,只知道他年少就出了家,多年来静心诵经。
甚至于,张灵峰夺府之事前后,也没听说过这位有什么动作和反应。
此时找上门来
不过,知道是这位三公子,杨狱的语气也未见得好:
“他不念佛诵经,寻我做什么?”
那大衍院的和尚,可是因为给聂文洞卖命,才被他当死的
“这,却非是贫尼所知了。”
女尼双手合十,姿态很低:
“只是,家师是听说,听说夜魔刀袁飞出城,才匆匆派了贫尼出来,或许”
她脚程慢,消息却算灵通,自然知晓这位打死、打残三位宗师级强人的事情。
在这位面前,整个龙渊道,也没几人敢放肆了,尤其是,亲眼见到他似乎又突破了。
“故弄玄虚。”
杨狱哂笑一声,踏步而前,随其动作,一直翱翔于天空的苍鹰就自发出一声轻鸣,俯冲而下。
“我自去龙渊,何需他请?”
话音未落,杨狱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长街之上,只见灰尘翻涌,苍鹰振翅,不多时已不见了身影。
“龙渊王这一脉”
余光扫了一眼已近不可见的马巷镇,杨狱盘膝坐下,安抚着情绪很是激动的大黑狗。
突然,他似有所觉,按住了心口。
几乎是在他腾空的瞬间,他嗅到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悸动,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一次。
那就是在猿鸣谷中,击杀青女之时。
这是,
“仪式?!”
心念扫过暴食之鼎中嗡嗡颤动的镇邪印,杨狱心有错愕,这是镇邪印的仪式?
镇邪印的仪式:进行中
“这也行?”
杨狱有些没反应过来。
随着龙渊王府夺嫡之争的愈演愈烈,动乱不可抑制的在龙渊道三州之内扩散蔓延。
这自然是符合镇邪印仪式中‘引发千万人级的大州的灾乱’的条件。
可这场大乱,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张灵峰夺嫡,还和自己有关系?
大行山,坐落于西北道,是其中最大的三座山脉之一,靠山而居的人,着实不少。
这是一处小村庄,坐落于群山之中的一处半山腰。
这年头,深山老林中猛兽很多,可比之强梁匪盗来说,什么猛兽都显得温良了。
“臭小子,快滚回来!”
村里,传出怒骂声。
一半大小子穿着大了自己一号的裤子,裹着兽皮就冲出了村子,身后,是他老娘的怒斥。
“一会就回去了!”
避开了村里的巡守队伍,牛铁衣丝毫不怕老妈追上来。
自他老爹死后,他家是村子里最穷的几户人家,家中兄妹三人加上老娘,也只有一条御寒的裤子。
自己穿了,老娘自然就没得穿。
不穿也好,生的出去与野男人厮混,他已经十三了,也该尝试打猎了。
揣着斧子,牛铁衣摩拳擦掌,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人就走向了深山里。
不出意外,他真出了意外,翻阅山涧之时,一头栽了下去。
“啊!”
长长的惊呼声戛然而止,牛铁衣惊魂未定,就见得一满脸风霜,头发都白了大半老者单手提溜着自己。
“小家伙,这深山里,可不兴乱跑。”
任由这警惕的小家伙逃跑,张玄霸微微一笑,望向远山:
“山高如龙卧,雄奇如此,可惜,却滋养了邪魔”
“王爷,您一人独行,弟兄们着实放心不下”
老卒刘轻叹了口气。
他们哪里拗得过这位爷,最后,也只他一人随行伺候,其余老伙计都被打发了回去。
“这深山老林,可跑不得马,冲不得锋!你啊,好生把马伺候好就是”
张玄霸开口,不容置疑:
“多打些猛兽,吃不完,就散给附近的村人。”
刘轻拒绝不得,只得躬身应下。
再抬头,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深山小院,正自裁剪花草的老妪,轻捶着老腰起身。
“来了走,走了来。这一个个的,真不让人消停”
老妪叹了口气。
放下水壶,她抬眼望去,符阵、山林乃至于群山在她眼中都似不存在,目光落处。
却正见一人立于山巅。
烈日炎炎,正立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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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完毕,大家晚安哈。我将埋葬众神:斩未知之妖,杀不死之人,冰河降临,道火将熄,旧的时代将要过去,我来埋葬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