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个可怜人。”
方也许三两口吃了煎饼果子，叹一口气，也不多说啥，扭头进了河神庙正殿。
丁卯大概有些可以理解这种复杂的情绪，酒液没有追问，只跟在他身后，看他鼓捣功德箱。
“最近来上香的这么多？”
方也许一边清点功德箱里的钱，一边被满眼红彤彤的钞票震撼。
“可能有几十万块钱吧，有几个大款家里人生了重病，我查了下，做的是良心生意，就帮了，还愿时候没少捐。”丁卯还有点小得意。
河神庙得了方也许这位大神相助，如今香火一日胜过一日，他的法力自然也水涨船高，应付起凡人的些许愿望轻松愉快。
为此他对方也许更是感恩戴德。
“那鬼王来人间的目的不简单，你平时多盯着他点。”方也许想了想，把整理好的钱一张张摞整齐，扭头吩咐河神。
丁卯点点头，好奇地问：“人间有人间的规则，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人间也不是从前的人间了，可是这些规则多半都还在，鬼王附身在那个小孩身上，恐怕法力也要大打折扣，这样一个鬼王，有什么好盯着的？”
说完自己一拍巴掌，“莫非是要保护他别被妖怪弄死？”
“好端端地，妖怪弄死他干啥？”方也许诧异，“再说他好歹是个鬼王，哪那么容易被弄死？”
“哎呀，上神有所不知啊，现在人间灵气稀薄，就连咱们神明都要依赖香火维持修为，更别提那些妖怪了。一个冥界鬼王，要是被妖怪们给吃了，那对妖怪来说可是大补啊，至少能抵得过一百年苦修。”
看了一眼发愣的方也许，丁卯长叹一口气，继续道：“况且我刚看了鬼王，和肉身融合得严丝合缝，可见他已经像是凡人的魂魄一样取代了那个小孩魂魄的位置，这种融合方式……恐怕他很难发挥出自己的全部法力，所以妖怪想吃他也要容易许多。”
他一脸担忧地瞥了方也许一眼，“这样真不用保护他？那些妖怪说不定会一窝蜂地涌去他家要吃了他。”
“那不就成了唐僧肉？”方也许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消息应该没那么快吧？”
可旋即他你就想到了之前冥河说过的那些话。
有一群妖怪逃出了冥界，来到人间。
冥河专为收服这群妖怪而来，可现在却要被妖怪盯上，随时可能被吃掉？
真是还有点讽刺。
方也许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管他，他肯跟着回去，估计还是有些自保的手段。”方也许摆摆手，转身望着外头，开始四外打量，“你说，在哪立一座塔比较好？”
没错，他已经打算把河神庙唯一欠缺的那座九龙塔给补齐了。
一来他算了算，手上的香火钱应该足够兑现，二来他隐隐有种预感，冥河提到的这些妖怪，八成和之前他遇到的那几个有些牵连。
要真来搞事情，他不得不让自己的实力增强几分。
城隍庙虽然现在也唯他马首是瞻，但是到底是整个城市的主神，牵连甚多，改造升级更是贵得离谱，不好轻易发展成自己的第一基地；而财神庙又直通上界天庭，等到地脉灵气冲刷净了庙里的污浊霉气，五路财神归位，那庙怕是还不一定听自己的。
土地庙据说还在选址画图，尚未施工，距离建成还不知何年何月，指望不上。
只有河神庙。
这是他发家的起点，也是目前为止最趋于完善的庙，只要配上九龙塔，河神庙的升级计划就全部完成，完美无缺了。
“系统，我要兑换九龙塔。”方也许在心里念叨。
系统的回复毫无延迟，堪比6G网，“收到，总共需要功德金二十万，目前的所有功德点数和香火钱加在一起，刚好抵扣，谢谢惠顾！”
方也许：“……”
狗日的系统我就说你是馋我的钱！
“对系统在心里谩骂也是要受到惩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系统默默地说。
“你有读心术？”
“没有，但是我猜到你一定在心里没说好话。”
“哦，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儿有多损啊？”
系统：“……”
“多说无益，准备好，九龙塔来了！”
系统大喝一声，旋即地面猛地震动起来，所有的东西都被晃荡的哗啦哗啦响。
与此同时，正殿后头的空地上猛地起了一阵旋风，随风升起大团大团的云雾，这云雾浓郁得一眼望不穿，就这么在方也许眼前拔地而起，眨眼就蹿起十层楼高，把整片空地遮挡得严严实实。
纵然是见惯了方也许这些手段的丁卯，也一时之间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指着这云雾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这……上神，这是在干什么？”
旋即他想到了方也许刚刚问他的话，顿时吓得不轻，“您要盖一座塔？”
“瞧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难道河神庙不是我盖起来的？”方也许撇撇嘴，严重鄙视他。
丁卯拍拍胸口，摇头晃脑地道：“之前哪有这个壮观？”
说话的功夫，地震引得庙里一众侍神全都跑了出来，见此情景啧啧称奇。
九龙塔的建造和河神庙不同，这玩意有点像是被系统直接从某个空间搬过来安装一样，那些云雾原地旋转了半个小时左右，便开始渐渐散去，慢慢露出了里头的真容。
只见一座红墙碧瓦的琉璃宝塔，高有九层，每一层都飞檐斗拱，大飞檐上雕的龙栩栩如生，一层一层数上去，刚好九条龙，在塔身若隐若现，呼之欲飞。
塔上琉璃瓦也不知道是如何烧制而成，光洁通透，宛如碧色水晶，晨光一照，熠熠生光，好像银河倒挂，从天上云端直流到河神内院里，又好像是一条青色巨龙，龙鳞偏偏，水光荡漾，通天彻地地盘旋在天地之间。
气势恢宏，大气磅礴。
就在众人惊叹九龙塔的巍峨精巧之时，方也许身边的丁卯却忽地惊叫一身，同时周身金光缭绕，眨眼间就换了一身更为华美的衣服。
方也许摸摸鼻尖，笑了。
“我倒是给忘了，建了九龙塔，你也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