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清脆,一张脸水洗过般清灵柔润,水润的眼眸灵动异常,如一汪灵泉。
萧沣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沉悦耳又带着几分随意,显然是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随意看了一眼纤细窈窕的身影进了小轿之中便收回了视线。
梁秋月心内暗笑,她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么好的借口,她不扒上去都没天理了。
等梁秋月回了府,就病了好几天,先是发了热,退热后到了晚间就又烧起来了,她每日浑浑噩噩的躺在榻上,沈卿日日守着她都瘦了不少。
等七日后后,她才彻底清醒。
醒后又喝了一碗药粥,喝了这么长时间的药,口中都苦的不行了。
沈卿拿了一颗蜜枣喂给她。
“娘,那天是咋回事?查出来没?”梁秋月没啥精神的半躺在榻上。
沈卿给她掖了掖被角,轻言细语的说道:“齐王查到了张知州家,如今还没个定论。你个姑娘家家,不要问这么多,好好养着。”
梁秋月乖乖的点点头,心里则想张知州家要倒霉了,现在想起那日随她们一起游湖的就有张知州家的嫡女,估计她也不知情。但古代就是如此,一人犯事,牵连全族。
在书中这两年,扬州这片地方是很不平静的。朝廷想整治积弊已久的盐政问题,齐王就是他手里的刀。
这事对沈家虽有影响,但影响不大,沈家虽是以盐发的家,但近几十年家中的生意早已扩展到了其它方面,盐已经不是首要的。家中被朝廷赏了爵位,沈老爷自己没读书的天赋,却大力支持家中的子弟读书,很想把沈家的门第抬起来,如今已初见成效,万瑾澜的大舅在科举中考上了进士,在外地做官多年,还有家中的小辈,也都读起了书。
她身体虽还虚弱,但也没闲着。沈府虽然给齐王送去了谢礼,但梁秋月还是让自己的丫鬟跑御史府好几趟,送了不少东西,吃的用的,各种玉雕摆件啥的,都是小东西。
过不了半个月她和沈卿就要启程回京了,到时再见到萧沣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她六月里及笈,书中皇帝就是在万瑾澜及笈后的三个月给萧明沣与她赐了婚。
没有万瑾澜,也有其他人。这个男权社会,若是有个公主的身份,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养面首。她对为别的男人养小妾没有丝毫兴趣。
两日后,梁秋月气色好了些,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衫,腰间环佩叮当,头上插着一支石榴红的步摇。她每走一步,额上的步摇都会轻微的晃荡,连同腰间的配饰一起发出悦耳的声响。
坐着轿辇到了御史府。
随即就被御史府的守卫给拦住了。
梁秋月笑眯眯,“叫你们管家出来,他认得我。”
守卫见她的气度与做派还是去喊了人。
没一会,一个中年男子见到她就笑道:“万小姐今日怎得来了?”
能在京城各府邸做管家的人头一个学会的就是要会认人,这管家也出入过宫中,对她自是不陌生。
梁秋月被他迎了进入,笑眯眯的开口说道:“王爷上次救了我,我不亲自来一趟怎么显的出自己感谢的诚意。”
“你们王爷呢?”
王管家恭敬道:“正在园子里喂鱼食。”
梁秋月杨扬头,声音清脆,“带路。”
萧沣正坐在游廊边随意的撒着鱼食喂着池子里的鱼儿,耳边响起的是暗卫这些日子查来的信息。他脑中思索着,就被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之声打断了思路。
他的手轻轻一抬,暗卫识趣的消失在园中。转头,就见一抹鹅黄印入眼眸,夹杂着悦耳活泼的说话声音。
“见过王叔。”梁秋月聘聘婷婷的行着礼。
“起身吧。”他随意道。
春桃把手上的盒子放在桌上,梁秋月自顾自的坐下后笑眯眯的说道:“瑾澜多谢王叔当日相助,这两日给王叔送来的东西不知王叔收到没有?”
王管家赶紧开口,“姑娘放心,都被收起来了。”他们王爷连送的什么谢礼都不知道,他只能抢话了。
梁秋月随意点点头,把盒子打开,瞬间香味扑鼻。
“还是热的呢,这蟹粉狮子头是扬州名菜,不知王叔尝过没有。”
“这几日我病着,想吃,娘都不许,嘴里苦巴巴的。”她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王叔用了吗?不如和我一起用些?”梁秋月眨巴着眼睛问道。
王管家:是我老眼昏花了吗?还是耳朵出现了啥问题?万家小姐在门口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说是来给他们王爷送谢礼!敢情这是家里没处吃跑他们御史府来吃了。
齐王下颔微动,管家就去准备碟筷了。
这里只有梁秋月的丫头和她们俩人。
萧沣打量她一圈,是比那日瘦了不少,温声道:“吃完就回去吧。”
梁秋月笑眯眯的点点头,她回头,对春桃道:“我见王叔府里的玉兰花开的不错,你去摘些。”
待人都走了,齐王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和女子独处,还是第一回。不过他一向坐的住,就算只
比他小几岁,在她眼里,万家姑娘和安阳一样,都是小辈。
梁秋月坐在桌前托着脸看着他,仔细打量这人的眉眼,真真是长到她心坎上了。
萧沣眼睫微抬,突然就滞了滞。顿了下后,他给她倒杯热茶,漫不经心的问道:“在看什么?”
梁秋月一本正经,“王叔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等我回京,就看不到王叔这般人间绝色了。”
形容一个男子好看,在这年头是有些不尊重人的意思,但她眸色认真,其中的夸奖之意不言而喻,从中看不出一丝调侃和不尊重的意味,让人说都说不出什么来。
只听他轻笑一声,“那你多看两眼。”
梁秋月刚才一本正经的把人调戏后就被这句话给震了震,眼前这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古人吗?
不过看还是要继续看的,她非得把他看到不好意思为止。
但这人脸皮是真厚,神态依旧自若,说话依旧温和,没有丝毫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