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福不发一言的坐在门槛上抽着烟,显然是不信苗翠花喊冤,夫妻之间的事两人最清楚,因为某些原因,他对苗翠花给他戴绿帽的事他深信不疑。
而苗翠花心里还抱着侥幸,不管她是真冤还是假冤,只要她苗翠花和林大海没被人捉奸在床,没有实际性的证据,那大队里传的就都是谣言。
副队长林大海家里自然也闹了一场,林大海媳妇心里呕的慌,但林大海义正言辞说外面瞎传的,想把他从副队长的位置拉下去,他媳妇将信将疑的信了,但以后肯定会把她俩人盯的死紧。
谁不爱看热闹,村里人自然是听说了陈家的热闹,大过年的苗翠花好久没出过门,但大队里依旧有她的传说。
众人明明没见过苗翠花被打后的样子,却把苗翠花被打的如何鼻青脸肿传的绘声绘色,跟亲眼见到了一样。
副队长家风平浪静的,林大海出门还都一本正经的看起来很像个正直的不会跟别人家的妇女同志钻小树林的人,让大队里的人都开始怀疑这消息是不是假的。
而传说中已经跟陈建军定下的于瑾惠这阵子都没敢往陈建军家跑。
她怕她一去陈建军家,苗翠花就想起了她威胁她的那件事,而这事已经不再是她能嫁给陈建军的筹码了,苗翠花还能让她如愿吗?
她心里担心的慌,却只能故作镇定,还得时时刻刻的盯着陈建军在村里的动向,以防他和梁秋月又看对眼了。
最近村里的大戏让大队里的人都看了个过瘾,梁秋月自然也是看热闹的一员。
天冷,又下了一场雪,梁秋月抱着一套半旧不新的被子和两双厚棉袜给霍老头送去。她挑的是早上的时候,这时候大队里的人还还没起呢。
她把东西给霍老头放那又被他提溜着学了新词汇,检查了她的进度,满意后又让她喝了一碗热茶才放她走。
刚走出山坡,到了林子边,正巧碰上了不知道出门干啥来的李汉。
她没想搭理他,却被拦住了。
“梁同志,上次于知青被打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啥关系?”李汉问的直接。
梁秋月怎么可能承认,当即否认,“李知青你可不能冤枉我,你咋还空口白牙的污蔑人呢。”
李汉笑了笑,又说:“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说你解决问题的方式有些偏激,以后应当注意些,你那样太容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梁秋月有点脸红,刚才她显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一片好意,梁秋月也不能太呛,“李知青就算下乡了也不能忘记
继续学习,学无止境这句话送给李知青。”
说完梁秋月就绕过他继续走了。
李汉则在想她倒底是啥意思,但想了半天发现她好像就是让他别忘了继续学习,虽不解其意,但她说的不无道理,在这农村待了几年,要说还有什么能给他些慰藉,也只有读书了。
这会已经中午头了,陈香香本来就是来找李汉,正好又让她看到两人笑着说话的样子,她捏紧拳头,却聪明的没出声没露头,转身往知青点去找于瑾惠。
两人从知青点出来,于瑾惠试探的说:“你妈还好吧?”
陈香香不耐烦回答这个问题,随口应付了两声,然后神秘兮兮的说:“光我妈同意你嫁给我哥没用,我哥他喜欢梁秋月那样的,昨天晚上我还见她俩站在大雪地里说话。”
对于瑾惠来说这就是晴天霹雳,明明她离成功很近了。
看她脸色难看,陈香香继续撺掇,“秋菊的那个哥过几天要来走亲戚,以前他不是喜欢梁秋月么,我不想让她当我嫂子,要是她嫁给别人就好了。”
于瑾惠的手指甲掐进了肉里,这主意她早打过了,可惜郑业成太废物。
二人这头算计着梁秋月,梁秋月那头正在家里哄侄子玩,日子还算舒坦,她就等着看苗翠花还让不让于瑾惠进门。
要是于瑾惠成功的嫁给陈建军,对整个陈家,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陈建军了,这个人除了处理不好家事,别的人品啥的还是过的去的。
过年了,梁秋月穿的还是去年的袄子,今年她妈王秀芹给她打了新毛衣线裤,去年的袄子一洗还新新的就没做。梁秋月是有新衣服就高兴,没有也能过,都这么穷了还讲究这么多干啥。
年初二她随着王秀芹提着东西一起去了镇上一趟,姑姑今年过年没回大队上,因为她又生了个孩子,还在月子里。
等吃过中午饭就往回赶,到了队上都半下午了。
走在队里竟然又看见了郑业成,这人穿的和大队里的青年不一样,看起来一本正经,一看就是城里人,和大队里的男青年站一块能明显的区分开来。
看他往这边看的眼神,王秀芹一把把闺女往自己身边拉,随即快速回了家。
梁秋月见到这人心里自然是警惕的,要是他敢做啥,她不介意把他废了。
郑业成不是大队上的,走亲戚一天也就够了,不会留在大队上过夜。
梁秋月天天在家窝着,郑业成就是想找机会都没找着。
他今年又在东河大队里见过一次梁秋月,回家都忘不了
这张脸,心里痒痒的更想得到了。
于瑾惠时刻注意着梁秋月的动静,知道她时不时的就会往山坡那边跑。
对于山坡那边的人,她知道他们都会平反,但她一心想当将军夫人,也懒得去给那些人跟前刷脸送温暖。
今年大队里养的猪肥,每家都得的比去年多点。梁秋月家今天奢侈的做了红烧肉,谢老太让她给霍老头送去一碗。
梁秋月背着自己的小布包,怀里端着盖好的碗往那边走去。
等返程时,经过河边,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已经回县里的郑业成。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郑业成手上还有一个棍子,虽然他面上笑的温和。
梁秋月在离他两米远时停下了脚步,试探的喊:“郑大哥?”
郑业成被美人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哥给震了震,心想她是不是对他也有点啥意思。
梁秋月在他怔愣的时候突然暴起一脚踹在了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郑业成弓成了一个虾米,惨呼出声。梁秋月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木棍,对着人就是一顿狠打。
嘴上还叫着“救命”,试图把大队里的人引来。
郑业成是偷偷的来的,在张瘸子的房子里住了两天了,还是知青点那个于知青给他通风报的信,只要他把人悄无声息的弄到张瘸子那屋,以后她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