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傍晚,秦东还没有吃饭。
一碗老北京炸酱面上桌,他吃得一个欢畅,好嘛,身边的大将小将,就剩下一个大肚子的罗玲,就剩下一个王新军,打一场架把人都打没了,这到哪说理去?
他严重怀疑这是红星下的套!
呼噜——
炸酱面大口地吃着,他抬头看看罗玲,“吃饭,你现在是一人吃饭,两人不饿,饿谁也不能饿着你……”
“我吃不下。”罗玲马眼前的饭碗一推,王新军看看她,也不言语,吃完自己的那碗面,把罗玲的这一碗拨了一半给秦东,又把剩下的一半拨到自己碗里。
“服务员,给我们这位女同志搞点清淡的菜……”他嘱咐着服务员。
“梁书记,”秦东一抹嘴巴,放下饭碗,接起手机,小巧的摩托罗拉手机比大哥大不知要强几百倍,“对,刚吃饭,……嗯,北京市场,很热闹啊,六十多家啤酒厂一股脑全进京了……”
“红星啊?他们拿不了全国第一,你把心放肚子里。”秦东这样一说,王新军面也不吃了,罗玲也惊异地看着秦东,夏雨、鲁旭光等人在里面最少要待个十天半个月,就红星那些销售不要命的架势,形势很快就会逆转。
“红星的六十万吨,是加上联营厂的算法,不加联营厂,他跟我们没法儿比……嗝——”
罗玲笑了,她挺着肚子站起身来给秦东倒了一碗开水,这吃饭快就打嗝的毛病,当了总经理还改不掉。
也不知道梁永生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秦东象是表态般说道,“梁书记,别人忌惮红星,我不怕,红星在我眼里就是纸糊的巨人,轻轻一捅就破了,就是冰雕成的老虎,太阳一出来就化了……”
罗玲看看王新军,王新军也在看着她,这牛吹大了吧?
人家四十六家联营厂,现在说句不好听的话,嵘啤人都没了,人家追着嵘啤的屁股打,还说人家是什么纸糊的?冰雕的?
“那你们与红星,这一年功夫有得打了。”梁永生笑得很和蔼,态度从未有过的亲切。
“一年功夫?”秦东喝了几口水,胸口的那口气总算顺了,“两个礼拜,两个礼拜解决战斗。”
啊!
罗玲感觉肚子里的小生命猛地踢了自己一脚,难道孩子都听不惯吹牛皮吗?她看着秦东,撇撇嘴笑了。
王新军的眼皮猛地眨了一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怎么他的左右眼的眼皮一齐跳起来了?
电话那边的梁永生也很是吃惊,一再嘱咐秦东不要轻敌。
“不是轻敌,打败红星,今年坐上全国第一的宝座,”秦东又喝了一口水,彻底不打嗝了,“梁书记,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好,好,”梁永生一转话题,“既然北京市场上你们也立住脚了,打败红星也有把握,其余的啤酒不在话下了,那你抽空回秦湾一趟,你看,海城啤酒现在已经资不抵债,区里研究一下,这个会议也你参加……”
“行,后天我回秦湾,”秦东毫不含糊,“明天,北京经贸委、物价局和工商局一起给北京市场上的啤酒企业开会,开完会我就回秦湾。”
回秦湾?不管北京的市场了?
罗玲不知说什么好了,见秦东放下电话,她刚要张口,秦东就打断她,“不要急,我说两个礼拜就两个礼拜,新军和你不是还在这里陪我吃炸酱面吗?”
“新军,你们海北市场上,红星的联营厂有几家?”秦东问道。
“十一家,就是大富豪以前都是红星的联营厂。”王新军不知秦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还是如实回答。
“好,我记着,狮城有一家,保定有一家,你现在就回海北,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迅速购买一万箱红星啤酒……”
“秦总,你是说,购买红星啤酒?”王新军的烟抽不下去了,“还一万箱?!”
“对,一万箱,你啊,保定那一家红星的联营厂一定要去,”秦东站起来,“从那一家买至少两千箱。”
“秦总,新军到海北,这不北京城又剩下我一个人了。”罗玲急了,“再说,大光、小树、夏雨他们怎么办?”
“怎么办?”秦东一拍桌子站起来,“在里面待两天,就当免费旅游了。”他转而又看向王新军,“新军现在就走,办好这件事,你就是两个礼拜拿下红星的最大功臣。”
功臣?
王新军又想抽旱烟,自己这个海北分区的经理,去买海北对手红星联营厂的啤酒,传出去,还不让人以为自己是神经病啊!
“去吧,相信秦总。”看着秦东的样子,罗玲突然感觉,自己突然有胃口了,“老板,你们这里有疙瘩汤吗,要海鲜疙瘩汤!”
……
北京市场的啤酒大战没有预热,直接进入白热化了。
可是老这么降价,谁也抗不住,可是谁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抗不住,也不知谁报告了北京市经贸委,这不,经贸委、一轻局和工商局、物价局,联合召开了这次价格会议。
会议本是要在物价局召开的,可是赵巨臣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把这个会议请到了红星厂,也把北京市面上的六十多家国啤和洋啤请到了自己厂里。
开会这天,京啤的三环、丽都、华斯、燕山啤酒厂,一个一个都到的很早,鲁啤的北冰洋、孔孟等啤酒也早到了,其它啤酒厂也不甘示弱,都早早来到二楼会议室坐下。
这场北京啤酒市场的春季较量中,鲁啤与京啤的较量,嵘啤与红星的较量,最为显眼,洋人在议论,国人也在议论。
“我听说,嵘啤的人打架,让公安一锅端了……”
“对啊,强龙不压地头蛇,加上联营厂,红星就是全国第一,这又是在北京……”
“我怎么听着,嵘啤要不行了吗?”老苒坐不住了,他笑着跟热合曼道,“巴依从我们认识那天起,还有不行的时候?”
“没有。”热合曼马上答道。
两人声音很大,会议室的人都听到了,赵巨臣也听到了,可是他的眼光却一直追随着一位漂亮的少妇,那漂亮女人走进会议室,就开始打听秦东,可是秦东并没有出现在会议室里。
“是不是害怕了,退出北京市场了?”一位福建的啤酒厂厂长笑着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