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轻抬一边眉头,瞧着元达笙不语,他一眼瞧明白妻子眼里面的神情,当下笑着说:“他们家以前招待客人,可不会只招待午餐。
我听说,他们家礼节非常的周全,早中午三餐待客,而且早晚用马车接送客人。
每一次宴请的客人非常多,通常客人们都不会有心思观赏梅花,大家互相攀谈去了。我们这一次自行租了马车前往,赏了梅,有机会和有缘的人说了话。”
戚善听元达笙的话,感叹:“我瞧得出来高夫人是好客之人,如果客人们多了,她要用心周全招呼客人们,也不会寻了机会和我说上几句话。
这样的宴会,需要一个能干的大管家,还要女主人喜待客。夫君啊,你要是想有这么的一天,且让我磨练一些年月吧。”
元达笙瞧着她,一下子笑了:“娘子,偶尔去长一长见识,我觉得尚可,要是时常需要宴请许多的客人们来家里面同乐,我还是受不住。
我们这一辈就这样吧,下一辈,就看喜儿的安排。他们日后要是喜欢热闹,我们喜欢安静,我们可以另寻清静地方度余生。”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心打量戚善面上的神情,见到她眼里面只有惊讶神情,却不见反对的神情,转眼之间,她欢喜的瞧着元达笙问:“夫君,你到了那个年纪,能舍得下可爱的小孙孙吗?”
元达笙瞅她几眼:“你这话是在问自个吧?是你会舍不下他们吧。”
戚善认真的想了想:“夫君,如果你说是儿子,我大约是舍不下的。但是他们年纪大了后,也轮不到我们舍不下了。只要夫君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觉得什么样的日子,都是大好的日子。”
元达笙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心里面暗喜不已,只觉得妻子太会哄他高兴了,嘴里面嫌弃道:“你要一直这样的让我高兴,我自然是愿意的。”
夫妻互相瞧了瞧对方,戚善瞧着脸红的元达笙,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夫君,热了吗?我去抽一根柴火出来吧。”
她说着话就要起身,给元达笙一把捉住她的手,摇头:“一会天色晚了,就会凉一些,还是不要去动炉火了。”
戚善想了想坐稳下来,瞧着元达笙道:“夫君,我其实只羡慕高家有可用的下人。我们以后买下人,只怕是买不到这么忠心的下人。”
元达笙瞧着她笑了起来,说:“高家有几辈的底蕴,在这方面自然比我们家好。过了年后,我们还是买一对夫妻回来做家里面的事情吧。”
戚善想了想,终是点了头,她一人是可以做完家里面所有的事情
,但是这样一来,她白日里也少有空闲了出去转一转了。
戚维守私下和她说过,居在京城这样的大好机会,她不能如在府城和县城一样,只在一小块的地方打转,她可以走得远一些,瞧一瞧京城的特色。
如同戚家村的人,只要有机会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往最远的南边走去,而且村里的人,来过京城一趟,只是京城居住不易,他们很快的离了京城。
戚维守说话的时候,还瞧得出来他面上不甘的神情,戚维守尚且是这样的想法,戚家村已经出门行走习惯的年青人,只怕也存了这样的心思。
戚善的骨子里面,大约就是辛劳的人,她想着不能去爬高山,那就去瞧一瞧京城各处最美的景色和最有特色的东西吧。
元达笙大约也是最了解她的人,他不忍心把妻子困在一处小院里面,早早晚晚面对差不多的人和事,他希望妻子眼界能够更加的高远一些,那他就要让妻子可以瞧见更加美好的景致。
元达笙原本是不太放心由着戚善和孩子走在京城大街小巷里面,他写信写给戚其良说了自个的顾虑,结果戚其良回信给他,要他相信戚善的选择,她从来不会去做真正危险的事情。
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不知事的孩子,她更加会考虑安全的事情。她愿意往左往右去长见识行事,也一定会顾及他们小家的平安。
元达笙觉得戚家兄弟对戚善,有一种天然的相信,他们仿佛相信戚善独自出门,只要不遇到特别的事情,她都能够平安回家。
戚善不知道元达笙的顾虑,在她的心里面,已经安排起第二年的行事,当然万一怀孕了,后续的安排都要变更,她笑着和元达笙说起春日里春花开放,想来京城的景致不一般的美好。
元达笙瞧着她明亮的双眸,笑着说:“我担心你带着喜儿辛苦,你如果不觉得累,你四处赏了美景,回头陪我和才弟再去欣赏一次?”
戚善笑着点了头:“好,也许我眼里面美的事物,在你们眼里面更加的美好。”
元达笙伸手摸了摸戚善的头,妻子一向与人交往不多,却总愿意用纯粹的心思,去对待认识的人,这样一份纯正的心思,他一直珍惜爱护,努力去护她一世的周全。
元达笙笑着和她说一些京城里的事情,戚善听了后惊叹道:“原来灯节的时候,京城会这般的盛大。夫君呀,灯节的时候,你带我和喜儿去赏灯吧,我们一起去走一走福气巷子。”
她说对后面,有些撒娇摇晃着元达笙的胳膊,摇得元达笙顺势抱住了她,笑着凑近她:“我自然会带你
去赏灯。至了日子,你喜欢什么样的灯笼,我们也带一个两个归家。”
戚善仰头瞧向他,她的眼里面只有元达笙,瞧得元达笙心神摇曳不已,都不记得还要和她说什么话,这一时的美好喜悦,让他眼里面只有她,只有眼前这个人。
冬天的白日其实是短的,邻居们来往的时间也不太多,只有到了贮藏冬菜的时候,邻居们才会互相走动一二,别的时候,大家几乎少出门。
元达笙和邻居们在假日的时候,又出了一趟城,从城外买了柴火和一些肉菜回城。
他们因为这些生活上的琐事,互相之间来往的多了一些,元达笙听到的消息也多了许多,知道他的同窗们在他殿试前,对他做的保护措施。
他后来给同窗们去送年礼的时候,随意的问了问,他们皆不把当日做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笑着说:“学弟,你的荣光,就是我们大家的荣光。
这些日子,我们在学府里面,不曾受过任何形式的欺压。大家都认为我们下一次是有希望上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