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在话,钟向阳看到滕南春这三个字的时候,脑袋嗡的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了看但是确实是滕南春。
这他妈真是日了狗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合。钟向阳还怕事情搞错了,仔细问了问吴老二到底是在哪个地方干的工程,什么时候摔伤的,问得很仔细,以及法院当时是怎么判的,为什么没有执行下去?
作为一个农民,吴老二根本就不懂那么多,只能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钟向阳,钟向阳用手机把判决书拍了下来,然后将判决书原件就还给了吴老二。
这个时候二蛋也凑过来看了看判决书,突然间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看向了钟向阳的脸色,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因为他已经想起来现在投资石头山碎石场的那个老板不就是叫滕南春吗?听说还是从市里下来的老板,所以他不想让钟向阳为难。
“钟书记,您是领导,你觉得我那个钱还能要回来吗?”吴老二有些心虚的问道。
“我不是专业人士,这样吧,我把你的判决书拍下来了,回头找个律师问问,看看执行的情况怎么样,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我再过来和你说一下”。钟向阳暂时也只能这么回答了,因为判决书他也没有仔细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执行下去,自己还需要再做一个详细的了解。
“好,谢谢钟书记,谢谢钟书记,我没有什么钱,也没再请律师了,执行的事基本就是打个电话问问法官,今年连电话也懒得打了,估计也忘了有我这个案子了,如果能把钱要回来,那就太好了,我还可以用这些钱买二蛋的猪崽儿,也能够脱贫啊,不再给政府和领导添麻烦”。吴老二有些激动的说道。
“行,你家里的情况我基本都知道了,回头我帮你问一问,有消息没消息我都会给你个回话儿”。钟向阳说道。
从吴老二的家里出来,钟向阳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站住了脚步,拿出手机仔细看了看刚刚拍摄的判决书,基本上没有什么疑义,就是判决滕南春赔偿吴老二各项损失一共十九万四千元。
钟向阳也不知道滕南春为什么没有执行这个判决,因为二十万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负担,这次对碎石场的投资,一下子就拿出100多万,包括各种大型机械和开采石头山所需要的其他配套设施,基本上都是一步到位,因为他也明白,滕南春是想着尽快投产尽快赚钱,因为这基本上没有什么成本,除了车辆的消耗就是人员的工资,其他的就是把石头砸碎了卖钱。
“钟书记,吴老二这个事,你就当那么一听,这个事很长时间了,村里都知道,他也找过村里,但是没人能够解决,你也就不要管这个事了,小猪仔我可以免费送给他,只要能脱贫就行了,其他的问题你不要管那么多了”。二蛋出来之后知道自己如果不对钟向阳表个态,自己做点牺牲,替领导解决问题,不让领导为难,那自己将来就难跟着钟向阳混了。
那个市里的老板据说很有背景,他也不知道钟向阳和对方是什么关系,所以觉得自己把钟向阳领到吴老二家里来,这就是给钟向阳出了一个难题,担心钟向阳以后对他有看法,自己该得的好处就得不到了,有什么好事也不想着他了,这是让他最觉得得不偿失的,所以他先表态可以无偿送给吴老二小猪仔,帮助他脱贫致富,自己不收一分钱。
钟向阳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事我自己想办法,你不允许告诉任何人,听到没有,也不要再来找吴老二说这件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领导,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会有人再提这事,那我们还去其他人家吗?”二蛋转移了话题,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和钟向阳扯下去,因为这件事情谈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
“离这里最近的是哪家?我们去看看?”钟向阳问道。
“前面就是,一个光棍懒汉,什么也不干,就靠镇上的低保活着,年富力强,就是不出去干活”。吴老二指着街对面一个破烂的小院说道。
“哪一户?”
“何老六家”。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破烂不堪的小院儿,因为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惧怕有人来偷,索性连大门都省了,但是两个人一进门就闻到了院子里飘来一阵阵肉香,当里面的主人听到院子里有人的时候,咣当一声就把门给拴死了,不让钟向阳和二蛋进去。
“何老六你在屋里干什么呢?管区的钟书记过来看你,把门打开,你又做什么坏事了吧?”二蛋咣咣踹了两脚门说道。
钟向阳本来想拦着二蛋的,但是也知道这就是农村打招呼的方式,果然在二蛋咣咣踹了几下门之后,里面一个头蓬乱的家伙打开了房门。
“二蛋你怎么来了?闲的蛋疼啊,你家猪崽子不要你喂奶啊?”何老六开玩笑道。
“滚一边去,你在屋里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偷人家鸡了?”刚刚二蛋在门口看到了一地鸡毛,就知道屋里炖的是鸡肉,何老六多少年没有养过鸡了,哪来的鸡肉,一想就是又干了偷鸡摸狗的事。
“我怎么会偷别人家的鸡呢?这是我自己买的鸡”。
“你哪来的钱?你告诉我钱是从哪偷的?”二蛋问道。
就像是二蛋说的那样,这个人年富力强,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但是头蓬乱,衣衫不整,一副懒汉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如果脑子没有问题的话,日子怎么会过成这个模样?
贫困的原因千奇百怪,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难处,但是只要是自己心里的穷根拔了,就能有翻身的那一天,但是如果自己心里的穷根不拔,那就永远不可能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