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赵汉良看到钟向阳进来,说道。
“赵书记辛苦谈不上,但是事情没有办好是真的,而且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恐怕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心里也要有个心理准备……”钟向阳坐在赵汉良对面,将自己到了澳门之后所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因为自己在这里面没有什么可需要隐瞒的,所以本着客观公正的心态,不偏不倚,既没有猜测,也没有打谁的小报告儿,而是实事求是,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赵汉良而已。
如果说羊冠宇的话,让赵汉良有些惊讶,钟向阳的话,简直让赵汉良目瞪口呆。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赵汉良确实有些不相信事情怎么会这么复杂呢?本来就是一个名单的事情,后来又扯出了笔记,到现在陈涛敏居然向裘媛下毒,导致两个孩子流产,而裘媛差点死于非命,这样一来裘媛还能相信谁呢?
“那你现在还能联系到裘媛吗?”
“联系是可以联系到,但是她现在也不相信我了,因为是我带羊冠宇去的,而陈涛敏在见了羊冠宇之后就向裘媛投毒了,如果说陈涛敏想害裘媛的话,那么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有很多下手的机会,但是他一直按兵不动,独独是见了羊冠宇之后他就开始动手了,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关联我还不太清楚,也不敢妄加猜测,毕竟没有什么证据”。钟向阳见赵汉良这么问自己,顺势就把自己摘了出来,虽然自己还能联系到裘媛,但是她已经不相信自己了,所以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脱出这件事情来那是最好了。
“钟向阳,我问你,关于羊良平留下一本笔记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赵汉良小声问道。
“笔记?什么笔记?”钟向阳一愣,不知道赵汉良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羊良平留下笔记的事情。
赵汉良见钟向阳这个表情不像是装的,以他察言观色的能力,至少能看出来这个人的表情到底是装的还是自然流露。
“你和裘媛的关系那么好,她在国内唯一相信的人就是你,你居然不知道羊良平有一本笔记在裘媛那里吗?”赵汉良冷冷的问道。
钟向阳被问得一头雾水,他从来没有听裘媛说过羊良平笔记的事情,赵汉良这么问消息来源又是哪里呢?
“赵书记,我虽然和裘媛熟悉,但是我和她之间并不是什么亲密关系,涉及到这种事情的话,她也很难告诉我,她虽然说在国内唯一相信的就是我,那也是相对而言,她觉得我对她有用才这么说的,如果我对她没用,她也不会相信我,所以关于笔记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赵书记,关于羊良平的笔记,您是从哪知道的?”既然赵汉良这么说,那这件事情就和自己有关系了,所以他必须要问清楚消息的来源。
“羊冠宇告诉我的,而他的消息来源是陈涛敏,陈涛敏自从出国之后就一直和裘媛在一起,朝夕相处,他们之间说事情的时候难免会说漏了嘴,后来陈涛敏也试探过裘媛,裘媛默认了羊良平有一本笔记在她手里,而那个所谓的名单不过是从笔记上摘抄下来的,所以相对于名单来说,笔记才是最重要的”。赵汉良说道。
听赵汉良这么说,钟向阳确实被惊呆了,因为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裘媛这个女人心机也太深了,自己这么相信她,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笔记这种事情她都要瞒着自己,他们一直都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裘媛居然也不相信他,这确实让他有些心寒,所以他想着出去之后立刻就要联系裘媛,问问她笔记的事情,不然的话,自己心里这口气还真是难出来。
“赵书记,你也看出来了,如果真有笔记的话,我并不知情,裘媛也没有告诉我,这也能证明她并不相信我,如果她对我很信任的话,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一定会和我商量,而不是这么长时间,我们只是被一份名单搞得提心吊胆,而那本笔记如果被曝出来的话,可能会牵扯出来更多的丑闻,这样的话可就不是我们能处理得了的了”。钟向阳低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省城,我们一起见王副书记,你当面向他汇报澳门之行所遇到的事情,必须让他知道详细的细节,不然的话将来我们确实是没法交代”。赵汉良说道。
赵汉良跟在领导身边时间久了,不但学会了踢皮球,还学会了甩锅,把本属于自己的责任甩给别人。一遇到事情提前把自己摘出来,虽然这一次面对的是他的老领导,但是他也不愿意把这口锅扣在自己头上,所以一定要拉着钟向阳向王副书记当面汇报,事情的复杂程度一定要让王副书记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只需要听王副书记的吩咐就是了,这样的话,一旦出了事情,他就可以把锅甩给王副书记,自己只是一个执行者,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钟向阳虽然不想去,但是赵汉良是领导,不去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钟向阳从外面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回家收拾一下,就直接跟着赵汉良去了省城,王副书记年底非常忙,还在开会,于是他们就在王副书记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室等着。
赵汉良是这里出去的,还担任了一个县的县委书记,所以在整个秘书室,跟他关系好的那些人,将其围在中间,一个个的说话,那个好听啊,恭维之词溢于言表,钟向阳开始的时候还能忍受这种马屁带来的扩散效应,但是到了后来他实在觉得听不下去了,于是起身去了外面的洗手间,抽了支烟,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想想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他忽然想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