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向阳说完这话之后,王副书记久久没有吱声,他看了一眼赵汉良,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但是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在脑子里迅速复盘了一下,觉得自己并没有胡说八道,自己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实事求是的,王副书记怎么就不吱声了呢?
过了好一会儿,王副书记抬头看了一眼赵汉良,赵汉良曾经担任王副书记的秘书很多年,所以对王副书记的一言一行都能揣摩个差不多,看到王副书记看自己,他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于是扭头对钟向阳说道:“向阳,你先出去等着吧。”
钟向阳不明就里,于是向王副书记微微躬身,扭头儿出了房门并把房门带上了。
“这家伙说的话能信几分?”王副书记问赵汉良道。
“王书记,说句实在话,无论是钟向阳还是羊冠宇,我现在都信不过他们,这两个小年轻,别看年纪不大,但是鬼心眼子不少,尤其是这个钟向阳,明哲保身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不亚于官场老油条,你看看他说的这些话,每一次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但是羊冠宇那里我也怀疑,之前他没有去见裘媛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还能保持联系,但是他去见了裘媛,现在陈涛敏也出事了,裘媛也不和我们联系了,说不定是这家伙捣的鬼呢,回头我得好好查一查”。赵汉良说道。
“查是一定要查,但现在怎么办?”王副书记皱眉道。
“别的我还没想好,但是有件事一定先查清楚,到底有没有那本笔记,如果有笔记的话,笔记在谁的手里,这是重中之重,我觉得在裘媛的手里可能性比较大,所以这个钟向阳我们还得用,但是为了让他专心处理这事,本来答应让他到城关镇当镇长的事,我一直压着呢,现在看来需要先给他点甜头了”。赵汉良说道。
王副书记闻言点点头:“汉良,你跟了我很多年,我对你是放心的,所以这次下去很可能要在当地呆几年了,你有个心理准备,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是我不会把你扔在云山县不管,这件事情你处理好,回头你要么回省里来,要么去洪山市,去哪里到时候看你的想法”。
面对自己老领导给自己画下的大饼,赵汉良还能再说什么呢?
现在自己虽然去了云山县担任县委书记,但是到目前为止,老领导交给自己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完成,这让他非常恼火,担心自己的老领导会怀疑自己的办事能力,觉得他当个秘书还行,但是一到独挡一面的时候就拉稀了,这也是赵汉良最近比较恼火的原因。
“王书记您放心,只要你说句话,我到哪里工作都可以,云山县的事情我会尽快摆平,不会给您添麻烦”。赵汉良再次保证道。
王副书记只是点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赵汉良可以走了,对于他保证的事情,王副书记向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你现在说的天花乱坠都没用,结果不理想,现在说再多都是屁话。
钟向阳还在走廊里等着,看到赵汉良出来,于是迎了上去,他还以为王副书记要再见他一面呢。
“赵书记,我们现在回去吗?”
“走吧,去车里再说”。赵汉良脸色非常不好。
钟向阳猜测,在自己走了之后,赵汉良并没有从王副书记那里得到好脸色,所以这会儿又给自己使脸色看,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一级压一级,自己官小面子自然不值钱,人家愿意甩脸子,自己也只能接着。
两人到了汽车旁,司机急忙下来给赵汉良打开车门,赵汉良回头对他嘟囔了一句,于是钟向阳从另外一边坐进了后座,而司机把门关上之后就站在车头前等着。
“你觉得羊冠宇这个人可靠吗?”赵汉良忽然问道。
钟向阳被问的一愣,羊冠宇向来都是赵汉良的人,而且赵汉良来云山县也是处理羊良平留下来的烂摊子,他现在问自己羊冠宇可靠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羊冠宇对我不可靠,但是我觉得他对赵书记一定是可靠的吧”。钟向阳说道。
“那你觉得他和陈涛敏之间有勾结吗?”
“他们关系一直很好,羊冠宇认识裘媛也是陈涛敏牵线搭桥的,而且据我所知,陈涛敏,羊冠宇,羊良平他们三个都和裘媛有关系,我说的是那种关系,据说裘媛还给羊良平生了个孩子,我还见过那个孩子,现在就跟着裘媛在国外呢,而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勾结,这我就不清楚了”。钟向阳说道。
钟向阳说这些话的时候,赵汉良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这些信息都是他早已掌握了的,所以他才问钟向阳裘媛,陈涛敏,羊冠宇他们三个有没有勾结的可能性目的,当然是想利用名单或者是笔记,从他和王副书记那里获取更多的利益。
“我们之前一直和裘媛联系的好好的,羊冠宇和陈涛敏见了面之后就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很难相信羊冠宇和陈涛敏之间没有勾结,如果他们两个没有勾结的话,陈涛敏为什么会对裘媛下手呢?就像你说的,要下手的话早就该下了,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呢?我觉得羊冠宇没有对我说实话”。赵汉良喃喃自语道。
钟向阳没有吱声,因为他该说的都说了,只需要摆事实讲道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赵汉良去判断好了,反正自己在这件事情里面参与的也不多,知道的就更少了,陈涛敏和羊冠宇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更不需要知道。
“王书记的意思,你还是要和裘媛联系,争取她的谅解,替我们解释一下,我们没有让羊冠宇和陈涛敏对她做任何事情,至于她被陈涛敏下药,那是陈涛敏私人所为,不要让裘媛记恨上我们,如果那样的话,无论是笔记还是名单,就没有任何希望了,如果她豁出去鱼死网破,那么国内不知道多少人遭殃呢?”赵汉良非常担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