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离开那人,她觉着心里仿佛畅快许多,再也不用受那些个条条框框的束缚了!
君舒影伺候她吃完果子,大湖上的水秋千还在继续,湖岸边越的热闹,镐京城世家贵族的公子小姐们都来了,小孩子们围着湖岸尖叫,恨不得自己也踩上那高高的水秋千荡上一荡。
沈妙言看了会儿觉着腻味,君舒影拍了拍手,又有画舫驶来,其上有人表演木偶、筑球、舞旋、弹奏乐曲等,十分夸张。
“这种把戏叫做‘水傀儡’,看着就是图个热闹。”他含笑解释,“将来若有机会,我带你去江边玩,那里的弄潮才叫真正有看头。”
说着,随手拿起个银瓯递给沈妙言:“把这个丢到湖面上。”
“丢它做什么?”小姑娘好奇。
“只管丢下去就是。”
沈妙言起身走到窗边,把银瓯朝水中扔。
君舒影站到她身后,姿态绝艳地抛下句话:“谁抢到银瓯,赏金十两。”
岸边的宣王府大管家立即高喊出声:“殿下吩咐,谁抢到银瓯,赏金十两!”
十两赏金对那些个世家贵族是无所谓的,可是对小厮们而言,却是一笔巨款,因此无数会泅水的小厮纷纷激动地跳下去,拼命朝那浮在水面的银瓯游去。
他们争夺的姿态非常激烈,几乎在水面上打起来了,将岸边的人逗得直笑。
沈妙言笑了两声,在亲眼瞧见一名小厮为了拿到银瓯,不要命地在水里殴打另一个小厮的脑袋后,忽然就不想笑了。
岸边的大笑声还在继续,沈妙言面色清寒,望着那群锦衣华服、笑得前仰后合的公子小姐,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丑陋。
君舒影生了颗七巧玲珑心,不过瞬间就察觉到小姑娘心情变化的原因,于是又笑着扔了个金瓯下水:“在场哪位公子拾到金瓯,本王当为他在父皇面前美言。”
岸上的大笑声寂静片刻,一些想投机取巧的贵公子立即不顾身份地往水中跳,拼了命地去捞那金瓯。
宣王的一句美言,那可比金榜题名还要管用!
沈妙言唇角多了些讽刺的弧度,君舒影又不知从哪儿取来一箱银莲花:“给,看谁不爽,用这个砸他的脑袋。”
小姑娘觉着这个才有意思,拾起一朵银莲花,这莲花瓣乃是银箔打造,就算扔进水中,也不会沉下去。
她把玩了会儿,朝下方张望,眼睛里闪过腹黑,照着个脑满肠肥的贵公子扔过去。
那贵公子平白被砸,抬起头正要怒骂,却见砸他的人是个仙女般的姑娘,人家宣王还站在她旁边,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他立即怂了,双眼笑眯了缝,连声道:“小姐砸得真准,砸得真好!”
小厮们瞧见有银莲花可捡,纷纷朝这边游来。
便是岸边的侍女,也有眼红的,不顾形象地跳下水,去抢银莲花。
整座大湖,整的跟下饺子似的,到处都是人。
“好玩吧!”君舒影眉梢眼角都是笑,也拿了银莲花往下扔。
沈妙言觉着这些下人也挺不容易,加上看那些人争夺,只要他们不打起来,倒也的确有趣,于是到最后,两人一共扔下去两百五十二朵银莲花,八十八朵金莲花。
宴会结束时,无论贵族还是府里的小厮,俱都顺心顺意。
而宣王在蓬莱阁里养着一位小仙女的消息也籍此传遍镐京城,人人都说宣王与那位小仙女站在一起乃是郎才女貌,因为两人当废纸般撒出去的无数金银钱财,还被人送外号“散财童子”、“散财童女”。
月上中天。
太子府,东流院。
身着绣金松石墨袍的俊美男人负手站在窗前,盯着天空那轮弯月,唇角泛起凉凉的弧度:“散财童子,散财童女?”
“是。属下向很多人打听过,他们描述出的那位女子外貌,的确与小姐相似。”夜凛拱手,“属下打探过宣王的行踪,太子府大婚那晚,宣王并不在镐京城里,据说是去了郊外的山中。”
君天澜漠然地转动扳指,“很好……”
他的小丫头,越有胆魄了。
暗红瞳眸里寒光乍现,她,当她的夫君是死的吗?!
他担忧了这么久,她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住进了宣王府!
夜凛见他周身寒意越森冷,连忙道:“主子,白先生吩咐过,您不能随意动怒!您才刚降服心魔,该修身养性才是!”
然而君天澜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身形一动,已然从窗户掠了出去。
仗着功夫摸进宣王府,对君天澜而言并非什么难事。
他踩着水面落到蓬莱阁楼顶,正要偷偷摸摸揭瓦,忽然听见下方传来小姑娘作天作地的娇气声音:“我不行了!啊啊啊,君舒影,我不行了!”
他心一紧,紧接着便传来君舒影为难又隐忍的声音:“我……我进不去……小妙妙,你忍着点!”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裂开,君天澜气得浑身抖,暗红色瞳眸在月光下忽明忽暗,他正要不顾一切地闯进去,最后却又生生忍住,呆坐半晌后,转身掠走。
他怕他看见那副场面,会控制不住杀了他们!
阁楼中的人毫无所觉。
沈妙言待在西房(卫生间)里,娇气的哭喊声再度传出来:“都怨你!原来山竹吃三个以上就会便秘,你给我吃了那么多,害我肚胀难受!”
君舒影一脸懵逼地守在西房门口,不敢进去,只得低声哄她道:“你且忍忍,等会儿大夫就来了!”
“我自己就是大夫!”
“那……要不我弄些香蕉给你吃?听说能润肠。”
“润个鬼!我再也不要吃你的东西了!”
这厢两人兀自吵闹,那厢偷听了只言片语的男人黑着脸回到东流院,独自进了书房,拼命埋于书案间,只恨不能将刚刚那几句话从脑海中彻底驱除。
批了两本折子,他就再也看不进去,只盯紧了那些字,只觉这字儿都化作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叫他头痛欲裂。
他双手抖,一气将折子尽数扫落在地。
烛火燃尽。
男人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唇线紧紧绷起。
若她不愿意,君舒影是留不下她的。
他承认前段时间是他疯、是他做错了,可她不能不要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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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有个小剧场还有个解说,都放在作者的话里面了,大家记得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