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轻舞公主说了这些,柳若嫄沉默了。
她这辈子对当王妃没什么兴趣,跟那个男人的感情再怎么升温,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
就算让她再重新接纳他,其实也不是多大的福分。
轻舞渴求的那些缘分,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并不那么重要。
反倒是轻舞……
柳若嫄转眸望向身边的少女,明明年纪不大,却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没受过的苦楚。
她生在皇族,虽有一个尊贵地位,但自幼丧母,丝毫不受重视,被当做联姻的棋子,却又无辜受伤害。
好容易有一个喜欢的未婚夫,却又惨遭暗害,兄弟姐妹不少,但没感受过半点幸福团圆,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
这时别苑宴厅内传来男子肆意的笑声,众大臣都围着厥茂,犹如众星捧月一般,说着恭维讨好的话。
见轻舞脸色不好看,柳若嫄捏一捏她冰凉的手,“多行不义必自毙!放心,恶人不会有好下场。”
轻舞微微点头,拉着她的手,“不用理会这种恶心的人,咱们也该进去了,看看父皇和贵妃娘娘来了没。”
两人一路顺着长廊往回走,还没走到宴会厅,就看见太子跟一个使臣模样的人在说话。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黄昏的余晖洒落最后一抹光亮,树影阴沉地笼罩在云其祯身上。
他站在一棵树下,身影被压得很低,显得神神秘秘的。
“是太子哥哥——”轻舞低声说道,却被柳若嫄一把拉住,两人隐藏到回廊的拐角处。
轻舞自幼过继在皇后膝下,因性情乖巧讨人喜欢,太子对她一向不错,她也觉得自己跟这个哥哥很有感情。
她今年十七岁,只比柳若嫄小了几个月,已经长成一朵娇贵的鲜花。
因为联姻的种种遭遇,皇帝对轻舞心怀愧疚,也嘱咐皇后好好待她。
皇后对待轻舞倒也一点不刻薄,至少在宫人面前对她极为看重。
宫里人都说,皇后没有女儿,这些年早已把轻舞公主当做亲生女儿,视为掌上明珠。
四周寂静一片,柳若嫄拉着轻舞,躲在拐角听太子和使臣谈话。
两人听见谈话的内容,顿时感觉浑身冰凉,不可置信。
柳若嫄眸光一沉,浑身笼起一股肃穆萧杀的暴戾之气,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冲出去将太子暴打一顿!
“……厥茂大人说得对,轻舞年纪不小了,还是那么不懂事,守着一个死去的丈夫有什么用,表面上为了维护皇族声誉,其实是想找理由拒绝厥茂大人,她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定云国皇族哪要她立什么贞节牌坊?”云其祯对轻舞的守节有些不满。
北滕国使臣一脸奸笑,“轻舞公主才貌双全,我们厥茂大人早就对她一见钟情,若非大人不想用强,上次公主出嫁路上,就已经抱得美人归。太子殿下若能为厥茂大人助力,劝公主答应婚事,往后殿下跟我们就是一家人,殿下知道我们大人的身份,只要有这层关系,北滕国的王族势力都能帮殿下拉拢过来。”
“轻舞她一个柔弱女子,在宫里的靠山只有我母后,要让她答应婚事还不容易?厥茂大人许以她荣华富贵,体面尊位,她一个未婚守寡的丧门星,又怎会不答应?”云其祯不以为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