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哥伸手给楚天的咖啡杯加满,缓缓的说:“少帅,你真要去找他?”楚天点点头,解释着说:“我必须把肖清冰打的心服口服,否则不仅我的行动很不方便,黑夜社也会麻烦不断,万一有人知道我跟旭哥有什么联系,东兴社肯定会唆使其它黑帮向旭哥施加压力,要求把我交出去,到时候我们就更被动了。”
水哥轻轻叹气,由衷的赞道:“少帅真是料事如神啊,东兴社现在已经咬定旭哥和少帅有关系,还说如果想要证明清白,除非让东兴社以及其它黑帮人员进入黑夜社的场子搜查,结果被我们坚决的挡了回去,但谁知道会闹出什么花样呢?”“所以,我必须要跟瓦解肖清冰跟我作对的念头!以他的聪明相信会做出选择的。”
楚天仰头喝完半杯苦涩咖啡,眼神还闪过难于觉察的杀机:“如果他非要铁了心跟我作对,我不介意让他盖盖国旗。”
水哥心里微微咯噔,目光不敢注视楚天。
旭哥侧头望着楚天,出内心的叹息:“幸亏咱们是兄弟,而不是敌人,否则我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楚天站了起来,扭扭懒腰笑着回应:“相信不久你就可以睡个更好的觉了,旭哥,为了不连累你们,我们暂时不住这里了,这些天你除了防范东兴社的人来捣乱,也找些可靠的兄弟伏击赵宝坤几次。”
旭哥有点诧异,止不住的问道:“用意何在?”两帮相互对掐这么多年,两帮分子都以干掉对方老大为目的,所以两方的老大身边常年都有五六十号精锐随行,其中不乏几把精准的好枪和好身手,加上始终不曾松懈的警惕,到了后面,要想击杀两方老大,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把握。
如果三分钟没有击杀殆尽这五六十号精锐,几百号甚至上千号人人就会从其它地方赶来增援,如此可以想象偷袭的艰难,昨晚旭哥之所以仅有十几人同行,就是因为太想见到楚天了,否则绝不会如此大意。
“不必成功,吓吓就可以。”
老谋深算的笑容又浮现出来了,楚天走过来拍着旭哥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你说,惊弓之鸟,连睡觉都难于安稳的人,决策的失误概率会不会高很多呢?关键时刻,小小的失误就足于酿成大祸。”
旭哥的脸上扬起了笑容,竖起拇指道:“高!”
楚天谦逊的笑笑,转身向楼梯口走去,走出几米忽然停住了脚步,脸上涌起关怀:“旭哥,如果小男孩醒了过来,你就让兄弟们把他接回来好生照顾,这个小家伙实在太可怜了,脸上的伤痕宛如割在我的心上。”
旭哥点点头,回应道:“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没几分钟,一辆套牌车就从地下车库驶出,向着远处的博爱医院驶去。
留在大厅的水哥静默十几分钟,等旭哥吃完两片三明治和两杯咖啡,才压低声音开口:“老大,他,不,少帅真的有办法摆平警察?要知道,他昨晚还开枪打了肖清冰,现在去找他是否有点自投罗网的举动啊?”旭哥抽出纸巾抹抹嘴,并从桌子上掏出香烟点上,他也是个善于观察的人,从认识楚天至今,从没见那家伙吸过烟,所以为了让楚天不至于吸收自己的二手烟,两人见面的时候,他就绝对不会掏出烟来。
半支烟燃过,旭哥弹弹烟灰,终于回答水哥了:“阿水,你觉得他们是狂妄自大,做事没有分寸的人吗?我虽然跟他们相处不久,也只见过两次面,但是他始终都没有输过,在金三角如此,在昨晚大排档也如此。”
水哥没有说话,但却在思虑。
旭哥吐出两个烟圈,烟雾飘渺中的眼神格外深邃,缓缓的道:“你应该知道金三角是什么地方,那是话不投机就掏枪射杀的禁区,他们却能够活得风生水起,连沙先生都要高看他们,凭什么?难道就凭他们的身手吗?不,还有智慧。”
水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何况,他们的能量不可小瞧啊!”
旭哥微微启动嘴唇,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从他高价买来的情报资料显示,楚天当初灭黑龙会的时候,是借助政府的执法机关力量,把帅军迅速的投放到黑龙会的大小分部。
什么样的人能让政府伸手援助呢?旭哥自然知道其中的份量,这也是他考虑归顺帅军的重要因素,虽然他没有被天朝特色的政治文化熏陶过,但《水浒传》却也看了十几遍,从开始耻笑梁山好汉的归顺,到最后的理解叹服。
此时,深圳某个隐蔽出租屋。
出租屋中间有个小圆桌,圆桌周围摆着的凳子上坐着两个人。
不远处的柜子上摆放着陈旧的彩电,所幸还能出现图像和声音,正大声的播放着哥的《英雄本色》。
坐在南位的正是火炮,他盯着眼前的中年人,从怀里掏出五万元拍在桌子上,压低声音说:“九头蛇,这是五万元,两万元是船费,三万元是军火费,你点点数,你安排最近的船给我们过香港,还要四把枪四百子弹。”
这五万元是火炮他们的横财,昨晚听到九头蛇的报价之后,火炮他们就开始变得愁眉苦脸,四人思虑之下决定先凑够九头蛇要的船费两万,军火等过到香港再做打算,实在没钱就去抢劫香港警察的枪。
为了凑够两万,除了身上的七千多,就剩下哑锤在警车顺手牵羊拿的十几张银行卡了,无奈之下,死马当作活马医,四人戴着帽子在深南大道的某间国有银行ATM,鬼鬼祟祟的用十几张银行卡试密码取钱。
也不知道感动了谁,第一张卡塞进去还没有输入密码,ATM机就哗啦啦的往外面冒钱,望着那些钱,火炮他们不是欣喜若狂的伸手去拿,而是转身向门外慌张跑去,他们想起了那个同样情况被判死刑的许保安。
幸亏哑锤机灵,跑出十几米之后又调头跑回去,把钞票哗啦啦的往怀里塞,火炮他们惊愣之后也反应过来,抽了自己嘴巴随即也回去捡钱,四人回来清点,整整六万大洋,老天让他们瞬间解决了所有的难题。
九头蛇摸了几下桌子上的钱,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兄弟,不用数了,大家都是老乡,这点信任感还是有的,今晚就有船过香港,半夜两点蛇口码头出,我今晚十点会把确切上船地点给你,船上会有你们要的铁家伙。”
“另外,我再送你两把AK冲锋枪和五百子弹,不要你现在给钱,等你们了大财再打赏兄弟就行。”
九头蛇的出租屋确实还藏着两把大家伙,那是两个偷渡的客人不小心落在他船上,整整两年没有回来要过。
后来无意中看到新闻,九头蛇才知道那两个菜鸟拿玩具枪在香港抢金铺被抓了,心里也变得更加焦急,要知道,在天朝这个地方拿出来招摇过市纯粹是找死,放着也极其不安全,所以他决定把两个大家伙顺水人情的送出去。
听到九头蛇的话,火炮忙握住九头蛇的手,感激涕零的说:“兄弟,你真是东北活雷锋啊!”
博爱医院,人来人往。
肖清冰躺在病床上,翻看着昨晚的录像资料,虽然能看清到楚天和旭哥谈笑风生,甚至也能见到陈刚猛等人的嚣张跋扈,但却没有见到楚天等人是如何屠杀东兴社的混混,更无法见到旭哥是否参与其中,以及是否受伤或者死亡。
他对于东兴社死那么多人并没有什么同情,除了向上级交待有点麻烦,他甚至还觉得是件好事,破罐子破摔也并非坏事,如果东兴社百余条命能够引起两帮疯狂仇杀,那自己的挨批或者处分就无所谓了。
闻着病房特有的消毒药水,他有些疲倦,低头望着腿上的枪伤,愤怒又驱散了劳累,他誓要尽所有力量抓住楚天。
门,忽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