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义清闭上眼睛,轻轻叹道:“来吧!”
服部秀子的刀向侧举起,楚天挥手制止她的杀伐。
他缓缓走到山本义清面前,苦笑着回答:“我怎么可能杀你呢?哪怕就是我死也不能杀你,否则可儿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山本义清,你走吧,无论你是向东瀛政府汇报真相,还是找借口遮掩,我都不会怪你。”
山本义清身躯巨震,脸上瞬间闪过温情。
楚天牵着服部秀子向轿车走去,转身刹那的落寞和无奈清晰可见,山本义清眼神有些挣扎,终究还是石破天惊的叹道:“罢了,罢了,为了可儿的幸福就让山本下地狱吧,楚天,如果你想要麻烦到此为止,你必须从服部秀子取出芯片,否则你们躲在世界任何角落都不会有安全。”
楚天和服部秀子无比震惊,几乎同时喊道:“芯片?”话音刚刚落下,旁边的大树忽然卷起大片的雨水,无数水珠像是毒箭般的射向山本义清,感觉到排山倒海危险的楚天脚尖轻轻点地,疾然跃过两人,与此同时,鸣鸿战刀气势如虹,划出密不透风的圆圈。
当当当!无数金属撞击声响彻了雨空,待楚天破去最后半片连绵水珠的时候,山本义清和服部秀子才现地上掉满了钢针,尖锐的针锋在雨水中闪烁着寒光,服部秀子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差那么丁点,就成了刺猬了。
楚天横刀而立,厉声喝道:“出来!”
“无知小子,凭你也配叫我?”随着极其蔑视的嗤之以鼻,附近高达十余米的大树落下一名东瀛人,密不透风的紧身黑衣把他包裹的像是午夜幽灵,他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落在楚天身上扫视,虽然有些诧异楚天的过于年轻,但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楚天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对东瀛人道:“怪不得习惯暗中偷袭,原来是最喜欢缩头缩尾的东瀛忍者,以你的实力也能排进上忍,怎么还这么没有信心,要靠偷袭来换取本就渺茫的胜利呢?”东瀛忍者嘴角轻挑,轻轻哼道:“小子,有点眼力,竟然被你看出身份。”
山本义清和服部秀子微惊,他们当然知道忍者的霸道。
忍者等级按照从低到高排练,是从下忍,中忍,特别上忍,上忍和影,上忍已经属于精英级别人物,通常只有难度极高的A级任务才请得了他们出山,想不到竟然会在罗马出现,而且目标竟然是击杀山本义清。
山本义清拳头握紧,冷然问道:“为什么要跟踪我?”楚天心里微动,山本义清的话有点奇怪。
东瀛忍者扫过山本义清,有点惋惜的回道:“山本,你本是个很有前途的武道者,奈何陷入世俗之情而不自拔,不仅没有战至最后半滴血,甚至还要泄漏国家秘密给他,我出手杀你,是让你没有污点的离开人世!”
山本义清脸色微紧,闪过些许痛苦。
楚天没有让东瀛忍者继续蛊惑,冷然长笑出声:“真是胡言乱语!你本也是有所成就的上忍,本应超脱世俗飘然存在,为何又尾随山本进行监控?东瀛政府竟然对他不信任,又为何派他出来执行高级任务?”东瀛忍者精光爆射,沉声喝道:“这不叫监控,这只是以策万全!”
楚天提刀遥指气势渐涨的东瀛忍者,嘴角扬起鄙夷笑应:“换个名词而已,如果只是以策安全,为什么东瀛政府派强大的忍者暗中关注?还不是想看山本义清是否可信,现不好端倪力杀无赦,你敢说不是吗?”东瀛忍者哑口无言,杀气随之高涨!口舌之争浪费的是自己体力精力,还不如把这小子斩杀刀下擒走女子!想到这里,东瀛忍者缓缓拔刀,他知道楚天刚才挥落钢针中隐藏了巨大部分的实力,但在他看来,楚天再怎么隐藏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顶多,他比山本义清胜上半筹!东瀛忍者让呼吸变得平缓,何况楚天再强,他也要杀了山本义清和带走服部秀子,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任务失败,这就是忍者的命运,生命是卑微的,只有完成任务才是最终目标,在这个过程中什么都可以放弃。
尊严、鲜血,包括生命。
心念闪过,东瀛忍者跃起扑来,武士刀直劈楚天头顶。
楚天伸出手指轻轻弹在鸣鸿战刀,一抹清脆悦耳的箫鸣闪出,待从刀身映见东瀛忍者身躯拉长时,右脚才退后半步借力而起,两刀随着主人的身形由远至近,划破狂风刺破大雨,尖锐的向着对方劈杀而去。
当!两刀相交响起轰鸣,刺耳之声让服部秀子脸部微动。
楚天和东瀛忍者几乎同时冷笑,随即利用相撞后的反冲倒退向后面的大树,楚天先快半拍抵达大树,左脚一弹一射,如同流星般的速度再冲向对手,冷猎的刀势顿时将周围地水珠往两边扫开,宛如乘风破浪的海舟。
山本义清轻轻叹息,握紧的拳头微微放下。
东瀛忍者怒吼出声,双手握住刀柄并往后挪了半步。
猛然上提的长刀将楚天这气势如虹的一刀破去,两柄长刀猛烈撞击出一串耀眼的火星,楚天凌空持刀跃到轿车的车顶上,微笑道:“嗯,不错,有那么两下子,不过在你临死之前,是否需要我记住你的名字呢?”东瀛忍者气势陡然上升,拔地而起挟持长刀划出半月形的完美弧线,诡异却唯美的袭向楚天,与此同时,他的左手还向后面扬出,又是大片的雨水袭向山本义清和服部秀子,显然要击杀他们来扰乱楚天的心神。
楚天脸色巨变,厉声喝道:“无耻之徒!”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东瀛忍者卑鄙到这种地步,想要跃身去救山本义清和服部秀子,却被劈杀到面前的武士刀阻滞,无奈之下只能身体微微后仰正好避过锋芒,凌厉的刀锋弧线将他额头前的一缕头割断。
楚天翻身离开车顶,以电闪之势追向钢针,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拍,钢针的速度远胜过身形,正在祈求上天保佑的时候,山本义清眼神闪过凌厉杀机,腰中的军刀划出半个圆圈,他和服部秀子身前瞬间形成刀网。
丁丁丁!无数碰击声响起,地上散落数于十计的钢针。
几近尾声,山本义清握刀的右手还顺势抖动。
七八枚钢针忽然掉转方向,急速的射向刚跃上车顶的东瀛忍者,力道和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楚天和服部秀子没有想到他的强悍,就连东瀛忍者也没有料到山本义清能够挡下钢针,甚至还能反射向自己。
不过东瀛忍者并没有丝毫慌乱,武士刀劈出半圆悉数斩掉钢针,随即脚点车身坠向山本义清,途中的楚天正要出手拦截,东瀛忍者腰身凌空扭动,又高出几米躲过楚天的攻击范围,下一秒,已经来到山本义清面前。
此时的山本义清已经没有了落拓,全身散出滔天的战意。
军刀瞬间扬起,武士刀轰然劈至。
当!两刀势大力沉的相撞!双方都感觉到虎口隐隐生痛,但却没有及时分开,而是把全部力量都灌输在刀锋较量,额头迅速渗出的汗水就证明两人都在全力以赴,楚天虽然可以趁机袭击东瀛忍者,但他却不屑做这种事情,而且山本也不允许。
两把利刀,在你死我活的交锯!东瀛忍者忽然爆射出精光,闲置的左手忽然排山倒海的拍向山本义清,后者眼神凝聚,嘴角划过不屑轻蔑之意,随即左手食、中二指伸出,幻化出圆圈对冲过去,无数手影似慢实紧,让人难于捉摸手印虚实。
楚天暗惊:又是密宗手印?他有点难于想象,为什么山本义清会密宗手印?这位老兄跟威尼斯的黑衣人不知道是否有关系?看来此战完结之后,要找个机会试探几句,毕竟楚天不想山本义清跟杀手组织扯上关系,更不想他招惹天朝政府。
见到如此诡异的手法,饶是阅历过人的东瀛忍者,也不由脸色巨变,心念稍微停滞之间,自己的手掌已经拍在空处,随即手腕处传来剧痛,凝身细看,脉搏已经被山本义清点中,从殷红的肌肤可知,经脉被震碎了。
剧痛之下,东瀛忍者的身躯顿时晃了几下。
交战的刀锋也同时分开,山本义清抓住这个时机反手挥出一刀,一道更加圆润的弧线似乎割破了空间般呈现细微的波纹状,迅疾的劈到东瀛忍者的胸前,不等他回刀抗衡这狂乱飘零的杀气,军刀已经没入他胸前。
鲜血破空喷出,宛如午夜绽放的花朵。
山本义清拔回军刀,任由雨水冲洗。
东瀛忍者的生机渐渐熄灭,但还是凝聚力气望向山本义清,嘴角的笑意温醇如清风:“你果然是最具天赋的武道者,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能够韬光养晦,把实力隐藏的返璞归真,能够死在你手里,我,无憾了!”
话音落下,东瀛忍者轰然倒地。
服部秀子呆若木鸡的盯着山本义清,想到自己刚才还想杀他就觉得可笑。
楚天缓缓走到山本义清面前,轻轻拍打他的肩膀道:“五成实力?”山本义清苦笑不已,随即诚实的回答:“差不多七成了!”
楚天嘴角扬起笑意,有意无意的道:“你刚才用的是密宗手印?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似乎很霸道啊?”山本义清早就知道楚天的聪慧过人,所以丝毫不诧异他看出自己所用手印,缓缓回道:“我三个月前去西藏朝圣,跪了七天终于得到某个喇嘛的赐教。”
“结果那将近七十的古稀老人,一掌就把我拍飞七八米。”
虽然惊讶于那么喇嘛的强悍霸道,竟然能一掌拍飞山本义清,不过楚天知道重点不在于这,毕竟天下之大藏有世外高人并不稀奇,于是笑道:“所以你就死缠人家,要他教你几招?不过这密宗手印似乎不外传啊!”
楚天的心算是放下来了,他知道山本义清是个武痴,因此去朝圣搞点彩头是正常的事情,当初在天法寺还不是想要迫方丈老人家出手?不过现在的山本义清远比昔日内敛很多,甚至是判若两人。
山本义清轻轻微笑,很诚实的回答:“密宗手印确实是不外传啊,不过那位喇嘛愧疚把我打成重伤,所以有点不好意思,又见我诚心求学,因此就过了几招给我,他大概教了我三分钟,然后就靠我摸索领悟了。”
楚天心里暗叹,这小子领悟能力实在可怕。
山本义清抹去脸上的雨水,笑着补充道:“学成以来都没用过,今天算是实战吧。”
楚天摸摸鼻子,忽然问道:“索朗喇嘛身体可好?”山本义清不疑有他,条件反射的出声回道:“世外高人,还算硬朗!”
随即反应了过来,苦笑着回道:“小子,你竟然敢套我的话,看来我要叫可儿收拾你了,不过你怎么知道那是索朗喇嘛?”楚天耸耸肩膀,轻轻笑着开口:“很简单,以你的身手,能够击败你的人本来就不多,一掌就把你拍成重伤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而且还要深得密宗精髓,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传说中修得九字真言的索朗喇嘛。”
山本义清顿时无语,满脸无奈的看着楚天。
思虑片刻,楚天无奈的笑道:“我刚才还为自己击败你而沾沾自喜呢,想不到是你隐藏实力故意输给我,想必你是早已经察觉有人暗中跟踪你,所以就在对战中落败并假装要爆料,以此把这个上忍引出来。”
楚天的判断是基于山本义清最开头的问话,他没有问东瀛忍者为什么要杀自己,而是询问为什么要跟踪他,显然他早就知道有人暗中关注自己,因此落败之意很可能就是引诱东瀛忍者出来击杀自己。
山本义清呼出几口气,冷眼扫过东瀛忍者的尸体之后,才轻轻的摇头回道:“落败引他出来是真,但并非假装爆料,而是服部秀子身上真的有追踪芯片,这也是我能确定到她的位置,否则那位老兄也不会出来。”
服部秀子皱起眉头,低声问:“什么追踪芯片?我怎么不知道?”山本义清擦拭掉嘴角的血迹,轻叹着回应他们的讶然:“每个硕鼠队员在入队检查的时候,都会移入定位追踪芯片,这是政府掌控他们的必要手段,当然他们本人都不会知道,平时也不会随便启用,生怕被现。”
服部秀子全身打了个冷颤,自己打量着自己。
停缓了片刻,山本义清继续补充道:“******事件生之后,政府感觉有内应就启动追踪,结果现服部秀子还活着,而且还在罗马行动,与此同时,几名特种队员也死在法国餐厅,这就引起了上面的怀疑。”
“于是国家授权我来调查,查实后抓捕她回国。”
楚天呼出几口气,至此才明白山本义清为什么知道服部秀子行踪,还能守株待兔般的知道他们出行,原来服部秀子体内植有追踪芯片,东瀛政府的手段还真是狠辣,为了掌控执行秘密任务的人,竟然如此不人道。
服部秀子脸上变得有些僵硬,盯着山本义清问道:“芯片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