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天他们消失在门口,宋辉煌才气急败坏的踹翻椅子,咬牙切齿的道:“那小子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抢老子的女人!”
随后又向标哥骂道:“你们都是饭桶,饭桶!”
标哥脸色平和,恢复了应有的冷静。
他挥手让人抬起受伤的兄弟,随后才叹息着回道:“宋少爷,幸亏对方不知道我们身份,否则咱们今晚就要全部横死在这里,刚才那伙人不是普通人,是我们的目标!”
宋辉煌微微愣然,重复着问:“目标?”
标哥郑重的点点头,眼露崇敬:“没错,刚才那小子就是楚天!如果他知道咱们从加拿大过来对付他,恐怕咱们全都成了尸体了,今晚能捡回性命算是老天有眼了!”
宋辉煌目瞪口呆,讶然道:“楚天?”
标哥重重呼出闷气,环视周围数眼回应:“宋少爷,咱们现在该赶紧回落脚点,然后你和雇主取得联系,把今晚生的事情都告诉他,看他有没有具体的安排!走吧!”
标哥他们只是受命前来台湾,至于谁是雇主毫不知情。
宋辉煌点点头,深深呼吸后就走了出去。
三十分钟后,在燕玲玲的花艺园里。
舒适的沙上相对坐着两个人,桌子上摆放着四五瓶名酒,燕玲玲熟练的撬开两瓶,把威士忌抛给楚天笑道:“答应陪你喝酒到天亮,至于能否擦出火花就看天意了!”
冷风从门缝中吹进,掀起女人的衣裙。
楚天无视妩媚女人的挑逗讯息,把玩着酒瓶缓缓吐出:“为了忘记凡间,你就这样麻醉自己?抑或找男人代替他的空挡?他如果活着,见你至此是该痛苦还是高兴呢?”
燕玲玲神情愣然,手中酒瓶随之跌落。
呆愣数秒,她回过神来盯着楚天,女人并没有施太多的脂粉,淡淡的妆容让她的脸庞看起来精致而雍容,声音似远而近的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认识凡间?”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楚天没有回答,抿下两口醇酒静等暴风雨来临,正如他所预料,女人在呆愣数秒就扑了上来,眼泪横飞喊道:“凡间?他死了吗?他真的死了吗?你告诉我,告诉我!”
捕捉到信息的楚天,嘴角勾出淡淡笑意:“你没有跟他联系吗?”
联系?燕玲玲眼里闪过悲戚和落寞,喃喃自语:“自从他替我进了监狱,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但他答应过会回到我身边,所以我种了他最喜欢的白玉兰,苦苦等他!”
楚天摇晃着威士忌,意味深长的回道:“原来是你杀了昆哥,只是我很好奇,怎么江湖传言会是昆哥掉进水中淹死呢?难道是凡间收买了警察,掩饰了所有事端缘由?”
燕玲玲摇摇头,眼里流露异彩。
她猛然灌下烈酒,不堪回的开口:“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用刀刺死昆哥的,凡间为了保护我就擦掉了指纹,自己再握上补了几刀,还让闻讯过来的警察抓个正着!”
想不到凡间对这女人,用情还如此至深。
楚天暗暗叹息,表面却平静补充:“即使凡间替你进了监狱,你也可以用家属身份探监,怎会跟他没有联系呢?还有,官方应该会公布昆哥死因,又怎么会是淹死呢?”
燕玲玲的眼神也有些茫然,苦笑着回答:“我开始还能探视他,后来法官告知事件恶劣要对凡间深入改造,无论我如何哀求也不给探监了,而昆哥的死因也改成意外!”
楚天心里微动,看来竹联帮在此介入了。
门缝中灌入进来的凛冽冷风从燕玲玲的鼻腔进入她的呼吸道,继而冲入了肺里面,这种骤然的刺激让她身体已然开始作的心痛稍稍减轻,所有风情都变成了思念。
楚天望着这个女人,梨花带雨格外妩媚。
但想到酒吧情景,语气忽然尖锐:“你竟然这么爱凡间,他又替你进监狱,你为何在深夜里买醉呢?为何又用其他男人填补空虚呢?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对他的背叛吗?”
“如果让他知道,你有何面目对他?”
燕玲玲脸上划过凄然长笑,伸出四个手指头在楚天面前晃动:“我熬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痛苦吗?你知道作为江湖老大寡妇要承受的压力吗?”
楚天没有说话,静等着她的补充。
她又灌进两口烈酒,呼着酒气道:“或许你觉得江湖嫂子没人骚扰,可是男人都是王八蛋,表面上敬畏我的身份,暗地里都想着跟我上床,威迫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楚天轻轻叹息,做女人确实难,做漂亮的女人更难,何况是有名头的漂亮女人,宋朝有位抗金刺史被奸臣陷害,男的充军,女的为妓,让全天下的百姓都为之悲戚恸哭。
因为大家都知道,刺史大人是爱民如子的忠臣。
但让人格外想不通的是,刺史大人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也被卖去扬州的杨春院为官妓,本来以刺史的忠贞和功绩,百姓们应该善待他的女儿,结果却完全相反。
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远奔扬州,想要嫖嫖那对姐妹花,尝尝刺史女儿的滋味,让妓院门前车水马龙赚得盘满钵满,连续半年都没有停歇,由此可见男人心理是多么龌龊。
燕玲玲坐直身子,咬牙切齿的道:“没有靠山的女人,凭着江湖规矩能守住身子?与其被那些歪瓜裂枣糟蹋,我不如选些可心的人翻云覆雨,还能得到一些保护,如非你今晚显示出实力,我怎会跟你?”
楚天凌厉的目光变得平和,燕玲玲说得对,她一介柔弱女子怎么架住色狼们围攻?除非是以死明志,否则多少要屈从他们的阴狠手段,就像是今晚撕破脸皮的方老大。
但楚天还是摇摇头,淡淡问道:“或许生活确实充满残酷,但你能怎样面对凡间?”
燕玲玲抿着嘴唇,凄然回应:“面对?我何必面对他?我配不上他,我已经害了他无数次了,之所以苟且偷生就是想要见他,回报他,然后就找个角落静悄悄死去!”
无所谓伤心不伤心,回忆也好,现实也罢,只是原本以为早就已经如死灰的心每次想到凡间却都不争气地跳动起来,在心底掀开的涟漪她阻止不了,越是如此她就越痛。
越是痛疼,越是需要麻醉。
她曾经在无数个黑夜中拖着疲惫身躯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维去回忆,去回想那些埋藏在记忆的深处依稀璀璨的回忆,那时候的凡间儒雅而又上进,而她风华正茂妩媚诱人。
偶尔的邂逅让两人擦出了火花,于是无所顾忌的厮混一起,在云南的大小角落都有他们缠绵的身影,也有他们刻骨铭心的爱情象征,只是最终被毒枭硬生生的分开了。
楚天出复杂的长叹,同时心里也生出诧异。
竹联帮怎么无所作为?陈泰山干吗去了?按照道理来讲,陈泰山竟然把凡间收为己用作为潜伏棋子,那他怎么没有派人严密保护燕玲玲呢?不怕凡间从燕玲玲口中得到消息,就此翻脸损害竹联帮的利益吗?想到这里,楚天忽然冒出:“你跟竹联帮打个交道吗?”
原本蕴含悲戚之色的燕玲玲,眼里瞬间迸出恨意:“陈泰山就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