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神情变得痛苦起来,他咬着嘴唇开口:“所以邓超造反只是一种假象,他真正意图是想在有限生命里替帅军做最后一件事,打着叛离名号把那些有野心有异心的人汇集麾下,继而杀之?“
八爷轻轻点头,出一声轻叹:“树大有枯枝!帅军展迅速导致成员良莠不齐,而且很多是黑龙会旧臣,他们兵强马壮后已起异心,邓堂主数次现他们暗中来往,而且有做假账的迹象!”
楚天微微一愣,这些事他都不知道!
这也难怪,身在高位很难知道下面的事。
八爷目光平和的看着楚天,吐字清晰的道:“邓堂主知道,假以时日,这些黑龙会旧臣必定叛离帅军,所以他就想要提前激他们的野心,然后来一场大清洗,把帅军存在的危机彻底清除!”
楚天缓缓接过话题:“与其一个一个清洗,还不如自己主动引诱他们入网,所以邓超就自我牺牲竖起一面反叛大旗,把所有异心人都召集到麾下,让我能够一次性击杀,保得帅军十年太平?”
八爷点点头:“正是如此!”
说到这里,他抿下一口茶水:“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邓堂主此举可谓多得,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叛离帅军,那些潜在风险就会爆出来,如竹联帮、唐门等等,让你能看清他们的想法!”
八爷继续开口:“效果显见,唐门没有落井下石袭击帅军,唐婉儿甚至还出兵帮忙平叛,这就表示帅唐不再会开战,三五年内,唐门都可算是一个盟友;而竹联帮派人刺杀少帅,其心可诛!”
楚天微微点头:“义父所说极是!”
“还有一点!”
八爷目光凝聚成忙,一字一句的说:“邓堂主知道唐大龙是一条毒蛇,虽然现在他和帅军相安无事,但并不表示永远没事,所以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彻底摧毁唐大龙地盘,让他无对战能力!”
他一脸肃穆,把事情告知楚天:“但邓堂主也知道唐大龙是周龙剑的爪牙,你不便出手动他,因此他就替你了结这件心事,把唐大龙驱赶出杭州,这也是他调集五千精锐强攻燕子楼的要因!”
“当然,也顺便消耗那些牛鬼蛇神!”
八爷手指一抬,轻轻总结着这事:“结果显而易见,唐大龙已经把八成资产给你,他想翻身没有十年是不可能的,但过了十年他又已经老了,威胁是微不足道的!何况人老就容易没了雄心!”
一场在楚天眼里很不明智的安内之战,瞬间变得神圣起来,楚天靠在沙上,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楚道:“我还以为是邓堂主襙之过急,所以才做出强攻燕子楼的举动,想不到却是为了帅军!”
不过就算楚天想到了,他也做不了什么。
为了让帅军不再生出变故,在解决天狼教前他都只能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邓超是真叛离自己,唯有在这个最坏的基础上做出策略,才能保证帅军的安稳和让兄弟们少流血,否则后果会相当严重。
室内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沉闷。
八爷捂着杯子,再度开口:“邓堂主这样做还能试探黑箭对你是否忠诚,如果后者没让他失望的话,他会让自己死在黑箭手里让他上位;如果黑箭跟着他一起反你,那他会拉着前者一起死!”
“其次,他一死必空出位置,思柔她们就可上位!”
“邓超说,这是他送给两姐妹的临终礼物!”
楚天眼里涌现着一抹泪花,邓超谁都顾虑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自己,拿自己一世英名成全了众人,自己却带着叛徒称号入土:“邓堂主啊邓堂主,你可知道,你心安了,却让楚天愧疚一世啊!”
八爷呼出一口气,缓缓开口:“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瞒着你吗?如非你在书房找到那张药方,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你真相,因为邓超说过,如果让你知道了,你就会不顾代价的阻止他造反!”
“哪怕事后也不能告诉你,因为你知道了就会现在这样愧疚!”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你理直气壮杀死他!”
“而不是让你杀了之后懊悔,甚至内疚一生!”
楚天忽地站起来,沉声开口:“竟然他对帅军做出这么大的贡献,我就必须让所有兄弟都知道他的伟大,让所有帅军所有道上人士都来敬重他,我不能让他这样背负骂名离去,我要给他正史!”
“糊涂!”
八爷正正神情,极其肃穆的喝道:“你如果想要邓堂主走得安心,那就必须散去你这份悲观情绪,他绝对不想九泉之下见到你伤心,还有,你可以给他重办葬礼,但必须是对敌者的敬重!”
“万万不可公布事实真相!”
楚天眼神炽热坚定,出声回道:“义父!我不知道真相还好!我竟然知道就必须弥补,否则我怎对得起邓堂主的大义?让他这样被人误解入土,我做不到!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他重返帅军!”
八爷轻拍桌子,斩钉截铁的道:“邓堂主就知道你一旦了解真相会是这反应,所幸他早就留了几句话给你,他说背负骂名死去是他的荣幸,也是帅军的荣幸,更是少帅和他家人的安全保证!”
楚天一愣,眼里闪过不解!
八爷自己先坐了下来,随后又让楚天稍安勿躁道:“邓超带着叛徒的死,既可是警示其他有异心的人,也可以让少帅威望空前提高,毕竟短时间内就平叛成功,天下还有谁敢质疑少帅的能力?”
说到这里,他话锋偏转:“更重要的一点,一旦你公开邓超是为了帅军而假造反,就会让那些残余力量感觉到欺骗,本来他们在帅军镇压下会弃械投降,但如果现自己被邓超摆了一道”
“仇恨和愤怒会让他们顽抗到底,甚至会不择手段报复你们!”
“到时少帅的风险又要增加,邓超家人也会被他们拿来祭刀!”
“你该知道,被人欺骗生出的愤怒是多么可怕.”
“除非斩杀全部余孽,但你能杀得干净吗?”
楚天的坚定在八爷劝说中缓缓散去,他当然知道欺骗带来的刻骨仇恨,就像是信任的凡间当初摆他一道一样,他恨不得不顾代价不择手段报复凡间报复陈泰山,甚至把战火燃遍台湾每个角落。
他坐回到沙上,出一声无奈轻叹。
他不怕被天狼教余孽报复,但他要顾及邓超的家人,邓超已经因为帅军而奉献了自己,如果再让他家人出事,自己就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所以楚天变得虚弱起来:“行,那我听义父的吧!”
八爷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第二天,楚天向天朝黑道宣告平叛成功,天狼教和邓超灰飞烟灭,帅军已经夺回上海杭州等地,并向其余省市雷霆扫荡,楚天明确表示,对于江浙两省还在负隅顽抗的天狼教余孽将会铁血镇压
中午,楚天重金这次平叛的有功之臣!
他把上海和杭州两个要地分给大义灭亲的黑箭,并让帅军上下向他学习,继而楚天嘉奖风无情、光子等出战大将,还给参战的帅军兄弟记上大功,年底将会依照功绩分花红,人人有份绝不落空。
最后,他还让萧家姐妹暂代邓超昔日之职!
下午,楚天再次出宣告,三天后厚葬邓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