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杀泽白度!
依兰彻底沉浸在了梦境中, 她忘记了自己只是来自数千年后的局外人, 她和此时此地的绒『毛』球融为一体,心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她拿回了所有的记忆。
她和魔神是从神域战场赶回来的, 神域没有时间流速这个概念,在神域俯瞰到这一切发生时,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只能看着……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这一切发生。
魔神轻轻活动着手指,不动声『色』地安抚她的绒『毛』。
他降落在中心塔的传送阵上。
依兰颤抖着声音, 念出了传送咒语“卡多拉克最拉风”。
“神域一战你的表现很好。”等待传送时, 他垂下狭长的黑眸, 瞥着手里炸『毛』的球, “艾丽丝吃瘪的表情真是令人愉悦。”
依兰垂下了小眼睛:“只是暂时把光明女神关回她自己神殿而已,如果我没有抽调那么多自然元素的话, 玛琳恩他们也不会那么辛苦……为了在神域打败光明女神, 我使用了太多元素力量,让魔法师们和元素之间的感应变得微弱。”
魔神嗤笑:“你是自然之神, 一切元素都是你的。算了,像你这种为蚂蚁掉眼泪的幼崽,还不具备神明的觉悟, 我会慢慢言传身教。”
“你还不是把力量借给了蚂蚁!”她不服气地看着他,“你就是嘴硬心软!光明女神太狡猾了, 她用信仰之力来制造超人圣骑, 而没有信徒的你,却只能把真身的力量借给大家。我说,你以后是不是要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老是穿个斗篷一脸阴沉, 谁敢信仰你呀!”
和他斗嘴,让她暂时屏蔽了一点心中的疼痛。
“闭嘴。”他捏住她,“我需要那些愚蠢庸俗之辈的信仰?”
光影变换,一魔一球来到了贤者的地下大厅。
依兰非常吃惊地发现,守护之心变了!
它从冰蓝『色』的蛋变成了赤红『色』的球,恐怖的热浪蒸腾出来,它正在急遽收缩和膨胀,看起来随时要爆炸!
刺眼的红『色』光芒下方,依兰看见了表情狰狞的黑胡子卡多拉克。他已经死了,但尸身却稳稳当当地站着,双目圆睁。
和贤者玛琳恩一样,卡多拉克也被人从身后偷袭,匕首从背后扎进了心脏,几乎是一击毙命。
只不过,卡多拉克在临死之前干了件大事——将自己的鲜血、魔力和怨念注入守护之心,将它转化成了毁灭之心,和阴险的敌人同归于尽。
凶手泽白度见势不妙,已经逃走了。
魔神抬起手,氤氲的黑雾从卡多拉克背部的匕首上卷起泽白度的气息,然后向外追踪。
“距离不远。”他的黑眸中映着毁灭之心的红光,看起来凶残嗜血,“走,去杀。”
“等等!”依兰盯住了那枚毁灭之心,“不能让它在这里爆炸。这里是玛琳恩的家……”
“那就带走,扔到天上去。不用发愁,你想杀的人,一个也跑不了。”魔神无所谓地走上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松松就托住了那枚疯狂膨胀的赤红毁灭之心。
依兰杂『毛』团的声音带上了哽咽:“谢谢。”
“真想谢我,就快点长大,这副幼崽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太蠢了,永远只有一个神格在跳来跳去。”他非常不耐烦地托着巨蛋走向传送阵,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早日摆脱你这只幼崽,也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吧!”
依兰垂下了小小的黑豆眼:“我一定会努力成长的。下次你别再用你的黑暗力量抢走我身上的伤了,把我『毛』『色』都染黑啦!”
“杂『毛』也无所谓。”他可恶地眯了眯眼睛,“反正本来也不好看。”
“……”
“不用太难过。”经过传送阵的时候,他轻飘飘地安慰了一句,“人类寿命短暂,不可能一直陪着你。能永远和你在一起的,只有我。”
依兰听到了。
她装作没听到,浑身的『毛』『毛』都轻轻地收缩了起来。
“我只有你了……”她在心里想。
恐怖的毁灭之心来到了地表。
就像一轮熔岩太阳从地底冉冉升起,它经过的地方,连泥土都沸腾起来。
“在这里炸开,一切都会灰飞烟灭。”魔神挑了挑浓墨一样的眉梢,睨着紧张的光明骑士们,“全部都得死。”
依兰心里的恨意沸腾了一下。
但是视线一转,她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他们都是埋头研究魔法的老学究,『性』格古怪又可爱,每一个都是玛琳恩的老熟人和老朋友。现在他们还十分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那不是玛琳恩希望的。玛琳恩死之前的心愿是保护大家。她到死也在做这件事情。”依兰伤心地说。
依兰不会忘记,玛琳恩临死前几秒钟,还用最后的力量压制了躁动的魔力矿。
魔神笑了笑,语气森冷又温柔:“没有关系,不着急,回头你指一个我杀一个。绝无杀错。”
这种诡异的冷酷残忍,让依兰的小心脏再一次轻轻悸动。
“我也杀!我也会杀!”她凶残地说。
他托着火红的毁灭之心掠向半空。它越来越不稳定了,随时可能爆开。
“不行,在这里爆炸还是会波及下面。”
他很不耐烦地用黑暗力量裹住了它。
忽然,黑暗之中『荡』过一道光。
质感比金属更沉重一万倍的金光从天而降,直直轰在了魔神手中的毁灭之心上。
“她追来了!冰霜封印这么快就破了吗!”依兰惊呼。
“要炸了。”魔神声线低沉。
依兰从他的肩膀上飞掠起来,和魔神配合,用冰霜和黑暗力量封住了这枚赤红之心。
“神罚。”
半空传来威严的女声。
依兰绕过毁灭之心,像小飞毯一样扑了上去:“住手!住手!在这里爆炸,你会杀死一亿人!”
在神明眼里,一个人、一百人、一百万人还是一亿人,都没有任何区别。
神罚就像一根通天的光柱,垂直降落下来。
如果让它击中毁灭之心,双重的爆炸力量足够摧毁半个大陆!
“呀——冰!”
依兰杂『毛』团的眼角有细小的泪珠飞进了风中。
炫美的冰霜之刃斩向当空袭来的神罚之光。它聚集了半空中所有的水元素,虽然是透明的冰霜,却比世间最闪耀的钻石更加耀眼。
“轰——”二者对冲湮灭。
“你给我住手!”依兰小『毛』线冲着空中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正义、伟大、荣耀的光明女神,爱与美的象征,你是要杀死下面所有的人吗!”
回答依兰的,是下一道神罚。
光明女神从来也不会讲道理。她就是绝对意志,逆之者亡。这一点,在神域的时候魔和球就已经深有体会。
“神罚。”
这一次的通天光柱更加恐怖,空气被点燃,整个世界都是刺眼的金白光芒。
“冰!”
神罚消融了冰霜之刃,撞在小『毛』团的身体上。
这个身体显然比数千年后的那一个强壮得多,虽然是幼崽,但它是全盛的神格。
依兰小『毛』团竖着两只小眼睛,炸着『毛』,以一己之力撑住了这道光。
“喂!你快点!”她冲着魔神大叫。
“秩序神罚。”
“轰——”
依兰被击落,重重撞击在被她和魔神合力压制的毁灭之心上。
“咔嚓。”冰霜和黑暗力量凝成的封印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痕。
依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高度还远远不够!
“你要毁掉半个大陆吗!”依兰冲着半空怒吼,“艾丽丝你给我滚出来!你根本不配做光明女神!”
“秩序,才是一切的根基。世界毁灭可以重建,秩序须定永恒。”威严冷漠的女声总算是发出了回应。
“就因为诞生了我这只新的神格吗!”依兰炸着绒『毛』,“你怕我和他在一起,打破了你和他之间亘古的平衡是不是!你怕我成长起来,和他联手封印你!不!我们才不会那么做!我们才不像你一样喜欢排除异己!”
“秩序神罚。”光明女神用实际行动作出了回应。
视野之中的一切光,都变成了光明女神的武器。
无孔不入。
依兰扑了上去,用身体顶住光芒的核心。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一直在用同一招!”她愤怒地大吼,“用那些,我们在乎的人,来削弱我们的力量!你敢不敢正面一战啊!就像在神域那样,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错了。”光明女神的声音威严沉静,“不与其他物种产生情感,不对种族的发展造成影响,是神的根本秩序。”
依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根绒『毛』都快要被圣焰点燃。
她必须尽力拖延,让魔神把毁灭之心扔到更远的地方去!
“那你还让你的光明信徒排除异已?你还放任那些人建立不公正的制度敲骨吸髓?你真是虚伪无耻得令人刮目相看!冰!”
“那是人类自己的选择。神的秩序,就是不干涉一切自主抉择。至高-秩序神罚。”
“轰——”
依兰小『毛』团挡不住了,神罚之光落在了那颗处于爆炸边缘的毁灭之心上。
“不!”
魔神把真身的力量借给了几位勇敢正义的守护者,被卑鄙的圣骑士逐一封印起来。现在的他直接面对光明女神,失去的部分就变成了非常显着的弱点。
被光芒照耀的瞬间,除了躯干之外,其余的部分都变成了透明的虚影,只靠着神格在支撑。
“要炸了。”他的声音沉沉落进了依兰的耳朵里。
依兰盯住红炽的毁灭之心。
要么,放任它杀死大陆上二分之一的生灵。要么扑上去,用自己的力量来封锁爆炸的冲击。
小小的黑豆眼看向了魔神。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在这片大陆上,她拥有太多太多的朋友。她是元素之中诞生的神格,自然界中一花一木、一鱼一虫、每一只鸟儿和『毛』茸茸的兽类,还有那些正直勇敢的人们,她都单方面宣布过,她和他们是朋友。
“随你选,我随便。”他的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微笑,“反正,神不会真正死去。”
依兰小『毛』团重重闭起了眼睛。
“光明女神。你赢了。但是,终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流下忏悔的眼泪。”
白光泛滥。
依兰扑进了斗篷里面,与魔神合力,裹住了爆炸的毁灭之心。
与此同时,足以摧毁一切的至高神罚,重重轰在了他们的身上。
爆炸无可避免。
魔神把小『毛』团塞进了他缺失心脏的胸腔。
反正她早就占据了那个位置。
爆炸发生了。自然和黑暗力量伴着恐怖的爆炸之力一起散开,将毁灭的范围禁锢在了一百里之内。
冲击波把大地削平,恐怖的蘑菇云升腾半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魔神陨落了,死得很碎、很碎……
这块大地,将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慢慢诞生新的生机,一花一木、一虫一鱼、一鸟一兽,都会本能地感受到源于自然和黑暗力量的爱和守护之意。
*
一片漆黑和寂静。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依兰『迷』『迷』糊糊恢复了意识。
她知道自己身处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她动了动,碰到了一整团混沌破碎的东西。
这团东西非常顺手地把她摁回原地。
是什么……都碎成这样了,还要下意识地保护她?
她清醒过来。
神格,是他的神格,她睡在他的神格里面。
依兰用力往外钻。
虽然丧失了所有的力量,但是在他的保护下,她的神格几乎是完好的。每一次都是这样,他永远会为她扛住一切伤害。
她钻了出去。
“啊——”猝不及防之下,她被一股恐怖的,深入魂魄的尖啸『逼』了回来。
他那团混沌破碎的神格飞快地裹住了她,虽然他已经没什么意识了,但依兰仿佛能感觉到他在对她坏坏地说:“果然是个孱弱的东西。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只是出去了短短一瞬间,她的意识里开始不断地回『荡』着那股可怕的冲击。
是……是……是用他们最在乎的那些人残留的意志,放大了亿万倍,来封印她和魔神!
想到魔神已经不知道承受了多久这样的折磨,依兰痛得整个身体都抽搐起来。
她扑了出去,替他扛下灵魂尖啸。
玛琳恩、塞那酋斯……
最在乎的人,最好的朋友,惺惺相惜的灵魂用最痛苦的尖啸,凌迟依兰的心。
她颤抖着,硬撑了很久。
在人世间的一幕一幕,浮过她的眼前,最美丽,也最疼痛。
‘这样下去我会疯,而他将被永恒封印。永无翻身之日。’
‘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和大家产生感情,不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如果他拥有健全的神格,恢复无心无情的状态,那么这个封印将对他全然失效!’
‘每一次都是他为我付出,最后一次,趁他没有办法反抗的时候,就由我来为他做这件事情吧!’
‘封印他的破碎神格中关于我的所有记忆,融化我的神格,让我来做他的养分!’
依兰猛烈地颤抖着,下定了决心。
她笑着对周围的混沌黑雾说:“喂,虽然我是幼崽,但我也是神呀!既然你说神不会真正死去,那……我们总有一天会见面的,到时候可别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哦!”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入破碎混沌,坚定无畏的小『奶』音闷在了金属凹槽里面。
“封印!”
“自我融解。”
“再见。再……见。”
*
依兰的眼泪弄湿了半件斗篷。
她睡得很沉很沉,无论他怎么叫,都无法把她叫醒。
他的神『色』非常暴躁,情绪处于失控边缘。
“这个东西,真是让人发疯。”
依兰睁开了眼睛。
她醒过来了。
第一眼,就看见了他暴躁的脸。
她猛地皱起了眼睛,张开了嘴巴,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
眼泪从金豆子变成了小溪,根本擦不完,整个人好像水做的一样,要把自己哭化在他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他,就像抱住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他的表情从暴躁变成了茫然。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伸出手,把她的脸狠狠摁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
怎么说呢?虽然她哭成这副鬼样子让他有点心疼,但是他能感觉到她哭得很幸福,而且这一刻的她,特别爱他。
爱到他能直接感受到她强烈的爱。
嘶……这个东西真是,永远也学不会矜持。这么热烈的爱情,让神明很是为难。
他挑着眉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的头发。
拥着少女的身躯,总有一种奇怪的夙愿得偿的感觉。
依兰哭了很久很久,她确定,自己这十八年加起来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
她狠狠地搂他,用脑门撞他。
终于,带着伤的身体有些难以承受了,她轻轻地咳嗽着,缓缓地调匀了气息。
抬起头,撞进他假装若无其事的黑眸。
她沙哑着嗓子开口了:“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回来了……只有她知道,这句普普通通的话,到底有多重。
话一出口,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劈啪劈啪往下掉。
“啧。”他抬起手重重抹她的脸。
没轻没重没分寸,把她的脸颊擦出了两抹灼伤一样的红痕。
“怎么,法师塔的家伙们死完了吗?”他挑起眉『毛』,“要是还有下次噩梦的话,我一定得早早躲远一点,免得又被你的眼泪淹死。”
他装模作样地拧了拧斗篷。
“我找到你的躯干了……”她抽噎着说。
“嗯?”
“散得很碎,森林里都是。”她深吸着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经过数千年沉积,估计大部分都埋在地底。因为到处都是你的气息和黑暗力量,反倒让你没能感应到它。”
“哦……”他缓慢地抬起下巴,“原来如此。”
“只要把它们收集回来就行了。”依兰伸出手指,轻触他的胸膛,“那个制造吸血鬼的家伙,肯定是在森林里到处刨你的尸块来做『药』,我们只要到森林里面仔细找一找,肯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他:“……”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是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令魔神大人都觉得有点惊悚。
“另外……”她扭捏了一下,“咳,我在梦境里看见了你斩杀圣骑士的样子,真是非常非常帅气啊!”
“呵,是吗。”他笑得漫不经心,耳朵尖却偷偷泛起了一点红『色』。
“我,我快满十八岁了!”依兰深吸一口气,勇敢地注视着自己前世今生恋恋不忘的爱人,“对于人类来说,十八岁就彻底脱离幼崽范围了!”
他笑着把脸转到一边:“怎么,迫不及待向我献身吗。”
她凝视着他完美的侧脸,心想,‘这是你至死不忘的执念啊,丢了脑子的傻瓜!’
她凑上去,轻轻地在他的腮部落下一个吻。
“光明女神很强。”她搂住他,低声呢喃,“我们现在不是她的对手,必须尽快让你恢复全部实力。”
她已经没有了。在七王之墓中,她把自己拆得粉碎,全部融进了他的神格中,现在的她,只是受残留神力的影响,开始重新凝聚神格的一只还不算幼崽的幼崽。
如果正面遇上光明女神的话,她的战斗力几乎为零。
“快了。”他轻声说。
躯干找到了,脑袋就在圣墓里,确实是快了。
她探出手,找到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缠上去。
在心灵受到了那样强烈的冲击之后,她根本没有办法压抑自己的爱意。
“怎么,爱惨我了?”他的嗓音不自觉地染上了沙哑,魔鬼刻意想要诱『惑』人的时候,浑身上下每一丝气息都能被他使用到极致。
依兰心尖轻悸,还没回过神来,他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是一个非常单纯,充满了爱意的吻。
依兰几次试图对他使用依兰小花朵,都被他非常有技巧地婉拒了。
“幼崽。”他松开了她,嗓音沙哑,黑眸中燃着暗火,“再勾引我,我就吃了你。”
她知道他是心疼她身上的伤。
依兰退出了他的怀抱,裹着被子挪到一边,只『露』出两只眼睛。
“喂,”她说,“梦里面,我还找到了另一条信息——唐泽飞鸟的孪生兄弟泽白度,是个年轻漂亮的男人。我了解玛琳恩,她是个非常非常挑剔的家伙,普通的英俊长相,在她那里可称不上‘漂亮’。”
“你怀疑白德?”
依兰耸了耸肩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既然唐泽飞鸟疑似活了数千年,那么他的孪生兄弟未必就会早死。而且,我脑子里面动不动就想起这个人,实在是不太对劲啊。”
他伸出一只手,摁着她的脑门。
“你的身体里没有恶爱种子的痕迹。”
“算了,”依兰无辜地看着他,“反正也没什么影响,以后每次想起他的脸,我就顺便把老霍爷爷、弗雷、老卡佩、布莱雅、大主教、巴什龙和托马斯挨个想一遍!这样,他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了。”
魔神:“……”
幼崽的思维方式,真的是与众不同啊!
“还有守护之心,”依兰无意识地捉着他的手指,有些不确定地说,“它爆炸开的时候,我有种特别特别熟悉的感觉,我觉得,我的神格是从那只蛋里面诞生的,它是孕育我的摇篮,或者说……是我的蛋壳?正因为这样,它才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它彻底摧毁了吗?”
“我不确定。如果还有少少残留的话,我猜可能会落在那个泽白度手上。”依兰压低了眉『毛』,“这个人,已经快变成我的心魔了!无论什么坏事,我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他很不耐烦地堵住她的嘴。
她的心里怎么能有别的男人?心魔也不行!
*
换到『毛』绒身体里面之后,她蹦到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炸『毛』。
“你不是说以前绝对没有喜欢过谁吗!”她皱着一对黑豆眼,发出『奶』声『奶』气的尖啸。
魔神:“……”
“所以你以前根本不喜欢我对不对!”她继续炸『毛』,“噢,我的爱情错付了!”
“……我只是忘了。”
她的小『奶』音更加凶残:“如果事情不是那么巧,你撞上的人正好就是我呢!那你在忘记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和别的什么女孩子在一起了!别想狡辩,事实就是这样!”
“……”他凶狠又狼狈地把她摁扁在枕头上,禁止她继续唠叨。
依兰悄悄藏起了一对小眼睛。
她当然知道,如果她不是自然之神的话,两个人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牵绊。这个换魂的‘诅咒’,其实就是她找回记忆、重塑神格的过程。
她只是在用胡搅蛮缠的方式,让他自觉把关于失忆的问题划进了话题禁区。
如果他知道离开七王之墓的真相的话,他的心一定会很痛很痛吧……
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