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很生气,它觉得爸爸现在太重视那个外星人,已经就要被煮熟了,更让它伤心的是,以前它才是爸爸的保护者、是爸爸心灵的依靠,可现在它的存在感越来越低,那个可耻又很可恨的外星王子都要把它的工作和宠爱全都夺走了。
大黑在门口蹲了一会儿,突然立起身体,撒开腿就跑没了影。
一只狗的行踪,谁也没有在意。
而会在意的人正在和疯兔大师讨论无田病毒。
晚上,舒展看到花铁儿进来,往他身后看了看。
花铁儿也转头,“你在看什么?”
舒展下意识道:“你看到大黑了吗?”
花铁儿眼珠一转,“我看到它跑进村里了,还引了一堆狗跟着它,它们似乎去了山里,也许大黑想要一点私人时间?”
花铁儿挤挤眼睛,一副儿子需要私生活,爸爸就不要管太严的模样。
舒展想到原来很浪的大黑这段时间好像是不像以前那样了,成天不是修炼就是修炼,大概这次过来看到这么多同类,一时就野性奔放了。
花铁儿心里暗搓搓地高兴,过去锁上门,还故意反锁上。
“舒舒,不早了,你该休息了。”不等舒展赶他出去,花铁儿就抱了一个睡袋铺在地上,说道:“今晚大黑不在,我守着你,不要拒绝,你知道你现在可非常危险。”
舒展挑挑眉毛,随他去了。
半夜,花铁儿看着舒展垂下床边修长的手指,伸出手指碰了碰。
舒展手指弯曲勾住了他的手指。
花铁儿眼睛弯弯,反握住舒展的手指,竟就这么甜甜地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舒展睁开眼睛,他看着睡在床边地下的花铁儿,感到握住自己手指的温度,慢慢的又闭上了眼睛,直到他睡熟翻身才自然挣脱了那只手。
第二天,大黑还是没有回来。
舒展有点着急了,大黑出去没跟他交代不说,这一出去就这么长时间,加上现在情况不明,他很是担心。要不是昨晚花铁儿跟他说他看到了大黑带着一群狗进山,他恐怕早就按捺不住要去找大黑。
花铁儿不得不提醒他,“你和大黑是极为亲密的契约关系,你可以试着通过精神力量联系他。”
舒展一拍脑袋,他真是脑子都被药剂塞满了,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等舒展静下心联系大黑,果然没一会儿他就感到了大黑的情绪。
“汪!爸爸~”大黑没想到那么忙碌的爸爸竟然会通过心灵联系主动寻找它,一时开心不已。
舒展半担心半生气地道:“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不知道有一堆人要抓你吗?”
大黑尾巴都要摇成拨浪鼓了,开心地说:“汪汪,爸爸,我出来帮你抓坏人,安中校他们找不到,是因为他们的狗没用,我的嗅觉要比它们强大多了!”
舒展一惊:“你跑去那个监控地了?还找到了线索?”
“汪!就是那里,爸爸我已经嗅到那几个人的气味,一共有六个人,四个常驻,两个偶尔过来。现在我已经带着我的小弟们在追踪他们。”
舒展变色,“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让苍狼带人过去帮你,你一个太危险!”
“爸爸不怕汪,我有好多小弟小妹帮忙,我一叫,它们都来啦,放心,我一定会把坏蛋找到、抓回来!”
“别抓!”舒展腾地站起,“你找到他们,不要惊动他们,只要告诉我地点,我立刻带人过来,千万不要自己动手!”
“汪!”大黑嘴巴答应了,但心里怎么打算的就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那帮搞事的人正为他们的撤离速度和撤离手段感到得意,他们做得很隐秘,且无论气味还是行踪都消除得很干净,一点都不担心会被抓到。
只两天半时间,他们已经快要靠近国境线,就要跟随前来接应的蛇头穿越国境线,眼看他们就要安全了。
可就在他们和蛇头打招呼时,蛇头突然敏感地转身。
就见林子里忽然悄无声息地走出了一群……狼还是狗?
大黑站在一块巨石上,如王者一般盯着不远处的几个人。
蛇头和搞事者们迅速掏出枪支,但就在他们要开枪时,大黑忽然汪的一声大叫,所有狗狗全部散开,一溜烟全都消失在林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被人盯上了吗?”蛇头愤怒地质问。
搞事者们立刻道:“冷静!我们不可能被人盯上。那只黑狗还在,打那只黑狗!”
立刻枪支全部对准大黑。
大黑从石头一个猛跃,竟然跳到了这群人头顶的大树树枝上。
搞事者和蛇头几人惊呼:“这不可能!狗不可能做到这样!”
普通狗当然做不到,但我舒大黑是普通狗狗吗?大黑歪头看看他们,张开嘴冲着那些人喷出了好多口水。
猝不及防下,这些人都被大黑的口水喷到了。
于是等舒展收到大黑的联系,再联系尉迟部长,尉迟部长那边再联系当地最近的军警,等军警人员用最快速度赶到时,就看到一群人头昏眼花、身软脚软、满脸烧得通红地坐在林子入口处,每个人都病得不能走路了。
藏在林子里的大黑看接手的人来了,立刻转头离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舒展看到大黑回来,先大大表扬了一番,然后又狠狠揉搓了它一顿。
“以后你要再做这样的事,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么?”舒展一边揉搓狗儿子,一边教训它。
大黑呜汪呜汪地直往舒展怀里钻,还无耻地露出肚皮表示臣服和撒娇。
舒展被大黑的憨态逗乐,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好表扬了它。
花铁儿妒忌得眼睛通红,也决定要搞点事,怎么也不能让一只狗把他八王子殿下给比下去啊!
经过一周观察,六名士兵全部恢复健康,并且身体体质上还有微小的提升。
不要小看这微小的提升,安英泽带来的这些士兵都是最尖兵存在,他们每天都在和自己搏斗,只求能略微提高一点点,而每次受伤或生病后的一段时间,他们所有训练数据包括他们自身感受都会有一种下降的感觉,需要一段恢复期的训练才能恢复以往。
可现在,他们算是重病了一场,按理应该至少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恢复期,但奇妙的是,他们在被宣布痊愈当天略微做了一些恢复训练,当时就感觉到身体的轻松,完全没有病后的迟钝感。
科研组和医疗组在好奇也是为病人负责的情况下,让他们做运动,对他们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得出的数据是六名士兵的身体体质都得到了微小的提高,并且在以后的锻炼下很可能会再有突破。
舒展详细看了士兵们痊愈后的所有数据,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微笑。
这么好的表现,众人再没有犹豫,对剩下的感染村民都注射了基因修复药剂。
而在这一周内,舒展一边在观察村人和士兵的身体变化,一边也在研究无田病毒的防疫疫苗。
这次舒展没有完全主导此事,他在找出方向后,就把自己的研究资料转给了其他科研人员,让他们按照他提出的方向进行疫苗研究。
有人提出方向,事情就简单了许多。一周时间,无田病毒的防疫疫苗已经有了苗头。
同样在这一周中,国家集中力量寻找启云以及其背后组织的消息,舒展没去问,不过安英泽主动过来跟他说了李生财和被抓捕者的审问结果。
期间还出了一个小插曲,因为被抓捕者全都病得不轻,最后还要舒展去救人。
舒展一看那些人的症状,就知道他们患了上次大黑搞出来的传染病,而且还是进化版,发病时间极短。
舒展拿出了药物,但他没有直接给病人,而是给了官方。至于官方要怎么利用这些药物让那些人开口说话,就是他们的事了。
至于传染病,那当然是他们自己做的孽,跟其他人和狗可没有任何关系!
安英泽告诉舒展,被抓捕的人最终还是开口了,不过他们交代得不多,只说他们是被聘请的技术人员,只负责把一些视频信号中转给一个地址。
目前国家已经派人去那个地址抓人,但意料之中的那里也变空了,而且那里的任何痕迹抹消得更干净。
上面通过被抓捕者的表述,知道他们之所以被找到并病倒,根子就在大黑身上。
安英泽略略提出上面想要借用大黑的意思,被舒展婉拒,他说大黑累坏了。
大黑也装样在舒展脚边趴下,吐着舌头表示自己很累。
安英泽自然也不可能强迫舒展和他的狗,就继续说李生财的交代。
李生财母亲还在世,当她得知儿子被扣留不能回家,她立刻跑出来撒泼哭闹,先是在临时检测中心外面的土地上打滚哭嚎,说让把儿子还给她,等发现这样做一点效果没有后,她又跪在地上哭求士兵让把儿子还给她,不给就去撕扯人家身上穿的防护服。
安英泽当即就让人把李生财母亲给请到了她儿子的隔壁室。
李生财当时看他母亲的眼神,让不少暗中观察的人都心寒。
李生财看其母亲的眼神跟看其他人并没有区别,甚至还多了一点厌恶和强烈的包袱感。和趴在窗口不停对儿子哭喊的其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安英泽当即决定给李生财换了审问方式。
李生财是个很聪明也很愚蠢的人,聪明在于当他发现情况有变时,不想吃苦头的他,不再保持沉默。愚蠢在于他竟然选择威胁安英泽、威胁国家。
“李生财很嚣张,他似乎认定我们不可能救回村人,直接说出了他对村人做的事情。”安英泽陈述道。
原来李生财虽然解决了其父亲,但他心中对村庄、甚至对其母亲的恨并没有消失。
李生财上的大专学校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学校,这个学校的人有不少看不起从山村出来、看起来就很土、名字也很土并且明显很贫穷的李生财。
在村里、在其母亲心里是骄傲的李生财在学校里受到了极大打击,偏偏他父母还经常跟他打电话要钱,有两次他父亲还找到了他的学校里,当着同学老师的面把他辱骂了一顿,说他不孝,说他赚钱不给父母花,说家里贫穷,他不去打工养家还非要浪费钱上学云云。
而他母亲每当钱被抢走就会跟儿子哭诉,可李生财让她离开其父,他们一起去其他城市生活,他母亲却又犹犹豫豫,说他父亲不会同意、说她害怕、说村人也不会帮她。
李生财背负着家庭的巨大包袱,在学校还被人歧视嘲笑甚至欺辱,他决定改变,而他改变的方法就是和那些混社会的学生接近,主动说要跟他们混,说想要赚大钱,说什么狠事都能干。
很快,年轻又做事积极、头脑还灵活的李生财就受到了那些混混学生上线的“赏识”,带着他进入了更复杂、更黑暗的世界。
李生财在被开眼和亲自动手几次后,心底下限不断下滑,而快速到手的大量钱财和同学们对他的态度改变,让他更觉得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有错。
之后李生财带了一些他的手下回村,彻底解决了父亲这个仇人和包袱。
而他母亲很害怕,但看到儿子拿回大量生活费的情况下,她还是默许了儿子的所作所为。但作为母亲,她十分担心儿子的交友情况,经常劝他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李生财那时包括现在都觉得他的朋友和兄弟们对他才是真好,而只会给他带来痛苦和羞耻的父母才是他想急于摆脱的包袱。
所以其母说得越多,他越反感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