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老?”
“长老...”
“余飞流长老...”
“长老来了...”
“余长老终于来了吗?”
“太好了...”
...
丹炉房的弟子们纷纷抬头望着走进来的余飞流,纷纷喊着。
但...
每一个人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起身作礼,只是稍稍卡了眼余飞流,便继续坐在地上,还有人卷缩在角落里,竟是在瑟瑟抖。
完全无法感受到他们的喜色,仿佛这些长老的到来对他们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看到这些人如此姿态,余飞流眼中的困惑是越来越浓郁了。
燕堂归、擒天等人也是在面面相觑,完全不知究竟生了什么。
“你们都没事吧?”人群中,芍药挤开众人,走上了前,凝视着一名丹炉房弟子,沉声道:“李章!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丹炉房可还好?所有病人是否被转移,药库内的材料是否还保存完好?大家都没事吧?”
芍药急切追问,老脸尽是焦虑。
然而。
那叫李章的弟子却是抬起头来,望了眼芍药,继而才摇起头来,沙哑道:“回长老,除了前堂被破坏外,我们丹炉房的一切建制都保存完整,什么都没丢。现在我们所有弟子正在分批朝木人房转移...我们待会儿也会前往木人房...”
“真的吗?”芍药眼露喜色,但很快又流露出了困惑,沉声道:“那你们为何如此?还生了什么事吗?”
“没...没有...”那叫李章的弟子声音倏然颤了下,旋而低头不语。
芍药等人皆看的一头雾水。
他们朝其他弟子望去,才现原来不只是李章,其余弟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众人满面苍白,嘴唇哆嗦,身躯瑟瑟抖,根本就是受惊的兔子。
每一个人都像是刚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一样。
谁都不愿意多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余飞流等人面面相觑,皆觉得事情愈不简单。
然而这时...
砰!砰!砰!砰...
丹炉房前堂传来阵阵震颤声。
地面疯狂晃动了一下。
长老们立刻稳住下盘。
但这儿坐着的弟子们却像是再度受到了刺激般,竟是出了尖叫声,一个个全部抱着脑袋,惶恐至极。
芍药瞪大了眼,难以相信自己的弟子们反应居然如此的剧烈。
要知道,爆炸这种东西,在当下的煌宗可是时有生啊!身为武者,岂能吓成这般?
不过这爆炸...似乎与其他的不同!
因为这是来自于前堂!
长老们隐约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走,去看看!”
余飞流声音沉,低喝一声朝前堂冲去。
众人不敢迟疑,立刻朝前堂飞奔。
然而走着走着,人们的步伐顿时慢了下来。
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已经浓郁到足以让人熏晕的地步,而他们脚下的地面,也已经被大量血水所浸透。
继续前进,地上的血是愈的多,已如小溪一般,潺潺流动。
所有长老全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这恐怖的景象。
人们大气不敢喘一下,再度踏步,小心翼翼前进。
哗啦啦...
脚掌移动时划动着血水,出诡异的声音。
虽然众人仅是双脚踩在血水里,可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儿却让他们有一种整个人在血海中游泳的痛苦感觉...
终于。
人们走到了支离破碎的前堂处。
此刻的前堂已经全部被毁了,然而所有的残破屋瓦全部被鲜血所淹没。
而在他们的耳边,是宛如江水一般奔涌的声音。
那些...都是血水。
它们疯狂奔涌,滔滔不绝...
众人呼吸直接凝固了,心脏在这一刻也已停止。
他们艰难的抬起头来,望着前方,每一个人都彻底了失神了。
只看面前的那些血水中,横七竖八的倒着无数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没有完整的。
他们全部惨死,堆积如山,有的身躯裂成了数块,有的被斩成了两半,地上潺潺流动的血水中时不时会漂浮过来人头或断手断脚,景象亦不知是何等的慎人!
无论是余飞流、擒天、芍药还是燕堂归,他们都没见过所谓的十八层地狱是什么。
可眼前的景象,就算不是地狱...恐怕也相差无几了吧?
人们傻傻的望着,眼珠子都快从眼窝里掉出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没了半点血色,甚至还有部分人在轻轻的颤抖。
“不要!”
这时,一记尖叫声从那边的尸山中响起。
便看一名满头白浑身黑袍的男子握着把剑,朝前行去。
男子身上的衣袍都是鲜血,手中枯剑凄煞凶暴。
在他面前,一名万狼门的长老正趴在地上,人疯般的往后爬。
他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势,甚至气劲都无比的充沛。
但此刻,他仿佛忘记了一切,浑身上下全部被恐惧替代,他不断的朝后挪,满脸惶恐的望着那个人,嘴唇疯狂的哆嗦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您...不要杀我!”
话音到这,他猛然爬起来,跪在地上疯狂的给那个白男子磕头。
“那是万狼门的袁人杰长老!”燕堂归失声。
他认识此人,虽说万狼门只是个小势族,但这袁人杰却不是泛泛之辈,他一手万狼裂天爪横扫四方,名气极为响亮。
可现在...他竟像是条可怜虫般,跪在地上疯狂求饶!
此等景象,燕堂归这辈子都不曾见过。
这时..
哧!
那把枯煞的长剑,直接从那人的劲脖处刺了下去。
那人浑身猛然狂颤了一下,嘴巴长的巨大,却已是再也不出声来。
只看白男子提剑猛旋。
哧啦!
那人的身躯当即被枯寂长剑上的剑气给撕碎,血肉横飞,炸向四周,坠入于那血河之中,出‘噗通’的声音。
而随着这人的死亡,四周已无活人。
所有长老全部噤声了。
白男子踩在尸山上,眺望了下远方,旋而吐了口浊气,缓缓转过身来。
当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余飞流、芍药等人才看清楚,原来这人...
赫然是秦枫!
却见他的浑身上下都被漆黑的魔纹所覆盖,一双眼睛也变得血红至极,看的所有人头皮麻。
整个人就像是从深渊走出来的魔神一般。
“秦...秦长老!”余飞流终归是忍不住,嗓音干哑的喊了一声。
这一回他终于是明白为何那些丹炉房的弟子会变成那样。
换做是谁,看到了这样可怕的一幕,恐怕都得变成那般模样吧?
“余长老,你们怎么来了?”
秦枫收起天煞神剑,走下尸山,踏着血水走了过去。
声音沙哑冷冽。
看到秦枫过来,所有人竟是不约而同的齐齐后退了一步,看向秦枫的眼尽是忌惮。
“嗯?”秦枫微微皱眉:“你们怎么了?”
“没...没什么...”
人们急忙陪着笑脸。
却见芍药颤抖的指着秦枫身后的尸山,声音遍布恐惧道:“秦长老,这些人...都是你干的?”
“是的。”秦枫淡道:“这些都是侵入我玄天煌宗的宵小,秦枫作为煌宗长老,岂能容许这些人在这里胡作非为?所以在下就把这些人都杀了!”
“你一个人??”余飞流颤道。
“嗯。”
秦枫淡道。
突然,一记尖叫声响起。
“啊?这是!”
声音一出,人们齐望,才现那边的一名长老站在一具无头尸体前,整个人已是战战兢兢,险些难以站稳。
人们几步跑了过去,赫然察觉到,原来这尸体,竟是拿天宫的人,从其腰间的令牌来看,其身份不难判断。
“此人...是痕灭?”余飞流颤抖的望着秦枫:“此人...也是你杀的吗?”
“是的!”
秦枫点头,再度大方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