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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楼下的那位保姆泡了一壶茶上来,蒋冬梅才道,“坐,顾秋同志,在我这里不要客气。”
顾秋礼貌地回答,“谢谢,蒋部长,好久不见了,我们达州班子的同志都很想念您啊!”
蒋冬梅道,“谢谢了!有你这句话,我很欣慰。”
顾秋慢慢把话切入正题,“以前我和汉武同志一起工作,合作十分愉快,现在汉武同志调走了,我压力很大。”
说到罗汉武,现在的蒋冬梅,已经少了那种浓郁的官场风。可能是最近被自己男人压抑得有些低调了。
再也不象以前那样意气风,顾秋以前见到她时,她满脸春风,看起来容光焕,挺精神的。
现在她已经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顾秋说起罗汉武,自然触动了她的心思。真正有感情的两个人,怎么也掩饰不了。
顾秋自然注意到她脸上细微的变化,可蒋冬梅也老道,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哎,你们罗书记现在去哪了?”
顾秋说,“他到粮食局去了。”
一个县委书记,被调到粮食局,到底有多寒碜?蒋冬梅在心里暗叹了口气。都是自己惹的。
如果不是自己,他就不会那么惨。
蒋冬梅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郁闷,变得有些伤感。顾秋见了,继续不露声色地加色,“汉武同志是个好同志,其实他儿子的事情,与他没什么关系。我跟他同事这么久,对他也算是很了解了。组织上找我谈话,我实话实说。可还是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蒋冬梅变得有些忧伤,不过她很快就察觉,自己失态了。
在一个下属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的确有些丢人。蒋冬梅端起茶杯,“我这茶怎么样?你试试。”
顾秋说,“浓而不腻,又有清香,好茶,好茶。就象朋友之间的感情,那以平淡而又真实。”
蒋冬梅愣了下,这茶与感情有毛的关系啊?
她瞟了眼顾秋,有些怀疑。
顾秋说,“我以前经常和罗书记聊天,我们两个可以说,有点象朋友,知己。”
顾秋又一次给她下套,蒋冬梅呢,的确很想知道对方的情况,可马平川话了,如果现她再跟姓罗的有什么来往,姓罗的就死定了。
所以,她不可能再去见罗汉武。
顾秋提起罗汉武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句,“你们都谈什么呢?”
顾秋说,“前几天我还见过他,他这个人啊,现在什么都看淡了,就是有些东西放不下,总掂记着。”
当然,对于官场上那些事,罗汉武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因此倒也干脆/可他的儿子不服气,总是说顾秋不是东西,罗汉武的事情绝对是顾秋从中作祟。天地良心,顾秋真没有搞罗汉武的意思。
蒋冬梅心底的弦再次被触动,她越来越清楚,顾秋说的是什么。有些东西,放不下?
罗汉武放不下的,自己也放不下。
可放不下又能怎么样?面对现实,她无力反抗。
蒋冬梅神色黯然。
顾秋看到她这模样,知道已经触及了她的伤心事。如果不是自己看到U盘里的东西,顾秋又哪知道秘书长家里,还有这种事?
所以顾秋说,“京城的老领导来了,秘书长应该没什么时间回来吧?”
蒋冬梅愕然,看着顾秋,心里捉摸不透。
这是鼓励她出去私会啊!
蒋冬梅的确这样想过,但她又怕给罗汉武带来更大的灾难。顾秋见她依然没什么信心,又漫不经心的说道,“秘书长身边的那个孙德恒出事了。”
蒋冬梅望着顾秋,“生什么事了?”
顾秋叹了口气,“事情有些麻烦……”
他就把方城的事,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他只能赌一把。如果蒋冬梅和马平川的关系,已经到了濒临破裂的地步,那么顾秋就赌对了。
如果没有呢,顾秋就无功而返。
当然,肯定会遭到马平川的反感。
那是后事,顾秋来不及多想。
既然宁雪虹都决定,捅到中纪委去,如果在这个时候退缩,只能落得内外不是人。
蒋冬梅的表现,先是很惊讶。尔后,她就幽幽地叹了口气,“法网恢恢——”
任何人都知道,一般情况下,秘书出事,秘书的老板也不离了。蒋冬梅做为马平川的老婆,应该知道些什么。
顾秋想问,但又不好深入。
有些事情,急不来的。
只能让蒋冬梅自己说出来,毕竟他们都是重量级的领导。
于是,他只能围绕着感情方面的事,慢慢渗透,希望蒋冬梅情经营者失控的时候,能透露一点什么。
顾秋很小心翼翼的,逐步深入。这好比跟女孩子上床一样,第一次很小心,生怕一用力,吓坏了她,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蒋冬梅可能是被压抑久了,需要倾诉,在顾秋循序渐进下,她被慢慢带进那种忧伤的氛围。
终于,她自己说了,“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和汉武之间的事?”
顾秋用一种极为沉重的语气说,“罗书记跟我提起过。他也很苦恼,每天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
蒋冬梅苦笑了起来,很快,她就坦白了自己的心思。
“我和马平川之间早就没有了感情,形同陌路。与汉武走在一起,纯属意外。但我不后悔,直到现在我还这么说。马平川这个人太贪婪了,但他又极会伪装。其实早年我就现,他对美色极为贪恋。他和姓黄的是同一种人。”
顾秋意外的了解到,马平川与黄副省长之间,竟然还有一段恩怨。蒋冬梅说,“我也是听马平川自己说起的,他和姓黄的,好象是因为一个叫程什么的女子,引了矛盾。”
顾秋心里一惊,姓程的女子,会不会是程雪衣?
蒋冬梅道,“我都记不起她的名字了,只记得她以前是个什么主持人。再后来,就不见马平川提起过。直到姓黄的被双规。”
顾秋得到了重要的线索,以前一些解不开的谜团,瞬间清晰起来。程雪衣上次失踪,看来是被马平川带走了。
顾秋此刻有种恨不得立刻找到程雪衣求证似的。有了马平川财产上的证据,再加上作风问题,拿下马平川真的不难。
顾秋看看表,都已经快八点多了。两个人不知不觉,谈了二个多小时。
保姆过来喊,该吃饭了。
顾秋这才站起来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这么久。”
蒋冬梅淡笑道,“没事,难得有人跟我聊聊,我心情好了许多。”顾秋说,“有时间到达州来,您还是我们的宣传部长,老领导。”
蒋冬梅留顾秋吃饭,顾秋谢绝了。
从马平川家里出来,顾秋匆匆上车,给宁雪虹提供消息。
宁雪虹说,“那么你现在要尽快找到那名叫程雪衣的女子,她的出现对我们的帮助很大。”
顾秋说,“我尽量吧!”
宁雪虹,“辛苦一下,否则功亏一篑,我们还很被动。”她说到我们的时候,宁雪虹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异样。
顾秋说,“好吧!我这就去。”
程雪衣在哪里呢?程暮雪打电话,她也不接。顾秋只好朝程暮雪那边的公寓楼赶过去。
刚才这个消息,太震憾了,马平川竟然与黄副省长因为程雪衣的事生过争执。难怪了,他一直对程雪衣念念不忘。
之前他听程暮雪说起过,有个人一直在纠缠程雪衣,让她答应自己的要求。现在终于真相大白。
这个藏在幕后的人竟然是马平川。
程暮雪在公寓里等姐姐,终于等到了一个电话,程雪衣说自己在外面有事,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
有个东西放在别墅区六号别墅前面的一棵树下,用石头压着,要程暮雪明天去取。
程暮雪正要问是什么东西,姐姐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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