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特级咒术师齐齐出手, 竹之内在处分施之前救了出来,‘无罪释放’,走出黑洞洞的牢房时, 看站在自己面前宛如小小的暖阳般散发光辉的白昼,顿时泣不成声。
“竹之内,离开咒术界吧。”白昼将大庭叶藏取为‘小太阳’的赤红火珠放在竹之内手心上, “不再需辅助监督了。”
“对不起……”最后还是将白昼的特殊『性』说了出来,比如类似五条悟那样不会受到伤害却显然不需她自己『操』控的防御『性』能力,特殊的能看穿谎言还能放出光炮的眼睛……
竹之内即便在不想托出,上层也有一百种法让‘自愿’说出来。
“说过,所展『露』的一切皆非秘密。”白昼语气平和, “你不需有任何罪恶感。”
作为在单亲家庭长大的竹之内在母亲死去后也没有什么多少留恋了, 最后连李都没有怎么收拾便在五条悟的安排下出了国, 离开了日本, 去往的国度是白昼内心最为在意的那个国家——种花。
作为稀少珍贵的咒术师, 虽然并不强,但凭借跟过特级咒术师的辅助监督的经验足以能够为在那个国度赢得一张绿卡。
保险起见,白昼依旧提前联系了她在种花结实并熟识的种花咒术师白爷爷, 得到了老人会好好照竹之内的承诺。
【们种花的大门也为你敞开,欢迎随时回家啊。】
几乎是唰的一下, 白昼眼泪有些忍不住, 无论身在哪个世界,这种国家的归属感也是永远说不尽道不完的, 一句‘回家’简直是直戳她泪点。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却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因为在这个世界,她在这里有约定的束缚, 有重的家人朋友,所以她不能离开。
——臭老子挖墙角!老东西告诉你没辙!!!
五条悟在旁边听见了差点直接火山爆发,夏油杰及时拦下,没看见白昼那表情吗?这时候是五条悟上去了,恐怕好感度直接掉到谷底。
竹之内引发的后续影响是上层确认了白昼实际上是个堪比五条悟一样难以掌控的存在,们想将白昼的控制权彻底从原山恒太手中拿过来,但的辅助监督永远都找不到白昼的身影。
而如果辅助监督找不到白昼,巨量的任务只能堆积在手里,除了白昼,常年在国外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基不必多言,那个人完全和咒术界不是一路人,有自己的理念。
如果再给五条悟多一点负担,这位大少爷恐怕上门找麻烦了,愿意承担责任不代表愿意理所当然的替这群不干实事的上层忙成狗。
夏油杰打太极很有一手,看起来比五条悟好说话,实则油盐不进。
细细对比下来,最后竟然依旧是白昼最有成为任劳任怨的劳模的潜质,最后直接给白昼发布任务的还是原山恒太,而原山恒太的态度也越来越强硬,会将一些根本没必给白昼的任务剔除出去。
“原山恒太,你是什么意思?!造反吗?!”
“不会让她成为你们的刽子手,那些任务已经不是让她去祓除咒灵,你们是让她手上沾上人的鲜血——为了你们!”
“原山恒太,你记得,她并非没有对人下过死手。”
“那也是那对夫『妇』罪有余辜!如果只让她看到人『性』之丑的话,最终她会觉得人类都是那样令人失望!你们这是让她成为不论人还是咒灵都会斩除的杀手!而最后,你们也都逃不了!”
“你有这个胆子违抗上层命令,也不过是仗白昼吧?”
“这是那孩子给予的资本,而也将用用这份资本来保护她!首先是老师,然后才是咒术师!”
原山恒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但是这是咒术师不是吗?清楚如果白昼这种级别的天之骄子都成为了任上层拿捏的工具,那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最终也逃不过以悲剧作为结尾的命运。
决不能退让,上层的态度越来越奇怪,像是在急什么,所以原山恒太坚定自己决不能退让。
看十五岁起自己邀请加入咒术高专的少女慢慢的长大、长高,原山恒太越发的欣慰和感慨,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清楚,这个孩子已经可以展翅高飞了,离开咒术高专,离开咒术界。
十八岁了,上层看这孩子的眼神也越发的馋涎欲滴,像是恨不得将她的皮肤扒下来、眼睛挖下来、血肉剥下来,有时候原山恒太心想,究竟那一才是咒灵呢,利欲熏心的人比怪物更加可怕,人吃人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您一定去吗。”夏油杰看这三年间已经爬上了高层之位的原山恒太。
“发现了一场巨大的布局,这场规模大到、时间久到已经让不敢去揣测的布局——它或许最终扩散蔓延到整个世界,或许布置它人耗费了千年之久。”原山恒太道,“有时候的确太过有冒险精神了,杰,那些人埋得太深太深,作为人类,们的生命太短太短。”
“原山老师……”夏油杰看面前这位可敬的老师,想保护学生的那颗初心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甚至为了学生,原山恒太以身试险,彻底步入高层的权力斗争之中,为夏油杰得到了不少情报。
高层有内鬼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但调查清楚这些身处高位数十年的老人们,对没有背景的原山恒太和夏油杰太过困难,即便是五条悟也因为上层高度警惕而无法真正接近们观察。
并且高层每次传召的地点都是黑压压根本没有光的,而那些声音苍老的高层们即便身处黑暗之中也仍躲在那屏风之后,明明内鬼或许只有那么一个两个,这些烂橘子却表现得像是全员内鬼。
说到底,最简单的解决式是把烂橘子全杀了,但结果是打草惊蛇,下一批上位的人之中或许会有更多的并且藏得更深的内鬼,届时会发生什么会更加难以猜测。
五条悟能们保证的,是五条家绝无可能出现和咒灵勾结的暗鬼。
“但是很幸运,似乎们计划展开的时间,正是们实力的鼎盛时期。”原山恒太看天空,遥遥的看,不敢去直视太阳,只能看那飘的云,不定的蓝,“们会做什么,们无从得知也无法得知,只能等。”
是啊,如果真如原山恒太所言,别人近乎千年少说百年的布局,根之深、源之久,怎么可能会是连人生一半过到的们能轻易□□的,看的便是一个词‘天意’。
五条悟的诞生、白昼的存在,似乎上天也为人类筹备足了抵抗这场灾难的最强筹码,人们拥有最强的底牌,因而能够安心的动的等待反击的时机。
“去给的学生们先探探路。”原山恒太深吸了一口气,“这一生也算无憾了,白捡了昼那个孩子,是不去,去的是灰原和七海了,们还小,还小啊……”
“……”夏油杰沉默,原山恒太接下那个远远超出能力范畴的任务等同送死,而这一次,没有人会把事情及时告诉白昼,竹之内在种花,原山恒太是已做好赴死准备的局中人。
看似是们仍旧若无所察地顺幕后黑手的计划走了下去,实则咒术师也借此机会蛰伏起来。
为此……白昼不能在咒术界待下去了,强大如她,必须和咒术界决裂,这是幕后黑手想看到的,更是原山恒太想看到的,原山恒太相信白昼,比信任自己本身还信任那个太阳般的孩子。
她的话,一定会理解并包容的选择的。
五条悟出差到北海道,白昼再一次派遣种花进每年都有的外交活动,连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都提前派到偏远的地区执任务,是为了保证原山恒太这次的任务‘万无一失’。
为了整个咒术界的未来,将计计牺牲一个原山恒太,真的值得吗?
难以发出声音的生涩喉咙告诉了夏油杰,的答案是什么。
“的一生,自私又渺小,保护好自己的学生觉得很满足了,但是这一次的牺牲,换来不仅仅是灰原和七海的安全以及昼的自,还有的是未来‘反击’的机会,算是伟大了一次吧。”
原山恒太转过,看夏油杰道:
“不和昼说……或者最后让她来看看——不,还是算了,一定会很丑吧。”
作为咒术师的一生,孤身一人许久,父母死咒灵,原山恒太一开始也曾深陷仇恨无法自拔,最后夜蛾正道打醒,成为了咒术高专的老师。
这人世间是苦,不然哪来这么多负面情绪而生的咒灵,可除了这人世间,人还能去哪呢,为什么去自怨自艾,站在原地苦苦哀叹不满却又不肯往前走一步?
所以原山恒太不愿意让自己的学生走上自己的老路,最后想教们的,可不是仇恨和悲观啊。
想一个人死去很容易,想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死去却绝非什么简单之事,终还是轮到了——
感染『性』的咒灵让原山恒太死都死得格外痛苦,诞生病痛之中的咒灵痛苦得发出哀嚎恸哭,势必让世人都尝到同样的痛苦,病变的身体器官已经逐渐和咒灵融为一体,即便砍掉,那些病变也已经蔓延进了心脏,在那里结出‘果实’。
虽然早预料这种不敌的情况,但原山恒太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幕后之人对的杀心,再任病变同化继续下去,原山恒太自己死去后这句身躯会变成咒灵的战利品,是果断对准自己的心脏下手。
炽热的光贯穿而下,火焰的温度扫『荡』过冰冷阴郁的地,原山恒太感觉到了温暖,视线却已经模糊不清,看不清自己最中意的学生的面容,心觉可惜,但还心有庆幸。
夏油杰最后还是选择告诉了白昼吗?只可惜太弱了,弱得不堪一击,准一级咒术师到最后也只能是准一级咒术师,哪里能是评定为特级的咒灵的对手,过来可不是专门送死的。
幸好,在白昼来之前自了断了,否则需这孩子来动手了结了。
“老师!老师!!!”
无法回溯、无法回溯、无法回溯。
时间魔术一旦使用条件有一条没有达成,等同无用之物。
白昼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用阳炎,那么一定会将咒灵连同原山恒太一起烧尽,原山恒太用木刺穿破的心口已经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洞,而洞口周边都是漆黑的宛如蠕虫般的黑纹,那是一分的同化。
血管、肉组织、皮肤、脏器……‘病变’的蔓延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如果白昼再晚一些,她看见的是外表都咒灵化到根本无法一眼认出的原山恒太。
“别太难过,老师只是给你们提前探探路……免得几十年后,你们来了道太黑。”原山恒太眼中渐渐失去聚焦点,“人死后,听说灵魂会变成星星。”
白昼抱起原山恒太,把抱在怀里:“您居然还信这个……”
“死亡不过是一场冒险,你是知道老师的『性』格的。”即便清醒意识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原山恒太还是像是个放心不下女儿的父亲般唠唠叨叨,哪怕越说声音越小,但知道最听话乖巧的白昼肯定会把的话听清:
“只是走出时间……太累了,不想再走下去了,这是做出的选择,你别生气。”
“带您去找硝子,您别说了,节省点力气吧。”白昼果断抱起原山恒太。
“老师不求什么,只希望你们一生健健康康、平安喜乐、无灾无难。”原山恒太缓缓闭上眼,即便在小太阳温暖的怀里,迅速流失的体温也无法挽回。
“别去恨任何人,不让自己手里的武器失去温度……不让任何人获得束缚你的权利……”也不再害怕失去了,你是老师最中意并为之骄傲的学生啊。
话未尽,的身体彻底瘫软了下去,咒力的彻底消散让白昼慌了神,她明白家入硝子无法起死回生,更何况原山恒太身上的咒灵同化污染即便是反转术式也完全无能为力的。
让人难以置信,这样特殊的咒灵,居然会让一个准一级咒术师前来解决,而且这个咒灵居然这样和准一级咒术师同归尽,直至这个咒术师死去前都没有脱离的身躯,而是选择和这个人一起死。
这对一般情况下但凡是有点智力的,见势不妙会迅速脱身跑的咒灵而言过异常了,尤是这类特殊的咒灵。
想起夏油杰告诉她来这里时简单至极、宛如让她节哀的话语,终意识到原山恒太为什么会死的白昼陷入了巨大的悲怆之中,恨自己为什么因为三年的平静日常而再一次放松下来,为什么会因为日常任务的繁忙而错失发现老师异样的时机。
冲天的火焰宛如地火般自大地天空贯穿而去,紧接便开始失控地四周扩散,滔天疯狂的气势宛如将所触及的一切都毁灭。
后续夏油杰通知到的五条悟看这一幕,六眼在火焰的中央敏锐的捕捉到了抱已经死去的男人埋首痛哭的少女。
“真是……”夏油杰从未想过自己会见到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那冲天的火光,光辉耀眼到太阳都无法掩盖,但是那过分灼热的足以将一切焚烧的火焰,让召唤出防御力最强的虹龙护住自己,却也不能再进一步,即便并没有太过靠近,虹龙也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过去制止她,如果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目及之处皆为焦土恐怕又会自责难受。”五条悟说,紧紧盯火中的精灵,她在哭,她需有人拉她一把,“除了别无人!”
摘下墨镜,随意地丢到了一边,对面前巨大的火柱施以特殊的‘帐’:“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漆黑的帐将火焰与外界阻隔包裹起来,却又巨量的火焰撑得骤然膨胀开来,本该是漆黑的壁障变得透薄,能够看清里面流转涌动的的赤炎,它们相互对抗又相互避让。
在五条悟的咒力支撑下的‘帐’最终维持住了自己的存在,最终里面的赤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之茧。
“麻烦,你果然是个超级大麻烦!”五条悟抱怨,迈开步伐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