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那个孩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半硬的沙发上, 白昼刚刚把宿舍里收拾了下,顺便把该晒的该洗的东西晒的晒洗的洗,打得井井有条, 让看上去整洁的宿舍变得真整洁了,每处都似乎闪烁着光芒,告诉别人“我们超干净的哦”。
五条悟跟着白昼从床上转移到沙发上, 条人占据了这条沙发的到尾,白昼不得不给这人当了膝枕。
“我教那孩子各种事情哦,姐妹交流赛的时候就让悠仁君回到他的小队伍里哦。”五条悟个鲤鱼打挺,稍微坐起了,然后挨着白昼靠到她肩上。
“嗯, 我知道了。”白昼低垂下眼眸静静看着他, 看出了他的倦怠和强撑精神:“困了?”
五条悟闻言立刻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回答道:“不困, 都不困!”
“你的眼睛已经快要眯成杰那样的了, 有说, 你的回答很像是被妈妈催睡觉却想要熬夜证明自己的小屁孩。”白昼只手臂绕过五条悟脑后,两只手前后抓起五条悟的束发分成三股开始编起。
“真的小成那样了?”五条悟像是到了什么到了让他大受打击的话,『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那这样亲爱的你还爱我吗?”
夏油杰看了拳都硬了。
白昼面无表情地给他脑门上弹了记指,五条悟“嗷呜”委屈巴巴捂住额, 眼里顿时变得水汪汪。
“我答应了你, 至少姐妹交流赛结束前都会陪着你。”白昼语无波澜,但她说话时总是带着股子认真劲, “睡吧,说实话约会的全部流程和般情侣几乎差不多,也不过是吃饭电影逛街,你有异议吗?”
“zzzzzzz。”
“悟, 人真的睡着的时候是不会发出‘z’的音的。”
五条悟抱着白昼的腰,身体滑下重新躺了上去,他把脸埋白昼最柔软的小腹上,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白昼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发,大概是出于担心自己的动作会影响他的入睡,只是安抚地『揉』了几下后便只是轻轻地放上面,面前电视的音调到最小。
她太安静了,但是悟似乎……喜欢有音吧。
虽然打着“非要让白昼哄自己睡觉不可”的幼稚想法,但只是白昼身边安顿下,五条悟就已经困倦到不受自己控制,眼皮子打架,这个人终结了他的智和自制力,他现有种已经什么都懒得想,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想的感觉。
五条悟想起了不喝酒的自己唯次喝酒、还是直接喝下杯岛冰茶的壮举的原因——八岁的她要回横滨了,他知道这个人喜欢种花,活习惯、饮食习惯、甚至是思想和对法律的认知,所以他也是打算她八岁的时候式表白。
法律是对于人的道德最低的限制,她的道德标准远远高于法律,根苗红得就跟种花红旗下大非横滨擂钵街那种鬼地方。
五条悟讨厌那种恶贯满盈的恶臭之地,本该是厌恶的。
但是为什么偏偏那样的鬼地方会是她的家啊,五条悟简直是替这个人感到不满与不甘,直到他明白——
她也不是出于自己意愿降临这个世界上的。
其实哪里都好,只要遇到记得住她的人,对于她言是否就足够了?
委屈又难过,但他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这个人,却又说不出类似于其他人那样“请不要把我们当成束缚,自由地高飞吧”这类释然包容的话语,好吧,就把他当成是个甩不掉的麻烦吧。
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爱上这个人的时候,为什么会需要找个借口或是由证明自己的眼光、感情不是随便的呢?
就像是认真去回答“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样没有必要和意义。
这样去思考这个问题的他似乎也显得过于较真幼稚了,见钟情就是见钟情,当初六眼看见的画面是其他人不能想象的,他看见的不是人,是光,由光汇聚成的人。
她很白,却和苍白沾不到半关系,第眼他几乎分不清她是由光构成的还是由血肉构成的,就连睫『毛』都像是有着微微弧度的光丝,和阳光的融洽度简直绝,已经可以说是不分你我了。
并不刺眼,是那样恰到好处的温暖治愈,几乎那瞬间就把他满身的疲劳驱散了。
第二次见面,他才看清了这家伙的脸。
开什么玩笑,第次见面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这个人有着很好看、温柔的笑容,为什么近距离直面的时候,没有了那样刺眼碍事的阳光妨碍,这人却是副面无表情、冷淡得让人心里差距落差大到无法接受的样子。
夏油杰总是说他太幼稚了,幼稚到让人惯不下去。
开玩笑,白昼就惯得下去,她最好、最有耐心了,但是为什么呢?应该是有由的吧,她不是会无条件把人宠坏、纵容的‘熊孩子家’。
“为什么?”大概是人们入睡前的通病,脑子里总是会想会严重干扰到睡眠的东西,五条悟也是如此,他此刻不得到个答案就无法入睡,于是他扬起脸询问道。
“嗯?”白昼对上他的视线,示意他说出问题。
“我做出幼稚的行为的时候,你总是会包容惯着我?”五条悟从不否认自己白昼面前总是副什么都不会等着白昼给他做地幼稚样子。
“的确,如果是第次见面的悟,我绝不会这样惯着,但现——你身上‘幼稚’、‘孩子气’、‘天真’,我看次绝非属于贬义,我认为这词汇最初被创造出意义应当是面的夸赞。”白昼直言说出自己的想法。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像是乖乖讲的小学。
“悟只是想要情话吧,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说出的话语并不是什么情话。”白昼话音转打破了自己刚刚话语营造的气氛,“我可说不出什么讨你欢心的肉麻话,快睡吧。”
——好家伙,不愧是你。
“亲爱的你不说完!我睡不着啦!吊胃口好过分!”五条悟说着就要闹脾气地翻滚,差摔下沙发,被白昼及时拉了回。
“那么我说完后,请好好睡觉吧。”白昼叹气。
“好耶!”
“实际上我身边‘幼稚’的人不少,我看他们都有着‘天真’的特质,他们或许被他人认为过分孩子气幼稚,却从未被说过天真,因为他们的超群过人的智力。”白昼此话出,那人的名字便呼之欲出——
江户川『乱』步、太宰治、大庭叶藏。
“我认为他们相当成熟了,因为成熟才能拥有这份天真。”白昼莞尔,“我曾看过句话——成熟不是为了走向复杂,是为了抵达天真。天真的人,不代表没有见过世界的黑暗,恰恰因为见到过,才知道天真的美好。”
五条悟安静了下,如果有其他人,便会察觉到五条悟现安静的神情像极了白昼。
“悟,你也是,你们都是可爱的人,因当你们遇到有所不会的事物后,我反因此感到欣慰”白昼轻轻把五条悟发侧被她编起的那束发拆开用手指梳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不会’这回事,当失去切依靠的时候,自然就什么都会了。”
白昼表情坦然,“我大概是的确把你宠过了,仔细想似乎也不太好,我是不是应该改这——”
她话音未落,五条悟立刻倒就睡,就像是什么都不见什么都不知道样,并发出“zzzzzzzz……”的音。
“悟,我都说过了,真睡着的人不会发出‘z’的音的。”白昼本经地纠五条悟这堪称粗劣的装睡技巧。
过了会儿,五条悟真的睡着了,睡得很熟。
“开玩笑的。”白昼这才缓缓地轻道,“不会改的。”
辛苦了,悟。
白昼扒开五条悟抱她腰上的手,抬起五条悟的让自己脱身后,尽量不弄醒五条悟的范围内把人打横抱到床上,沙发上睡着完全是让他曲着腿蜷着背,这样等他睡醒绝对是浑身僵硬。
给他盖好被子,防止他半梦半醒地察觉到她的走开并醒,白昼把自己的西服大衣盖五条悟身上后才动身走进厨房,冰箱看就知道是五条悟专门换的大冰箱。
打开冰箱右边的冰箱门,白昼看见了里面盘盘的菜,看样子还没有解决干净。
是悟自己做的吗?
白昼心想着把菜端了出,尝了口后确定还真是五条悟做的,甜度超标了,每道都是甜的,但道道尝下去确能感觉到他的明显进步。
最后道菜是酸菜鱼,唯道不是甜的,却是做的最好的道菜,已经完全可以作为餐厅主打菜端上桌的那种。
打开冰箱另侧的冰箱门,里面是各种水果和甜,透明的冰箱抽柜里放满了柠檬,黄柠檬青柠檬都有,还有指橙类的偏酸味的水果。
恍惚间,白昼以为自己这个宿舍住了很久很久。
细细观察后,不管是花瓶里被养得很好的栀子花,还是养阳台上的向葵,本本被打得没有灰尘的书籍,亦或是冰箱里的柠檬储备量——
都像是她和五条悟起活这里。
这么多年,白昼的厨艺没有任何进步,她也是被身边的人给惯得‘不会’了,没有膨胀都是她有自知之明。
“……等悟醒,热热吃了吧。”白昼这菜重新放回冰箱里,从宿舍用放闲置东西的隔间里拿出自己套了防尘袋的衣服,里面还有几套她曾经的制服,年级和二年级的制服,因为高了不合身了,但又舍不得丢就这样保留了下。
三年级的制服也留了高专里。
她带走的只是当初自己身上的那套,以及原山恒太送给自己的第套制服上的扣子。
也不知道被悟的衣服塞满了的衣柜还能不能放进她的衣服……算了,她的衣服也不多,能穿的更少,只是几件放进去不成问题。
心里这样想着,但当她试图从衣柜里整出自己的片‘领地’的时候,白昼还是懵了,她抱着自己的衣服,看向已经换了个睡姿,抱着她的西服大衣睡得酣甜的五条悟。
五条悟,你果然是个当之无愧的大少爷,且这么多的衣服塞进这个对于他言过于小的衣柜里,恐怕当初废了这个人很大番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