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带着几分明悟，又有几分兴奋的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实验室的根本目标与设计思路。
同样微笑着与夫子躬身道：“原来是这样，感谢您的指点。”
却见夫子依旧是看着自己，一副等待着回应的样子，嗯…准确来说并不是在看着自己。
而是目光幽深的看着自己左侧胸前的口袋的位置，只是盯着这里，好像其中有什么东西似的。
她不由而微微一愣，心里胡思乱想着，难道之前夫子23与自己进行的一系列交流交互并非是针对自己。
下意识的就要在心里对这荒谬的想法进行反驳。
但下一刻，便有一道声音自胸前的那个位置传来。
“这便是源质数据的来历？”
小叶瞬间便僵在原地，看着周围的研究员同事将诧异不解的眼神投了过来，迫切的想要想要低头看一看，搜寻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因为夫子23一副早已了然，且又认真非常的样子，又没敢乱动。
这时身上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带着些许疑惑：“不知‘23’道友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夫子微笑道：“很早，早在你刚刚进来的时候。”
“看来我的那些谨慎小心都成了光着身子的小丑行为了，实在见笑。”
随着声音，小叶忽然感觉胸部有些发痒，就见那口袋中忽然爬出了一枚甲虫一般大小样式的微型机器人。
它先是以机械腿抓在衣服上，朝着自己非常人性化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扇动着翅膀，悬浮在半空中，转过身子看向对面的夫子。
夫子看着微型机器人摇头：“并非你的问题，是我等你很久了，道友应该也发现我这船上没有一个修士。”
云中君·张宝仁开口道：“我以为是为了保密。”
夫子道：“保密的话，为什么还要将那些蕴含着实验室秘密的软件，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出售给那些极有可能会将秘密暴露的黑帮组织？”
“之所以没有修士，除了实验过程并不复杂，并不需要修士参与，更重要的是防止普通修士干扰到了视线。
“而这也是将那些软件丢出去的原因，为了筛选到到真正的目标。”
“筛选…原始问道章…原始数据的重构与未来推演研究所……”
云中君·张宝仁心中思索着，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有原始问道章能够发现问题，并根据问题找到地方，而船上又没有修士混淆。
“果然是早有准备等候多时了。”
“甚至我猜，这艘船外面的那一层防御，可能也是专门设计的只有原始问道章能够轻松穿过。”
夫子23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接着看着他又询问道：“经过了这么一番调查，现在伱对于实验的具体情况已经知道了，不知有什么感想？”
微型机器人摇了摇长着触须的虫头，“并没有什么感想。”
夫子道：“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事情，可以对人类未来带来革新，而你这位少有的原始问道章修炼有成者能够在其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云中君·张宝仁道：“伟大的事情，庞大的事情，是啊…不是文明，就是人类，要不未来…确实是伟大。
“做着这些事情的你们，也都是些强大的人，伟大的人。
“但我只是一个老师，虽然是修士但也只是一个老师，只能看着眼前。”
说着便看向一旁玻璃球内蜷缩的实验体们，“我来此只是为了这些孕妇，为了这些失踪的学生，为了将这些人平安的带回去。”
夫子道：“这些人你愿意带走，那就带走吧…”
云中君·张宝仁道：“除了这些学生之外，还有此前所有的，被来到这里的那些学生们，我都要带走。”
夫子的神色微微一凝，“你是在否认我的做法吗？否认这些为了关乎未来的伟大实验而进行的必要牺牲吗？”
“是的。”
“为什么？因为怜悯吗？
“按照你所要做的，将她们带去那个没有任何未来的学校，再教给她们一些什么用都没有的东西。
“最终再将她们送入到另一个黑暗熔炉中，然后又不断的重复着这个过程，这样就是好的吗。
“你应该知道，我们所做的固然带有罪孽与黑暗，但是这行为，却是为了之后更加的光明。
“你的心里要真的充满着怜悯，就应该对于我们的行为表示认可才对。
“更应该与我们一同为了未来而努力才是，否则，那只是贫瘠的道德所诞生的狭隘的自我感动与虚伪罢了。”
云中君·张宝仁摇头道：“对于你提出来的设想，以及这一实验所得到的结果，可能对于当前或者未来有什么用处，这般留待现实进行验证的理论的东西我无法提供任何意见。
“我只是对动辄牺牲，而且是牺牲其他人的行为感到深痛恶绝而已。
“并非是我陷入到狭隘的自我感动之中，这个角色是你呀，只能看见远处的事物，不见眼前的人，哪怕说的再是好听，也是没有力量的。”
夫子冷声道：“将头埋在沙子里面不敢直面真实的鸵鸟，还要用翅膀阻止真正的勇士。
“自己不想进步，还要阻止其他人进步，这个世界正是因为你们这些的人才变成这么一副鬼样子。”
云中君·张宝仁：“是因为你们才对。”
夫子叹了一声，看着他：“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正确的，然后拿起我的矛站在身后。”
云中君·张宝仁摇头：“也许吧，但在这之前，我会先让你付出代价。”
“你拿什么来让我付出代价？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决绝与愤怒吗？”
夫子伸手指着面前小虫子一般的微型机器人道。
下一刻。
一声轰隆隆的巨响炸开，整个实验室或者连同着实验室所在的整个大船忽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好像是触到了礁石一般。
可这时明明是在远洋。
研究室内的研究员们尖叫着，朝着周围四散开，对峙的云中君·张宝仁与夫子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似的，只是神色不一的转过头。
目光似乎穿过了重重阻碍，看向了外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