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什么时候吃饭呀?”沈舟横抬眼看向陈氏问道。
“我去厨房看看。”陈氏抬脚朝外走去。
这几天将厨房给移了出去,厅堂重新粉刷了一下,是焕然一新。
一冬天在屋里做饭,这烟熏缭绕的,把好好的墙给熏分发黄、犯黑的。
这会儿看着简洁清爽,舒服多了。
“少爷,少爷!”鹿鸣在门外高声喊道, “程缂求见。”看见出来的陈氏,赶紧行礼道,“夫人。”
“人在哪儿?”沈舟横趿拉着鞋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你们忙吧!”陈氏看着他们俩说道。
“娘,您和娘子先吃吧!我这说起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沈舟横边抬脚提着鞋,边说道。
“那我们就先吃了。”陈氏看着步履匆匆朝外走的两人的背影道。
沈舟横脚步不停,只是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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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哪儿?”沈舟横琥珀色的双眸看着鹿鸣道。
“人在二堂。”鹿鸣赶紧说道。
沈舟横一溜小跑的到了二堂外,停下脚步, 平复一下。
鹿鸣不太明白少爷为何这般激动, 这么急着见程缂。
“上茶了吗?”沈舟横头也不回地问道。
“上了。”鹿鸣闻言赶紧说道, 挑开帘子看着他家少爷进了大堂。
站在大堂的程缂听见院子里传来声音,立马转过身来,看着沈舟横大步跨进来,拱手行礼道,“沈大人。”
“坐,坐。”沈舟横指着旁边的官帽椅道。
“是!”程缂看着他坐在自己旁边,才撩起袍子坐了下来。
程缂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椅子,侧了侧身看着沈舟横说道,“沈大人,我想把家按在平邑。”
沈舟横闻言一愣,想了想道,“为什么?虽然我是平邑县令,可说实在话平邑县太小,对你生意发展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可是平邑有沈大人在,我相信它的未来一定会特别的好。”程缂眸光真诚地看着他说道。
沈舟横不好意思的轻抚额头,“这恭维话我收下了。”坦然地看着他又道,“我还是不建议你留下。”
“为什么?”程缂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怎么说呢?如果你回来只是想当个富家翁呢!那当我这话没说。”沈舟横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如果想在事业上有所建树, 你觉得平邑是个好选择吗?平邑虽然地处中原却不是沃野千里,反而土地贫瘠,地里出产可怜的很。”
沈舟横见他面有难色,“怎么在外面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那倒没有。”程缂赶紧摇头道。
“那好端端的为什么想回来。”沈舟横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人家都极力的想往外跑,大展拳脚,你这怎么只想着往回缩啊?”
想到某种可能沈舟横收起脸上的笑意看着他说道,“还是遇见了像严本立那样的混蛋。”
“没有,没有。”程缂闻言忙摇头道。
“那是为什么?”沈舟横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我……”程缂伸手摩挲着额头吭吭哧哧地道。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沈舟横澄净的目光看着他温和地说道。
“这手套是一锤子买卖,我这染坊生意跟人家大的绸缎庄不能比,要想在省府站稳脚跟不容易。”程缂坦然地看着他说道,“在省府开销大,这人情往来,各种苛捐杂税我就是那待宰的肥羊。”
“我这里有个买卖,就是不知道你嫌弃不。”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看着他直接说道。
“这买卖还有嫌弃的,只要能挣钱,有什么嫌弃的。”程缂笑着说道,饶有兴致地看着沈舟横。
沈舟横将饲养家禽和猪的事情详细的说了说。
程缂闻言眼前一亮道,“这生意能做啊!这城里过年有钱也卖不到,跟抢似的。”
沈舟横站起来道, “你等一下。”起身去了偏厅,再出来时手里拿着卷宗,递给了他道,“这是我能想到你遇到的麻烦事情。你先看看,有何补充没有。”
“是!”程缂双手接过卷宗打开仔细的阅读。
卷宗内容不长,所写的问题也是司空见惯的。
“这些问题不大,都能化解,就是这鸡仔和猪仔需求大要如何弄到足够的量。”程缂认真地思索后又道,“有多少人愿意养?这个要统计一下才行。”
“这个我已经统计好了!”沈舟横食指点点卷宗道,“在最后面有数字。”
“没有啊!”程缂翻了一下,呈给他看,“你看?”
“不该呀!我明明记下来了。”沈舟横接过卷宗,仔细翻了翻,“原来沾在一起了。”将纸张揉搓开,“你看。”
程缂看着上面的数字,“这个我需要回头找找货源,不知道能否买到。”
“尽量吧!”沈舟横也知道突然的行动,哪有人家正等着你,“反正是长期的营生,今年不行,还有明年。”
“能问个问题吗?”程缂黝黑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问吧!”沈舟横清澈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这个沈大人完全可以自己做,何必多此一举呢?”程缂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我是平邑的县令。”沈舟横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呃……”程缂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那么难理解吗?”沈舟横姜黄色的瞳仁看着说道。
“没有!只是现在的人很难这么做了。”程缂神色动容地看着他说道,站起来拱手道,“沈大人放心,这事我一定跟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别勉强啊!生意是生意。”沈舟横沉静地双眸看着说道,“我不想百姓吃亏,更不想你赚不到银子。希望你们都有的赚。”
“明白。”程缂微微勾起唇角看着他说道,“银子大家一起赚。”
“对对对!”沈舟横轻点了下头道,“程缂还要在平邑安家吗?”
“暂时不了。”程缂嘿嘿一笑道,现在他的充满干劲儿。
“银子够使吗?不够我这儿有。”沈舟横笑着又道。
“够够够!”程缂重新坐了回去,从袖笼里直接拿出一沓银票道,“这是后来分红。”